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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雲散文

阿雲散文

阿雲是我兒時的玩伴,小時候因她長得白,大夥兒都喊她“白臉雞”,又因她穿得褲子老是肥大肥大的,大夥兒又背地裏笑她褲子裏可以裝一隻老母雞,有時也索性叫她“老母雞”。

阿雲散文

那時候,我們幾個小夥伴還會聯合起來當面羞她。只要她有什麼不順着我們意的,我們就當她的面毫不留情地臭她。往往是腳一跺,眼一擠,一隻手指着她,一隻手指着鼻子羞她:“小白臉兒白臉雞,小白臉兒白臉雞,羞呀羞!褲子裏裝只老母雞,老母雞呀老母雞,羞羞羞!……”每次都以阿雲捂着臉哭着跑走而結束。

我的童年,便是在這樣懵懵懂懂、無拘無束中度過。小學時我們全家搬到了城裏。其間雖然也回過故鄉的小村,但是每次都是行色匆匆,來去匆忙。與阿雲也只能偶爾打個照面。隨着時間的流逝,歲月已改變了我們各自童年時的模樣。對她的'事也只能間接地知道一些。由於家裏兄妹多,她小學沒畢業就輟學在家幫父母幹農活了。

前幾年,從本家嬸孃嘴裏知道阿雲和本村的一位小夥子戀愛結婚了,並有了一個男孩。這些事從本家嬸孃那兒説出來,只是閒敍的家常,在農村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我聽了以後,由衷地為阿雲高興,同時覺得童年的阿雲已離我很遠很遠了。

前幾天,本家叔叔帶着堂弟到城裏找工作。從他那裏我又知道了阿雲的近況。他説:“來時,還看見阿雲在打穀場上哭呢!”

我忙問:“哭什麼呀?”

“唉,阿雲的公公得了重病,花了很多錢也沒見好轉。他的兒子們都不想治了。倒是阿雲説:‘再沒有錢,我也不能讓公公在家等死,你們不治,我治!”

叔叔説着搖了搖頭又歎了歎氣道:“唉,也真是難為阿雲了,你們不知道,阿雲的男孩一生下來就有毛病,到現在還沒治好。小時候沒丟,現在大了,阿雲是更捨不得丟了。”叔叔不住地搖頭歎氣。

我忙問:“孩子得的什麼病呀?”叔叔回説是腦癱,孩子都幾歲了,頭還直不起來,成天要人伺候,一步都不能離人。聽後,我一時也無語。眼前似乎出現了阿雲那滿臉堅決的神情:“你們不治,我治”!以及她那身為母親慈愛的模樣。想着想着我的眼中頓湧一股熱浪。童年的往事又一幕幕地浮現在眼前,阿雲那捂着臉哭泣的情景一次次重現。現在想起來,我心中竟有了種酸楚。其實算起來,阿雲還是我們本家的姑姑,又年長我幾歲,小時候管束我們是理所當然的,然而卻時時被我們弄得束手無策,這不能不説是她對我們的一種遷讓。

叔叔臨走時,我對他説,過兩天,我要專程去看阿雲。

或許成長總會讓人有一種失落與痛苦,但更會給人憚悟和成熟。歲月雖然把我和阿雲拉得很遠,但是每當想起她,我心中便會有一種熱乎乎的感覺,於是便有了一種勇氣,去微笑着面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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