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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的散文

阿文的散文

【阿文】

阿文的散文

阿文是我見過的最漂亮、最陽光的服務員。橢圓型的臉,白裏透紅;一雙大眼,清澈明亮。高高的鼻樑,櫻桃似的小嘴。走起路來,昂首挺胸,高傲的像個公主。她不但漂亮,還聰明、活潑可愛。但臉上的稚嫩、尚未發育成熟的胸脯顯示她還是個孩子。我在感歎造物主對她偏愛的同時,也為她深感惋惜和擔憂:正值花季,卻放棄了學業,以後怎麼辦?即使有傾國傾城之貌,也不過是曇花一現。

阿文的老家在彬縣,今年十五歲。家中姊妹三人,她排行老二。我也曾問過她:

“為什麼不去讀書?”她低頭回答:“念不下去了”我還問過她:

“你父母放心你出來嗎?”她楞了一下,隨後點點頭。我感到了心痛,我的孩子十五歲時,還在我的面前撒嬌呢。而她的父母卻把她推向了社會!同為父母,是我錯了?還是她的父母錯了?

有一天,阿文接過一個電話後,就心神不定,坐卧不安了。她猶豫片刻,來到了我的面前:

“阿姨,幫我請個假吧?我要去看爸爸!”

“你不是才回過家嗎?”

“我三年都沒有見過爸爸了!他來到了咸陽,還帶來了弟弟!是專程來看我和姐姐的。”

看我疑惑。她接着告訴我,父母三年前就離婚了,姐姐判給了媽媽;弟弟判給了爸爸;她沒人要。是外婆領走了她。現在,外婆病了,管不了她了,她才來投奔姐姐。她恨爸爸,也恨媽媽,就是想見弟弟。弟弟走得時候才九歲。一直沒見過。聽着她的述説,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阿文太可憐了!

我囑咐阿文快去快回,路上要注意安全。第二天上班時,我見阿文身後跟着一個小男孩,這個孩子長得又瘦又小,有個十歲的樣子。上穿一件看不出顏色的仿皮上衣,下穿一條皺巴巴地黑褲子,腳上的旅遊鞋已張口。黢黑的臉上,被風皴得盡是些道道。他低着頭,不吭不哈。他就是阿文的弟弟。我問阿文:

“他今天怎麼沒上學?”阿文説弟弟不想上學了,爸爸讓領他出來找工作。我驚愕不已:“讓他打工?這麼小?你爸咋能這樣呢?”我很憤怒:天底下竟然有這樣的父親!阿文説,父母離異後,弟弟一直是爺爺照顧。爸爸整天在外花天酒地。現在爺爺死了,弟弟成了爸爸的累贅。當年,也是因為爸爸不顧家、還和外面的女人鬼混,媽媽才和他離的婚。聽到這兒,我明白了:這個可惡的男人,他是在甩包袱!還是甩給一個未成年的女兒。他真是禽獸不如,枉為人父啊!

弟弟來後,晚上和阿文擠一張牀。白天和阿文一起上班,阿文工作,他玩手機。而且一玩就是一天。幾天下來,工作自然是找不着。哪麼小的年齡,誰敢要他?阿文也是累的筋疲力盡,整日裏愁眉不展。我説:“讓你姐姐帶幾天吧?”阿文説姐姐在ktw工作,弟弟沒法去。我見過阿文的姐姐,一個非常時尚,十分妖豔的女孩。聽阿文説十七歲的姐姐是因為媽媽再婚,兩年前賭氣從家跑出來的。我又説:“給你爸打電話接回去吧!這也不是長久之事啊!”阿文説姐姐不讓。説姐姐還説:他們都不要我們了,我們就自己活着,就是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聽到這兒,我的眼圈紅了,我的心在滴血,三個無依無靠的孩子他們靠什麼去活着?

又過了幾天,我告訴阿文必須給爸爸打電話。否則,長此下去,那麼小的孩子萬一有個閃失。你怎能擔當得起?電話打過去後,爸爸藉口有事,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後天就是遲遲不來。我讓阿文又告訴老家的媽媽、老家的外婆、老家的所有親戚。爸爸終於迫於壓力,來把弟弟接走了。

弟弟走了,快樂又回到了阿文的臉上。可我的心卻無法平靜,我還牽掛着她的弟弟。他回去後,生活會是什麼樣子?他能有快樂的童年嗎?他能得到父親的關愛嗎?可是,他除了回家還能有什麼樣的選擇呢?

當相愛的兩個人走到一起時,是否知道愛就是包容、就是理解、就是接受呢?當相愛的兩個人有了孩子後,是否知道父母所應負的責任呢?

他們是孩子,不是你的隨身物品!他們是生命,我們要尊重生命!

【燕子】

聽説她回家了,我流淚了。她從大山裏來,又回到了大山裏去。一年前,初見她時,感覺她有點傻。一米七的大個子,紅紅的臉蛋,體型瘦弱。一副唯唯諾諾,膽小怕事的樣子。她就是燕子,從甘肅平涼來。燕子的親戚告訴老闆:剛從家裏出來,乾點粗活就行。當時她只有十四歲。

初來咋到,她只顧低頭做事,從不多説一句話。慢慢地我們熟了,我問她:“你為什麼不去念書呀?”她低着頭:“不想念了”“你這麼小,沒有文化,以後怎麼辦?”她默不作聲,依然低着頭。每天的員工餐,我們同坐一桌。她從不挑食,好像所有的飯菜都合乎她的口味。看她吃得津津有味,我羨慕不已。她説:家在山裏,僅有的一點地都種上了糧食,沒有菜吃。聽罷,我的.心裏很難過:都什麼年代了,還有沒菜吃的地方?從那以後,就餐時我儘量讓她多吃菜。

一個月過去了,燕子明顯的胖了,膽兒也變大了。她向老闆提出:不打雜了,要做服務員。燕子做了服務員後,積極肯幹,人也變得聰明瞭。可每到發薪水時,她總是眼巴巴地看着同伴們買這買那,而自己卻從不捨得花一分。我曾説她:你也去買點喜歡的唄!她搖搖頭説:村裏的大部分人家都搬到了山外,而自己家卻因為沒錢在山外蓋房還住在山裏。接着,她又神色凝重地説:“我要把錢攢住,有了錢,家就可以搬出大山了。”那神情哪像個孩子?分明是一個肩負重任的成年人。她的夢想遠大而現實:賺錢、把家搬出大山。令人感動又心酸!漸漸地我喜歡上了她,我經常帶些糖果小吃之類送給她。她也幫我打包些食物送給流浪貓。

一晃,燕子已經來快一年了。有天她告訴我:想回家了!我趕緊問:“還來嗎?”她説不一定。我勸她:“還是來吧!這裏輕車熟路,你幹起來也得心應手啊!”其實,我心裏明白,這是我對她的不捨。我是不忍心她再回到那個偏僻的小山村。不久我便辭職了。臨走的那天,她説:“阿姨,我會想你的!”我點點頭心裏説:孩子,我何嘗不想你呢?之後,我去看過她兩次。然而,她還是走了,回到山裏去了,再也不回來了。我流淚了,我心痛了。可憐的孩子,她這一生可能都要與大山為伍了!

這些天來,每當想起燕子,我的心都會隱隱作痛。我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愧疚。可是,即使她回到城裏又有什麼用呢?照樣還是無法改變她的命運。同樣都是人,為什麼會有不一樣的人生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富貴與貧窮、沒有繁華與落後那該多好啊!燕子就不用回到山裏受苦了。為什麼有的人可以一擲千金?而有的人恨不得把一分錢掰兩半花?難道這就是命嗎?為什麼有的人可以擁有幾套甚至幾十套住房,而有的人卻要為有個安身之處而奮鬥終生?這又是為什麼呢?同樣都是孩子,為什麼有的幸福?有的窮苦?這個世界太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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