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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若虛--《春江花月夜》的賞析

張若虛--《春江花月夜》的賞析

《春江花月夜》通篇都圍繞着一個“月”字,是唐詩中最早出現的詠月名篇,下面是小編整理的《春江花月夜》原文賞析,供大家欣賞。

張若虛--《春江花月夜》的賞析

《春江花月夜》賞析(一)

傳統意義的《春江花月夜》,指的是陳隋樂府《清商曲·吳聲歌》舊題,相傳為南朝陳後主所創,世間擬作甚多,但張若虛的最負盛名,堪稱絕調。張若虛是初唐晚期的重要詩人,以文詞俊秀馳名京都,與賀知章、張旭、鮑融並稱“吳中四士”。在《全唐詩》中,張若虛的詩僅存二首,但一篇《春江花月夜》使詩人贏得了“孤篇壓倒全唐”的美譽,其聲望直追《登幽州台歌》的作者陳子昂,並與陳子昂一起引領着詩歌創作的主流,透露出盛唐詩歌行將到來的氣息。

《春江花月夜》的藝術價值是多方面的:生活氣息濃郁,跨越了宮體詩題材狹窄的小圈子;語言清新,音調婉轉,韻味無窮,洗淨了六朝宮體詩的濃脂膩粉……但在構成詩的藝術美的諸多要件中,至關重要的是這首詩的意境。

詩貴意境。一首詩具有美的形式、美的語言、美的韻律是不夠的,如果意象枯澀,意境平庸,那麼那些美的東西不過是破碎的殘片。《春江花月夜》的意境,是張若虛慘淡經營的藝術結晶,是詩人受大自然之惠、精神世界得到洗禮而傳達出來的內心感受。“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詩人一開篇,就在一個開闊的背景上勾勒出春江月夜的總貌和氣勢。緊接着,詩人極力狀寫春江花月夜的靜謐美:灩灩的'江波,皎皎的明月,似霰的花林,如夢的沙汀……這幅迷人的“春江月夜圖”,展示了大自然明麗純美的景色。但詩人沒有不加節制地盡興鋪陳,而是以“皎皎空中孤月輪”為寫景作結。句中着一“孤”字,滲透進淡淡的惆悵,將“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二句推出。這兩個問句是全詩的關眼,打開了由景入情、入理的通道,凝聚着沉重的滄桑之感,是詩人的歷史性慨歎,為下文點化出一片哀怨無邊的詩境。在絕妙的轉換之後,詩人切入“春江花月夜”的傳統內容——抒離愁、訴閨怨,用疏朗的筆致、豐腴的辭采、醇厚的情味,將自然之景,思婦之怨、詩人之情水乳般地交融在一起,牽引讀者的思緒疏離世俗的空間,進入一個空靈美妙的清純世界。更可貴的是,詩人在情感婉轉回蕩的詠歎中交織着對宇宙奧祕的探索和對人生的感慨。透過許多富有哲理、藴含着美的遐思的詩句,讀者彷彿洞穿了厚重的歷史雲煙,看到了宇宙的奧祕和人生的真諦。

詩人就是這樣,把內心感受和外在世界熔為一爐,把客觀真實化為主觀表現,創造出了一個主觀世界和客觀世界相互感應、空靈之美與殷實之美交相輝映的藝術境界。詩人筆下澄澈空明的“春江花月夜”,不是子虛烏有的世外桃源,不是空穴來風的化外之邦,而是現實世界中一道悽美的風景,是詩人為典型的生活尋找一個更為典型的藝術環境而進行的一次成功的藝術實踐。正因為這樣,當年,張若虛憑着一首《春江花月夜》而“孤篇橫絕,竟為大家”;正因為這樣,一首完美的《春江花月夜》,歷經大浪的淘洗而積澱在歷史的長河裏,成為了中華文明永恆的經典。

《春江花月夜》賞析(二)

逐句分析

整篇詩由景、情、理依次展開,第一部分寫了春江的美景。第二部分寫了面對江月由此產生的感慨。第三部分寫了人間思婦遊子的離愁別緒。

詩人入手擒題,勾勒出一幅春江月夜的壯麗畫面:江潮連海,月共潮生。這裏的“海”是虛指。江潮浩瀚無垠,彷彿和大海連在一起,氣勢宏偉。這時一輪明月隨潮湧生,景象壯觀。一個“生”字,就賦予了明月與潮水以活潑的生命。月光閃耀千萬裏之遙,哪一處春江不在明月朗照之中。江水曲曲彎彎地繞過花草遍生的春之原野,月色瀉在花樹上,像撒上了一層潔白的雪。同時,又巧妙地繳足了“春江花月夜”的題面。詩人對月光的觀察極其精微,月光盪滌了世間萬物的五光十色,將大千世界浸染成夢幻一樣的銀輝色。因而“空裏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渾然只有皎潔明亮的月光存在。細膩的筆觸,創造了一個神話般美妙的境界,使春江花月夜顯得格外幽美恬靜。這八句,由大到小,由遠及近,筆墨逐漸凝聚在一輪孤月上了。

清明澄澈的天地宇宙,彷彿使人進入了一個純淨世界,這就自然地引起了詩人的遐思冥想:“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詩人神思飛躍,但又緊緊聯繫着人生,探索着人生的哲理與宇宙的奧祕。在此處卻別開生面,思想沒有陷入前人窠臼,而是翻出了新意:“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個人的生命是短暫即逝的,而人類的存在則是綿延久長的,因之“代代無窮已”的人生就和“年年望相似”的明月得以共存。詩人雖有對人生短暫的感傷,但並不是頹廢與絕望,而是緣於對人生的追求與熱愛。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這是緊承上一句的“望相似”而來的。人生代代相繼,江月年年如此。一輪孤月徘徊中天,像是等待着什麼人似的,卻又永遠不能如願。月光下,只有大江急流,奔騰遠去。隨着江水的流動,詩篇遂生波瀾,將詩情推向更深遠的境界。江月有恨,流水無情,詩人自然地把筆觸由上半篇的大自然景色轉到了人生圖象,引出下半篇男女相思的離愁別恨。

“白雲”四句總寫在月夜中思婦與遊子的兩地思念之情。“白雲”、“青楓浦”託物寓情。白雲飄忽,象徵“扁舟子”的行蹤不定。“青楓浦”為地名,但“楓”“浦”在詩中又常用為感別的景物、處所。“誰家”“何處”二句互文見義,因不止一家、一處有離愁別恨,詩人才提出這樣的設問,一種相思,牽出兩地離愁,一往一復,詩情盪漾,曲折有致。

接下“可憐”八句承“何處”句,寫思婦對離人的懷念。然而詩人不直説思婦的悲和淚,而是用“月”來烘托她的懷念之情,悲淚自出。詩篇把“月”擬人化,“徘徊”二字極其傳神:一是浮雲遊動,故光影明滅不定;二是月光懷着對思婦的憐憫之情,在樓上徘徊不忍去。它要和思婦作伴,為她解愁,因而把柔和的清輝灑在粧鏡台上、玉户簾上、搗衣砧上。豈料思婦觸景生情,反而思念尤甚。她想趕走這惱人的月色,可是月色“卷不去”,“拂還來”,真誠地依戀着她。這裏“卷”和“拂”兩個痴情的動作,生動地表現出思婦內心的愁悵和迷惘。共望月光而無法相知,只好依託明月遙寄相思之情。“鴻雁長飛光不度”,也暗含魚雁不能傳信之意。

最後八句寫遊子,詩人用落花、流水、殘月來烘托他的思歸之情。“扁舟子”連做夢也念念歸家——花落幽潭,春光將老,人還遠隔天涯,江水流春,流去的不僅是自然的春天,也是遊子的青春、幸福和憧憬。江潭落月,更襯托出他悽苦的寞寞之情。沉沉的海霧隱遮了落月;碣石、瀟湘,天各一方,道路是多麼遙遠。“沉沉”二字加重地渲染了他的孤寂;“無限路”也就無限地加深了他的鄉思。他思忖:在這美好的春江花月之夜,不知有幾人能乘月歸回自己的家鄉。他那無着無落的離情,伴着殘月之光,灑滿在江邊的樹林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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