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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的往事記憶散文

過年的往事記憶散文

突遇小恙,在長春多呆一些時日,今天出院,看望我的原部下用車送回吉林市。文中的照片是病榻期間,在長春街頭和超市拍的,那貼梗海棠、梅花、迎春花是在新春花展的温室拍的,新春花展還沒開始,這是偷拍的幾張,發給朋友們欣賞,並提前祝朋友們新春快樂,萬事如意!

過年的往事記憶散文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每到過年都會想起小時候。小時候的年清晰地印在記憶裏,過年就像一幅年畫,瑰麗的色彩,每每回憶起來,都充滿了喜悦。小時候對年的企盼,不僅僅是那一年才能得到的一件新衣裳,更重要的是,過年的時候,有很多好吃的,而且一切可以隨意了。

過年是母親最忙活的日子,進了臘月門,農村親戚送來黏面子,母親就開始蒸粘豆包,豆包的餡是紅小豆餡兒加上糖精,圓圓的豆包一鍋又一鍋的蒸着。在小時候的記憶裏,母親是不知疲倦的,就像永不停歇的機器,一直在轉動着。蒸出來的豆包,放在蓋簾上晾涼,再放進倉房裏大缸裏,凍得硬邦邦的。東北的天氣很冷,冬天的大自然是天然的大冰箱。

過年的時候,每天都是算計好的,一點都不忙亂。除了蒸豆包,還要攤煎餅。我家是“此地人”,關里人把我們叫“臭糜子”,過去臭糜子很少吃煎餅,主要是不會攤煎餅。礦區是個民族大熔爐,來自四面八方的人,帶來各地的美食,所以山東大煎餅也成了我們此地人的美食之一了。

攤煎餅,最重要的程序就是推磨。從小就不愛推磨,但又不能拒絕推磨,推磨是最常見的家務活。無論大小,只要能夠着磨杆,就得跟着推磨,一圈一圈又一圈,無聊的走着,用力地推着。後來礦區五七廠有了電磨,磨一斤水磨一分錢,到了年根家家都去磨水面,不管天氣多冷都要去排隊。那個年代買什麼要排隊,買豬肉排隊,買豆腐排隊,買糧還要排隊。

我家農村親戚多,有四個大爺,一個姑姑,一個舅舅,兩個姨,為了顯擺自己家過得好,母親每到冬天都會把老爹下井的帶回麪包積攢起來,過年的時候帶回老家,送給親戚,引來鄉里鄉親的無比羨慕,礦工吃的麪包很大,每個四兩,非常好吃,特別是那酵母的味,聞着都香,農村根本買不到這種大面包。

過年最開心的事情就是新衣服,年齡小,做衣服都是母親親自縫製,樣式也是母親決定,自己沒有選擇權的。1965年我家買了一台華南牌縫紉機,從有了縫紉機開始,做衣服的活就由大姐承擔了,母親不識字,家裏的賬目都是大姐管,那時很羨慕大姐,自己可以説的算,甚至對我們弟弟妹妹還可以指手畫腳。

過年最高興的事情還有父親為我們做谷花糖,小時候很少能吃到一塊糖,唯一是父親過年為我們熬糖稀,熬到一定程度,再粘上谷花,就成了谷花糖。這種谷花糖的谷花,是一種叫西田穀的種子炒制而成,白白的谷花像雪花那樣白,咬一口又甜又香,糖是用甜疙瘩熬製的,甜疙瘩的纓子,秋天割下來曬乾,冬天的時候將幹甜菜纓子泡開,用開水榨開,那甜菜纓子的梗和葉非常好吃,還有甜滋味。

熬糖稀也是很複雜的活,將凍甜菜疙瘩拿到屋裏緩過來,洗淨再切成絲,放到大鍋裏熬,據説凍甜疙瘩出糖率比鮮的高,所以熬糖稀的時候基本都是冬季,甜菜絲經過很長時間的熬製,漸漸成為糊狀,顏色為醬色,我們叫糖稀,熬好的糖稀,放在罈子裏封存起來,等到春天青黃不接的時候,苞米麪窩頭蘸糖稀也真的很不錯。

母親雖不識字,但很會持家,日子雖然過得緊吧,然而每年過年都把自己的孩子打發的歡歡喜喜的。小時候的盼年,真是“望穿秋水”的感覺。一進臘月門,每天早晨躺在被窩裏,就開始問母親:還有幾天過年?有時我們一天要問好幾次,生怕母親記錯了似的,我最期盼的就是那一串串鞭炮,放鞭炮是男孩子的專利,每到過年就等着父親給我買幾包鞭炮,如果父親早買了,放在箱子裏。我就會偷偷地拿出來看了一遍又一遍,有時還要數一數看看夠不夠一百個響。可惜外面包着一層紙,只能摸着數。

年,就在我們小孩子的手指尖一天天的靠近。年三十那一天,貼對聯,蒸饅頭。因為那時白麪很少,過年按人口定量分配。母親就做些饅頭,剩下的面用來包餃子。肉是定量的。那時為了能吃上雞蛋,每年都養幾隻母雞,同時也養1、2只公雞,等着過年吃。這一天爹負責殺雞,母親的小雞燉蘑菇是拿手菜,特別是母親燉的魚更是一絕,總之,母親的做的農家飯菜永遠都是最香的。

每年過年年夜飯是最隆重的',一家人圍着面板,包餃子。那時沒有電視,就聽母親講故事給我們聽,一個個重複老調的故事,不知聽了多少遍,但仍然是百聽不厭。年夜的餃子一般都是爹來下,那年月煤礦都不放假,特別是一線採煤工更是要堅持生產,只是年夜的時候,上下班的時間相對提前點。

半夜時分,父親下班了。母親燒開水,父親開始下餃子。然後放鞭炮,家裏的女孩子就躲在屋裏,透過玻璃看煙花。最喜歡看“二踢腳”,先在地上噴花,然後飛上天空炸響。父親不捨得買多,只買幾個,所以格外珍惜,放的很小心,生怕是“啞巴的”。鞭炮的聲音越響,人就越高興。放完鞭炮,年夜飯也就開始了,我從小就饞,出鍋的餃子,早就偷吃了好幾個了。

我們一家人吃着餃子,這可是一年到頭很少吃到的美味。我們心裏都有一份渴望,希望自己能吃到帶錢的或者帶糖的餃子,這預示着新的一年有好運氣。誰要是吃到了,就很炫耀的往桌子上一扔,不説話,那五分或者二分的硬幣撞擊桌子發出的響聲,如同吃到它的人輕輕地偷笑聲。孩子吃到糖的,母親就會説,好啊,新年甜蜜蜜,不捱打。小孩子就會笑臉如花開。

拜年很有趣,每到一家,先看看放鞭炮的地方有沒有未燃的鞭炮,如果有,就歡喜的了不得,趕緊收進囊中,然後再去問好,得到一點糖果和瓜子。前兩天媳婦和小時候的玩伴聊微信,説起過年的時候,到鄰居魏大爺家拜年,磕一個頭給半個花生仁,磕二、三十個頭才能掙到一小把花生仁。我小時候拜年的人家不多,也就是兩棟房,50多年過去了,16家大人的名字一直不忘。

一個早晨拜完年後,回到家裏,小孩子們就開始炫耀自己的收穫,那種快樂,真是溢滿心房。拜完年,孩子們湊在一起,先評論對方的新衣服,然後商量着玩。要麼打爬犁,要麼打撲克,抓娘娘,要麼湊在一起閒聊。大人們也湊在一起聊着家常。小時候過年真高興,那份快樂會一直延長到初七,初七送年後,日子又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了。

過年了,過年了,年就像一個驛站,這個驛站裏有滿滿的歡喜,滿滿的盛裝。過了年,就預示新年的開始。慢慢地,我的年走了,我們慢慢的長大,不在我的渴望中了,我覺得過年很無聊,飯菜平日裏常吃,衣服想買就買,隨着季節更換。年,在我的心裏不再凝聚成一件新衣服,不再是那白白的饅頭和豐盛的菜餚了。我的孩子呢,更沒有了我童年的那種對年的渴望和期盼了。一年又一年,“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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