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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煙的散文

炊煙的散文

已經有十年沒有爬過房頂了。站在屋脊上,一下子被眼前的情節弄疼了心扉。午後的北風風勢開始減弱,夕陽的臉龐上都是紅暈,好像有點疲倦,許是奔跑了一天,累了吧!然而她並沒有立刻要走的意思,掏出身體裏最後的火,她或許是想讓家家户户的日子更紅火一點兒吧!身體燒的紅彤彤的,心事是透明的,幾縷淡淡的憂傷隨着風吹的方向慢慢散開,散着散着就繞到一縷炊煙跟前,炊煙小心翼翼的把自己融進去,向東南方向盤過來,這時候莊子上炊煙多了起來,兩家,五家,十家,二十家,……家家户户的煙囱裏那一縷不緊不慢的煙升冉,再邀了其他家的煙,他們挽着手,輕輕輕輕地盤過煙囱,草垛,樹梢……低低的飛翔,順着風一路向東,跑着跑着就鑽進了或許哪一家的草垛子裏,你再也找不見了。留給你的永遠是猜測,疑惑和懷念。誰又能夠不懷念呢?

炊煙的散文

尋着那炊煙的蹤跡,我細細探尋,多年前的一幅幅如畫的往事掛在眼前,清晰如昨日。回憶的長線把思緒扯到了從前……二叔家的三個兒子,個個氣力茂壯,和我差不多的年齡就高出我半頭,二嬸生的嬌氣,媽媽是不怕吃苦的.大嫂,大娘。每年冬天她早早做完了我們姐妹三人過年的新鞋之後,總不忘記給二叔家的哪個小子也捎帶着做上一雙。那時候的煙囱都是爬到房脊上揭。二叔家的老大人厚實,心眼好,也是攀爬的高手,每次揭開自己家的煙囱蓋都不忘把我家的也捎帶揭開。他家和我家斜對着門,他家的炊煙每天都等着我家的,兩家的煙一冒出來就纏到了一塊,不分你我,親密的跟一家似的。

有一年秋天,媽媽讓我到菜地裏擇菜,我身體瘦弱,經不起磕磕絆絆,田梗上到處是青豆秧,走到二嬸家菜田邊上,一不留神一個跟頭栽倒在她家地裏。還好土地酥軟我沒有受傷。就是把二嬸家田梗上的幾株青豆秧折壞了,二嬸心眼窄,為了不讓她説話,我盡力把青豆秧弄好。當我提着菜籃子趕回家時,不知道怎麼了,媽媽竟然和二嬸罵架,二嬸口齒伶俐,説起話來就像麻雀一樣,唧唧喳喳讓人岔不上嘴。不知道原情我只能站在一邊聽,二嬸一口一聲“吃不起的”,媽媽也許是氣憤,一把從我手裏把籃子奪過,把菜散在巷子口,嘴裏説着“你看看,你看看,哪個是你家的我成十倍的給你陪上……” “ 誰養的人誰還不知道了,這個大丫頭的脾氣又不是那幾個,別人的東西根本就不犯眼饞……”可憐的豆莢,香菜被無辜的拋在地上的一刻,我明白了她們吵架的原因,原來二嬸在罵我,剛才我摔倒的一幕被二嬸看見了,她以為我偷了她家的菜。二嬸家的菜地裏沒有香菜,豆莢又不是扁的。明顯菜籃子裏沒有髒證,她的口氣也不再那麼硬,就這樣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波散了,可是媽媽的心裏蒙上了一層灰色,她不允許我們在去二嬸家玩,也不讓我們再和二嬸打招呼。同樣二嬸也不讓她家的小子再來我家,再幫我揭煙囱蓋。我不這樣想,住在一個巷子裏,抬頭不見低頭見,又是一個家族,晚輩見了長輩不打招呼那算什麼呀!我每次見到二嬸二叔依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自己主動問上一聲,二嬸也不好意思不説話,二叔更不用説啥。可是我,每次都要遭到媽媽的白眼和訓斥“沒出息的東西!再啥皮能往人身上搭,賊皮都給你搭上了,你咋還是個沒記性上……”我也不説什麼,由了媽媽。人有分歧但是煙沒有,只要是兩家一燒炕,煙就纏在一起了,那種親密根本就分不清哪是哪家的。爸爸在外扛工,媽媽帶我們有很多的不方便。這不,我在一次揭煙囱蓋時不小心崴了腳,紅腫的腳踝鑽心的疼,好幾天不能上學去。二嬸聽到了,就拿她家的珍貴的藏品二鍋頭來給我洗。自然我家揭煙囱蓋的任務又交給二嬸家的老大了。兩家的大人和好如初。我也暗地裏高興多虧了這腳,高興着高興着腳就好了。

如今,莊子上的家户越來越少,剩下的炊煙也不再濃密,也越來越稀疏了,可是,只要有一家的煙囱裏冒着煙,第二家的煙就會跟上,就會纏在一起,就會約好了向着東方奔赴,或許這樣的奔赴和夕陽一樣,為的是醖釀下一個黎明更好的來臨吧!夕陽越來越斜,天邊都是燃燒過後的灰雲,和煙囱裏縷縷炊煙的心情一樣,有回憶,有憂傷,更多的是挽着手奔赴!為更好的明天奔赴!多美……我的記憶被媽媽的呼喚驚醒……

標籤: 散文 炊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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