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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不惑的散文

四十不惑的散文

四十不惑的散文

邁入四十歲的門檻,才感覺腳步再無二十歲時的輕盈。無意間對鏡的一瞥,發現額頭已有條淺淺的橫紋,眼角也有了些淡淡的魚尾紋。雖説這些皺紋還處在初級階段,還不足以擔心,但我知道它們會越來越深,最終會在臉上形成深渠,只等眼淚和汗水來灌溉。

皺紋應該早就有了的,只不過自己沒注意,總以為自己還年輕。時光啊,它是個巧妙的工匠,它用極大的耐心和極輕的手段,一點一點地在曾經青春光潔的臉上打鑿印記。寫詩的人總説我們在雕刻時光,卻不知,時光一天一天地在把我們雕刻,直到有一天面目全非,連我們自己都認不出自己。

我們無法雕刻時光,不幸的是,時光在天天雕刻我們。

人到中年,愛情已是記憶裏的一個温馨提示。像新年的剪紙一樣,愛情這玩意兒經不起風雨和陽光的侵蝕,漸漸失去本色,淡若無痕,你只能在依稀的輪廓裏,猜想出一些當初的照人光彩。

柴米油鹽醬醋茶,每一個因素都是天然的滅火劑。愛之火焰,在紛紛擾擾的家庭瑣事裏無聲地熄滅。孔雀東南飛,梁祝化蝶,寶黛苦戀,文人的筆尖下,五千年的滄桑,愛情一直都是沙漠裏的海市蜃樓。到了現代,月老下崗了,紅娘退休了,上帝給了人們機會,通過自由組合走入圍城的小兒女們,失望地發現,圍城裏的風景不過如此。於是,重新排列組合,尋找愛的殘夢,卻每每不盡人意。愛情是萬世滄桑不變的神話,而神話永遠只能在傳説裏。

人到中年時,才會徹底明白:愛情只是年輕人的一個充滿激情的遊戲!曲終人散時,遊戲就該收場了。

梁啟超説:少年人喜歡嚮往未來,老年人喜歡回憶過去。那麼中年人呢?中年人應該是一邊做夢,一邊回憶。老年人的回憶基本是模糊不清的,像陳年的紀錄片,畫面發黃,吱吱呀呀作響,早已沒有激情。而中年人的回憶還是剛拷貝出的影片,歡樂痛苦憂傷甜蜜在眼前不停地回放。畫面越清晰便越痛苦,歡樂甜蜜的畫面已成過去,轉瞬成空;而痛苦憂傷的往事猶如二胡名曲,餘音繞樑,迴旋不絕。

痛苦之餘,便學少年人做夢。中年人的'夢不似少年人那般綺麗繁華,什麼金榜題名封侯拜相錦衣玉食金屋藏嬌等等都不會在中年人的夢境裏。中年人的夢單純得讓人心酸,諸如房價跌了股票漲了職位升了工資調了之類的,雖然簡單卻遙不可及,有的甚至永遠不能實現。夢終究是夢,始終代表不了現實。

蘇軾説: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這是他人到中年時的總結。看來蘇學士也愛做夢,到了這個秋天,夢醒了。

人生原本就是一場夢,紅樓夢,曇花夢,黃粱夢,南柯夢,統統都是一場空。人到中年萬事休,到了這個年紀才知道:人生如夢,夢如人生!

子曰:“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處於而立和知天命之間的年紀,要想真不糊塗也難。四十歲,終於知道了銅和金、布和綢、主和奴、官和民、淚和汗、面和雪的區別,卻弄不懂復活的資本、爆發的新貴、驕橫的公僕、奢靡的蛀蟲在這個初級階段裏為何多如過江之鯽?更弄不懂什麼叫轉基因,分不清什麼是地溝油,喝不出什麼是礦泉水,看不出什麼是蘇丹紅……

清人鄭板橋説:“聰明難,糊塗難,由聰明變糊塗更難,難得糊塗。”他是假糊塗,我是真糊塗。

神馬都是浮雲?雖然處於四十不惑的年紀,我仍然大惑不解。

標籤: 四十不惑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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