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玄月的時光的優美散文

故事裏的下玄月是詩人用來等待的時光，在臃腫的上元十五日內，月色從來不偏不倚，而詩人都是毫無差錯的守在寂寞的衚衕裏。即使月光在夜色的清風孤影中搖曳，詩人還是滿心歡喜，似乎破敗的環境在他眼裏也是繁盛的，他還要竭盡藉口，説眼前即景是以悲襯喜的兆頭。

故事外的人，在數落故事的時候，還要習慣地心生出一兩個質疑，彷彿他們並不相信有這樣類似等待的故事發生。在多數時候，他們也會來問我，問我相不相信那些看似美好的等待故事。

我很偏好古典文化，自然會説相信那些美好的故事。其實我更期待的是，因為我的相信，也會感染着其他人，讓他們也開始堅信，所謂的“真心“和”守候”的故事。雖然，那些傳統故事的由來無從考證，但能用虔誠的心態去解讀，去發覺，由此心生的美好向往之意，已是意外收穫。

嚮往的感覺多半孤單，孤單的嚮往多是一個人，或是輕車熟路的走一回，或是踽踽而行的浪跡一次。單調的生活有可能變作單調的故事，時間地點皆是在熟悉的尋常巷陌，於是無論是在平日還是在特別的十五，月光照耀的天空下，總有不尋常的故事，如薄霧般騰空而起。

記着故事的人會感恩故事，忘記感恩的人重複平淡的過活。據説美好的故事總是發生在月圓之夜，因為月圓了人就會圓，月圓以前的十幾天，故事會慢慢生出輕描淡寫的順意。如此輪迴之中，大概也有過圓月之後的月缺時分。史書中記載的最恐怖月缺應該算得上是“天狗食月”，月亮消失在天際，人們奔走呼號，打羅敲鼓，用最熱鬧的儀式，旨在趕走天狗。

與天狗食月完全相反的境況是自然界裏常有的上下玄月，因為沒有恐怖傳説的影響，玄月的出現就正常的多了，甚至連“柳葉眉”似的比喻都出現在了文學作品裏。玄月光景悠悠有限，少了人的期待嚮往，好像就真的沒有了那種牽強浪漫。

下玄月的'光景在武城的四月之初出現過兩次，一次是在我從呆呆家回來的路上看到的，那時我正由291路公交車的終點站下來，往巨龍大道上的另一個公交站牌走去。夜色蔓延的不深，路上行人匆匆，室外建築菱角處的led燈光閃爍，加上車流中的聚光燈，更將夜色照耀的十足淺顯。

我是在無意間的懊惱中抬頭，才望見天角處的下玄月。月色黯淡無光，月牙還只有淺淺的一灣，因為被幾顆星星點綴，下玄月的樣子看着飄渺又迷離，這和印象裏圓如璞玉的月色完全不同。璞玉的月光是寒的，玄月的光卻有點燥熱，我一邊行走一邊低頭掃視，可憐四下沒有晶亮的水體，不然也可以看下倒映着的玄月之樣，到底是熱是涼。

月色的模樣能夠影響到人心情的動向，能夠在清爽的夜晚，撇開雜念，只是單純地冥思苦想，也還算是件幸運的事情。淺的月光讓我記住了下玄月的形狀，那枚銅色的光線叫人在深沉裏沉溺不住，許多深沉的往事和現實有序冒出來，似乎是應了這種夜晚的氛圍。蒼涼的故事和遺忘的往事大都盡興而來，有些事過去了很久很久，有些事情還近在眼前。

想起故事來很自然，想起現實來理所應當。故事只是故事，説教而已；只有現實讓人反省和銘記，究竟應該記住哪些。然而，一些現實慢慢地在變作往事和故事，雖然氛圍不在那麼悽悽，但往事裏的人卻有可能沉溺不住，沉溺一輩子。這很像三年前的我一樣，也是在這樣的故事情景裏，從一個地方奔赴另一個地方，只為一人的一個約定而已。回憶裏的劇情雖然驚天動地，到底虛擬的徹底。

只有呆呆一直都是真實的，雖然她的樣子變了很多，然而言辭裏的安靜越來越甚，更有耐心和細緻。呆呆現在居住的地方，雖然遠離着武城的市區，我還是沒有察覺出一點虛擬之感，而且因着柴米油鹽的瑣屑，她的現實生活反倒生動起來。三年前，大概沒有人能夠想象得到，那位冰冷又不屑一顧的女孩，會在哪一個男人身邊，靜心生活吧。

四月的另一次下玄月光景，出現在遙遠的漢口北，灄水這邊的玄月情景是清冷的，可能是因為我的來回奔走太過急促，我看到的月色就是如此。灄水河的夜色，在聳立的高架橋和穿梭的電線杆間，晃晃悠悠，月色的樣子，露出一點，羞怯般地躲在雲霧中。

灄水的春景在四月裏很盛，我想這一定是因為多了條河流的緣故。夜色裏的春天，河水暗淡的很，即便有陣陣反光，也是隆隆的機動車投放的車燈。最不巧的還是灄水河邊居然沒有一户人家，這讓人根本找不出什麼詩情畫意來。

最近的一處人家來自1000米外新開發的商業樓盤，名字還很好聽，叫做灄水春曉。春曉給人的意境感就好，至少似曾相識，讓人對那四個字心生遐想空間。遐想的角度有了，故事自然不請自來，湊上人物主角，就是不朽的絕唱篇章。

在玄月的光景中據説是不適合思考，但願這只是莫名的玩笑，不然糊塗的人絕不在少。多數人更願意坐在淡淡的月光下，欣賞並不美麗的夜景，景色雖不好，亦能撥動人的心跳；往昔崢嶸歲月，哀悼也好，風化也好，還不如自我的一劑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