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老王-散文

通往湛江的火車，夾雜着千絲萬縷的憂愁，外面的寒風，吹動着我的不捨。 每一個離別的日子，都是那麼的刻骨銘心，深深牽動我紊亂的神經。

有太多的好心人出現在我的生命裏。我不是個幸運的人，然而上蒼卻要把幸運強加在我的頭上。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在上海最令我記憶深刻的確是老王了。在這一年的匆匆裏，看見過多少貌美如花的女孩子，經歷過多少難以忘記的瑣事。但這些卻在我的思緒裏，此刻卻靜靜沉澱！

記得第一次見老王，我以為他是個上海本土人，一口流利的上海話。挺着個大肚子，嘴角掛着自然的笑容。

慢慢的熟知了，他告訴我，他20年前來到了上海，以後來這裏的人都以為他是本地人。他有一雙兒女，女兒大學畢業，兒子才七歲。他很愛他的兒女，每當提起，總覺的在他心裏，滿滿的`都是驕傲。然而，每當此刻，我的心裏，總有一絲淚痕閃過，我曾經看到過父親臉上對我失望的表情，我不知道此刻，當別人向父親問到我的時候，父親的臉上，是否也會像他一樣自豪呢！他説着説着，一遍笑一邊説，我只在恍恍惚惚中隨便哦哦。

有一天他説，要我去他家裏做客，去看看他的小兒子，教他寫字和簡單的樂理，我答應了他。那天天氣很好，吃過午飯，我便乘地鐵去了他家，大概四站距離。下地鐵的時候，我看到他已經在遠處等我了，胖胖的身軀，一身紫紅色的夾克，臉上掛着招牌一樣的微笑，有着無比的親和力，後面跑着一個小孩，我知道他就是他的小兒子了！我不知道他的小兒子要稱呼我什麼，是叔叔還是大哥哥，然而他的話，打破了我的困惑，他對他的兒子説“快叫何老師”，我驚呆了，是啊，何老師，多麼好的稱謂。

走了不遠的路程，便到他家了，我不知道做些什麼，便叫他的兒子拿書過來，語文，算數和英語。他的孩子，並不像農村孩子那樣任性，感覺很乖的樣子，不管是哥哥還是叔叔，我都挺喜歡這個小孩，所以很願意教他，他很高興，叫來了他所有的小夥伴，我變成了一羣孩子的老師，我很開心這樣，這種意境符合我的心理，如果不是為了生活，真願意天天這樣。那些孩子，淘氣的可愛，一個個坐在我的腿上，我很開心的為他們講課。因為他家是開了一家縫衣服的店，而且又是街市，路過的人很多，所有的人都以為我是他們的老師，一個個的很感謝我。這讓我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是啊，也許這一天，是我畢業了，最開心的日子！

過了許久，我把所有課程都講了一遍，雖然知道沒有太大的收益。後來我提議，一起出去走走。我們邊走邊聊，聊到這裏的變化，這讓我感歎世事的變化。他提及他的女兒，説他的女兒何等的優秀，但是今天不在家，去實習了。後來我們來到了這裏的一片廣場，廣場的旁邊是黃浦江的分支，江水很美，我聽見風輕輕的拂過我的耳根！點了一支煙，煙絲輕輕的飄起，和着遠方碼頭上的汽笛聲，飄向遠方！

臨走的時候，他説要去吃飯喝酒，我拒絕了，他好像很不高興！我對他説，君子之交淡如水。後來他也勉強笑了笑，就送我到了地鐵站！

後來，他頻頻叫我去他家做客，我很感謝他的邀請，但是，卻都拒絕了，他總説要是我留在上海多好。

他是我的同事，也是一個朋友，更是我的哲師。他講了很多關於他的事，一個飽經風霜的人，他的人生裏，浸透了奮鬥的淚泉。當一切風平浪靜，他説他只要寧靜的生活，在這裏上幾年班，就回家靜靜地老去。

那天，他問我，我怎樣看待一個女孩子，我説，如果一個女的長得不好看，你也沒有心思去挖掘他的內在美！他笑了笑，説，這是年輕人的想法。他講了他的愛情給我聽，我覺得很羨慕，因為在我的人生裏，還沒有企及過所謂的愛情。因為到現在我還沒有明白，我想要什麼。我有過喜歡的女孩子，但從沒有超過兩週，後來我明白，那不是喜歡，而是一種突然的心理碰撞，當這種碰撞的熱失去了，就一無所有。他説，最後他選擇了一位心底善良的女孩子作為自己的妻子，他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如果她選擇了另一個，也許他會是個有錢人，但是他會很累。後來，也許我懂了，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最大的愛，就是讓她成為你能為她付出一切的人！而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愛，就是讓他覺得此生你是他人生最美的守護。

有一天，他對我説，我的性格太軟弱了，而且自尊心又太強，不適合在社會闖蕩！其實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就像個深閨怨婦，不然也不會曾經鬧下笑話，被一羣四五十歲的大叔們取笑説和他們一般年歲！性格太軟弱，軟在哪裏？弱又在哪裏？後來我常自省，我喜歡那句話，我轉身離去，像一場逃難！然而，此刻我是否又在逃難。我的心並沒有我的抱負那樣的強大，所以總是在一次次的失意後顛沛流離。就像以前我對於，遊戲的理解，玩遊戲只是為了滿足我內心的渴望，逃避這現實的傷痛。後來，我發現，即是在遊戲裏，我也難以成為最強王者，我氣急敗壞，刪掉了遊戲。我的心已經瘋了。

這次我真的走了，他和馮兄還有諸位師傅的好意，讓我愧疚，我不願意別人對我太好，總覺得這樣太多的恩澤，沒有時間去償還！最後我欺騙了他們，説三天前已經離開，呵呵，我一向討厭説謊的人，而自己卻……

記得他説，這個世界上，做的好有人説，做的差有人説，你始終難以滿足所有人的意願。想想何嘗不是如此呢！

我實在不知道做什麼，他説，要想知道自己以後要做什麼，首先得讓此刻的路平坦，此刻過得安逸！

小何才露尖尖角，我還是那麼的年輕，我一直覺得自己讀的書太多了，所以困惑，現在我才明白，原來是太少太少！我想靜靜地走失，在這逃亡的日子裏，讓我的內心漸漸的變得強大，找尋那個真正的自我。

文秀作於已未年冬月以懷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