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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名小説的意象美

廢名小説的意象美

廢名的小説,不以性格豐滿的人物,跌宕起伏的情節取勝,而以奇異、鮮明、繁複的意象出奇。作者在營造他的小説世界時,也許並不經意。但這些此起彼伏、反覆出現的意象卻象一幅幅色彩鮮明、層次豐富的油畫,那麼深深地疊印在讀者的心裏,匯成了作者特異的審美範疇和人生探求。

廢名小説的意象美

“樹蔭”意象。作品中出現得最多的意象是“樹蔭”,樹蔭是作者童年記憶中一個如夢如幻般美麗清涼的圖景,也是作者理想社會的物化表象。江南水鄉,隨處可見樹,沒有樹便沒有江南,作品中的樹或屹立橋頭,或挺拔塔頂,或遮蔭屋檐,或交織河墩,遠路行人躲進樹蔭,休歇解涼,樹蔭是他們消熱解乏的清涼劑,婦人們到樹蔭下的河墩上搓衣洗裳,更加從容不迫,更加“無風自涼”。村裏的牛、城裏的驢子在壩腳下放,牧人“喜歡伸開他的手腳躺在這裏閉眼向天”。悠閒散淡如神仙一樣。孩子們在門口的樹蔭下玩耍,“石地上的影子簇簇,便遮着這一羣小人物。”

“橋”意象。“小橋、流水、人家”是典型的江南風景。廢名的小説處處見橋,李媽屋前有座石橋,迎送路過縣城的南來北往之客。陶家村通往菱蕩的石橋更加歷史悠久,來歷不凡,鄉人們都知道當年擺渡老漢與何仙姑的美好傳説。莫須有先生挈婦將雛,下鄉避難,一路走過王馬橋、龍錫橋、賽公橋、仙壽橋這些“偉大的石橋”。莫須有先生小時“最喜歡過橋”,他對孩子們談起家鄉的橋來津津樂道,孩子們也“最喜歡過橋”,他們對老家的橋也有了一份與生俱來的天然情緣。童年的小林往往會“忽然”到了城外的橋上,遠遊的學子小林回鄉,也要時時“站到橋上望一望”,去作舊時的懷想,今日的沉思。橋就像故土、母親一樣,是作者鄉情的繫念,童年心靈歷程的載體。“橋”包含的共同意緒有孤獨、寂寞、沉思、嚮往。少年心思,何處評説?唯有“橋”而已。橋是有“靈魂”的,是童年廢名傾訴的“密友”,玩耍的夥伴,哀樂的見證,跨越的中介。

“墳”意象。死亡是人間的“自然”景象,尋常人們喜聚不喜散,喜生不喜死。但有生就有死,誰能倖免?死是生命的.“忽然”,也是“必然”,廢名的生命哲學,是充滿宗教哲學意味的,具有辯證意義的思維。莫須有先生考察人生的“生老病死苦”,反思人生的“意義”,發現“世間是地獄,而地獄是天堂,一是結縛,一是解脱”。

廢名筆下的墳地、綠草與石碑,只有“古畫”才能相比,是不可缺少的“大地的景緻”。更因為死亡代表終結,走向永恆,也就格外神聖。

廢名的眾多意象,無論是樹蔭、橋、還是墳。寄寓的都是或濃或淡的悲劇意識和禪理禪趣,聚集着廢名對生命本體的思考,它們來自童年的感情經驗,經過艱難的理性飛躍和跨越,奔向生命的終極審美。

標籤: 廢名 意象 小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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