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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中丞諱士林文言文原文及翻譯

徐中丞諱士林文言文原文及翻譯

原文

徐中丞諱士林文言文原文及翻譯

徐中丞諱士林,山東文登人,父農也,公幼聞鄰兒讀書聲,樂之,跪太母前曰:“願送兒置村塾中。”許之。遂中康熙癸巳進士,累遷至福建汀漳道。漳俗鬥殺人。捕之輒聚眾據山。或請用兵,公曰:“無庸。”命壯士分扼要隘三日,度其食且盡,遣人探入,怵以好語曰:“垂手出山者免。”如其言,果逐對出。乃伏其仇於傍,仇大呼曰:“為首者某也。”立擒以徇,眾驚散,嗣後捕犯,犯無據山者。

遷江蘇布政使,丁父憂,詔奪情不起,服闕入都,純皇帝問山東直隸麥何如,曰:“旱且萎。”問得雨如何,曰:“雖雨無益。”問何以用人,曰:“工獻納者雖敏非才,昧是非者雖廉實蠹。”上深然之,尋遷江蘇巡撫,公於要路不通一刺,而於鄉會師門不忘,曰:“此人生遇合之始也。”

治獄如神,有宿松民孀田氏,事姑孝,兄某利其產,逼嫁之,與羣匪篡焉;婦刎於途,誣以墜水。公坐堂上,見黑衣女子啾啾如有訴,召兄某質之,則毛髮析灑,口吐實情。公深愧以鬼道設教,而滿庭胥吏皆有見聞,不能掩也。凡獄,決憲於轅垣,絕人影射,守令來謁,命判試其才,教曰:“深文傷和,姑息養奸,戒之哉!夫律例,猶醫書本草也,不善用藥者殺人,不善用律者亦如之。”

性廉信而絕不自矜,嘗賀長至節。天寒裘禿,按察使包括以貂假公,公披之如忘,涕唾交揮。家人耳語曰:“此包公衣也。”公大慚謝過。少頃論公事快,揮灑如故。聽訟飢,家人供有黍,且判且啖,少頃髭頤盡赤,蓋誤朱為飴糖,筆箸交下,不能復辨也。晚坐白木榻,一燈熒熒然,手披目覽,雖除夕元辰勿輟。幕下客憐之,治具邀公,公猛啖,不問是何膳飲,其平素精神寤寐,偃仰唾涕,知愛民憂國,惟日不足而已,故於服食居處,人以是供,公以是受,不容心於豐,亦不容心於儉也。撫吳未逾年,以疾乞歸養,舟次於淮安卒。其遺疏雲:“願皇上除弊政,毋示紛更;廣視聽,而中有獨斷。愛民勿使之驕,用人先求其直。”章上,人以比朱文端公。上雲悼惜,賜祀賢良祠,年五十八。

譯文

徐中丞名諱士林,山東文登人,父親名叫徐農。徐中丞小時候聽到鄰居家小孩讀書的聲音,非常高興,跪在祖母面前説:“希望送孩兒到村裏私塾去讀書。”祖母答應了他。於是(徐中丞)考中了康熙癸巳年進士,多次升遷至福建汀漳道台。漳州民風好鬥常殺人。抓捕他們就會聚眾佔據山林。有人請求派兵鎮壓,徐中丞説:“不需要。”命令強壯的士兵分路扼守險要關隘三天,估計他們的糧食將要吃完,派遣人深入打探,用好言好語引誘説:“垂下手(指繳械投降)走出山林的就免除罪行。”按照他説的,果然逐一成對走出。(徐中丞)於是埋伏那些人的仇人在道路旁,仇人見了大聲呼喊説:“為首的人就是某某人。”(徐中丞)立刻捉拿首犯示眾,眾人驚慌散去。事後徐中丞追捕(其它)犯人,(其它)犯人再也沒有敢佔據山林了。

(徐中丞)後來升任江蘇布政使,遭遇父親去世,服喪期間皇帝下詔讓他出任,他沒有答應,直到守喪期滿喪服除去才進入都城,乾隆皇帝問他山東、河北的麥子長勢怎麼樣,(徐中丞)回答説:“因乾旱麥苗將要枯萎了。”(乾隆)又問如果得到雨水會怎麼樣,(徐中丞)回答説:“即使下雨也沒有益處。”(乾隆)又問到任用人的標準是什麼,(徐中丞)回答説:“那些擅長建言獻策供採納的人即使機敏也不是真正的'人才,那些不明是非的人即使清廉實際上是有損國家的人。”皇上深深地感到他説的話是對的,不久就升任江蘇巡撫一職,他對於權貴不去打探一點消息(意即不巴結奉承),但對於在京同鄉官吏及文人的集會以及同出師門的是不會忘記的,他説:“這是人生彼此相遇投合的開始。”

(徐中丞)審理案件如有神助,宿松有個寡婦田氏,對她的婆婆很是孝順。她丈夫的哥哥為奪其家產,逼迫她改嫁,找一幫壞人用不正當的手段逼迫她,結果她自刎於途中。那哥哥誣賴説她是掉進水中淹死的。徐公坐在公堂上(審理這個案子時),讓一個黑衣女子現身堂上聲音悽清地如有冤情哭訴,然後招來田氏丈夫的哥哥對質,田氏丈夫的哥哥一見就毛髮顫慄,説出了實情。徐公對自己用搬神弄鬼的辦法破案深感愧疚,而滿庭官吏都看到和聽到了,這事也不能掩蓋了。所有案件,都在官署依法判決,杜絕別人影響,太守縣令如果來拜謁,(徐中丞)就會讓他們判案考驗他們的才能,並教導他們説:“苛刻地引用法律條文就會傷了和諧,太過遷就包容就會助長壞人作惡,這些要警戒啊!法律條例,就如同醫書《本草綱目》,不善於用藥的人就會(用它)殺人,不善於使用法律的就和那情況一樣啊。”

(徐中丞)性格清廉誠信而絕不自我誇耀。曾經在慶賀長至節(即冬至節)時,天氣嚴寒,徐中丞的大衣皮毛脱落,按察使包括(人名)把自己貂衣借給徐公,徐公披上後就好像忘記了(別人的衣服),鼻涕和唾液都拋灑在貂衣上。家人私下裏輕聲説:“這是包公的衣服。”徐公非常慚愧趕緊謝罪道歉。一會兒談論公事興起,(鼻涕和唾液)揮灑如故。聽訴訟審理案子(徐中丞)餓了,家人就供用米飯,他一邊判案一邊吃飯,不一會兒嘴角、面頰都紅了,大概是誤把紅色墨水當作飴糖了,毛筆和筷子交替而下,不能夠再辨別了。晚上坐在白木牀榻上,點着一盞光焰閃爍的燈,手裏拿着書在讀,即使是除夕元旦也不停止。幕下的門客憐愛他,準備了豐盛的酒席邀請他,徐公則大吃大喝,不問是什麼樣的飯。他平常日夜思考的,一舉一動之間,都是愛民憂國的事情,知識感到時間不夠罷了。所以對穿衣吃飯睡覺的事情,人們常常因此供給他,徐也是因此欣然接受,不把豐盛還是節儉放在心上。擔任吳州巡撫未超過一年,就以疾病請求告老還鄉,船停靠在淮安的時候去世了。他在遺書上説:“希望皇上革除弊政,不要反覆改變政策;廣泛地考察但心中要有主見。愛護百姓不讓他們驕傲,選用人才要先追求他品行端正。”奏章呈上,人們以此把他比做朱文端公。皇上痛悼惋惜,賞賜祀賢良祠,享年五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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