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欣賞:拾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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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秋
隨着熱浪滾滾的京九線回到故鄉,匆匆然,已度了三個月斑駁陸離的秋光。
如果説故鄉是那遠去的溪流,隨着時間的流逝,擺渡的故人離去,親人重病,如今的生活像一條沉船。
倘若我還不能笑着走下去,那麼在岸上高歌算是一種劫後餘生的吶喊嗎?當然不是!
秋風起兮的清晨,我像往常一樣盼望着回家。
雖然工作的地點離家只有兩百公里的短短距離。
但疲憊的身軀,加之緊張的工作環境,讓我昏昏然度了一個月才趕了回去。
一走進村莊,天空變得格外清亮。
白鷺在湛藍的高空上翱翔,金色的田野綻放着誘人的芬芳。
伸手摘下一瓣池塘邊芝麻果,微黃的果殼泛着喜人的奶白色。
水面肥碩的魚影,飄蕩着的一串串風鈴般的泡沫。
秋葉染紅了白襯衫,甘澈池水沾滿了泥黃色。
風中,忙碌的`父親母親,打斷了我的手忙腳亂,默契地對我翻了翻白眼,而我只能站在旁邊傻傻地笑着... 秋雨淋濕的暮晚,我徹夜未眠。
翻來覆去心繫着父親的病情,雙耳放空,遙望窗外的雨中鏡像,竟生了一絲恐懼感。
次日清晨,我飛一般地趕到醫院,三言兩語母親就淚眼婆娑。
我發現,我並沒有驚慌失措。
秋日的冷風,吹了又吹,我深吸一口氣,覺得高高天空中依然有着光。
於是,我變寬慰着母親,陪伴着父親。
就這樣,一切從不幸,慢慢地走向平淡。
不過沒過幾天,表哥的離去,又在我的心裏添了一道傷口。
我發現我脆弱了,那天我回去的時候沒喝幾口酒,當個兄弟的面,就放聲大哭。
秋雨下了好幾場,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感傷。
秋日盛開的兩岸,乘着十里桂香,折一枝香桂難免懷念。
有時候覺得親情友情愛情,需要很大的精力來維持。
稍有不慎,就會產生不必要的煩惱和痛苦。
那周圍討人厭倦的閒言碎語,還有虛偽的行為行徑,都像是深秋裏的迷霧一般蠱惑人心。
所以我很想念少年時的自由,上學時的灑脱。
但到成長了以後,卻也很快樂。
至少經歷了艱難困苦,讓我不再怯懦,不再抱怨生活,能看清周圍的真情真意,大步流星地前行。
不過這沒走幾步遠,不覺已臨近初冬。
如今,人煙寒橘柚,秋色老梧桐。
深秋已罷,低矮的圍牆下,把秋一片片拾起。
想來,即使拼命攬進懷,也拼湊不了已逝的年紀。
剩下的唯有對親朋好友祝福,美好生活的嚮往,一直堅強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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