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雨散文

經歷了一晚上不停歇的勞累，終於下班了，這不停歇的勞累究竟到什麼地步呢？我感到幹活的興奮，不想停下來，儘管我已感到腿部的微痛，儘管汗水已微濕我的衣服（是在超市上班，超市是有空調的）。

雨下得正大，我騎車，打傘回去。

傘只顧上半身，下半身顧不得，我悠悠得騎着，唱着歌，看看路上的行人。有三個阿姨打着傘在雨中同行，穿着同我一樣的工作服。還有其他行人，在路的那邊，女子穿着短褲、白襯衫走着，在雨霧中像一顆天上閃亮的星。

走到三分之一的路程時，雨下得更大，本想就這麼騎回家，即使淋濕衣服也是好的，又想避避雨再走，也想趁此機會欣賞欣賞雨，好久沒有停下忙碌的腳步，放鬆放鬆心情了。

就像別人一樣，擠到商鋪的屋檐下。

那邊，我的南面，有一個像我一樣高的姑娘，打着傘在玩手機；再那邊，有幾個人在議論着什麼；再那邊，有一家商鋪還沒關門，動聽的音樂就是從那裏傳出來的。

那個被我趕超的穿制服的小姐又走過我，她穿黑色短褲，我不敢仔細看她在專業制服映襯下俊俏的臉，怕自己想入非非。她真美，保持勻速走遠，似乎是在高傲地説，“我穿短褲，不怕雨濺濕褲腳”。

不斷的積雨順着屋檐落下，噼裏啪啦，噼裏啪啦……我感覺到，我的鞋子給濺濕了，濕襪子泡得腳不舒服。

有一個打着透明雨傘的姑娘走來，走過我，漸行漸遠，背影同樣充滿誘惑。那邊，她走去的方向，和她幾乎相遇，出現一個和她差不多穿着的人，“這個季節，女士怎麼都喜歡穿（白色T恤）短褲呢？”我想到。

身邊農行取款機的大廳裏，一對情侶相互擁擠着，像是在避雨。有一輛電動三輪車跑過來，打開門，示意他們不必顧慮淋濕，他們就衝進電動車裏，電動車開走了。

又一輛電動車從我面前開過，拉了兩個人，路過第一輛電動車時，死命地按喇叭，是在向同行炫耀，他也拉到了人。

“這樣的天氣，電動車的生意應該是最好做的。”我想。

一輛空車從遠處開過來，從我面前經過時，喇叭大聲地按着，但我肯定是不坐車的，他也沒有拉到人，走遠了。

一個穿粉紅色連衣裙的中年女人從取款機的大廳衝進雨裏，沒有帶傘。我還以為她就住在隔壁的小區，要淋雨跑回家，結果她跑到剛開過來的汽車旁，汽車還沒有停穩，車門打開，“這麼大的.雨！”邊説，她邊坐進車裏。顯然那車是來接她的。

“大叔站得位置挺好的。”他站在取款機的大廳裏，隔着玻璃牆，水濺不到鞋子。他幾乎是與我同時停在這裏，他騎摩托車，披雨披，雨披沒有脱下來，站進大廳，等雨停。

雨終於下得小了，遠方的霓虹燈沉醉在霧裏，葱樹點綴。

那個玩手機的姑娘走了，走過我身邊時，她動了動身子，似乎是已注意到我這個在她身邊等雨的異性同齡人而顯得不自然。

雨是下得小了，我想再停留，但想“雨是沒有停的希望了。”“我真不想回到那個充滿煩惱的地方（中午我同房東吵架了——因為一件衣服，卻是一場誤會！）”再看看雨，似乎沒有理由再留下，想，“還是走吧”。

我推出自行車，走了，雨很小。再那邊的，議論着的人，是兩男一女。放音樂的商鋪前停留着一輛電動車，我以為它也怕淋雨，是在躲雨，但忽而一想，他是接人的。我朝店內看去，是一家服裝店，一個女服務員正拖地，準備下班。

一三年暑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