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最怕硬碰硬散文

生活中你有過硬碰硬的表現嗎？相信大多數的人都有，尤其是發脾氣的時候，這個時候説的話未必就是真心話，大多數都只是氣話，而人們容易將氣話當真，面對面的氣話殺傷力更強，傷害別人也害苦自己，有時候你心裏遠遠沒有那麼想，嘴上偏偏就説了，一生氣嘴上説得比心裏想得不知要毒多少倍。

上週，我去醫院看望一個骨折的朋友，恰好她有位病友姓黨，和我們差不多同歲，大半個晚上，黨病友都在和自己的母親爭吵，從最初的互不相讓到最後互爆粗口，整個病房陷入了可怕的寂靜。母與子，天下最親近的親人，最深的血緣關係，一下子成了仇人，想想真是不必劍拔弩張。

一個旁觀者，我的勸告蒼白而無力，黨媽媽向我訴説兒子的不是，兒子在向大家解釋自己的無奈。我暗自感歎：硬碰硬是多麼可怕，傷感情傷心，別人的故事也是自己的經歷，自己萬不能再犯類似的錯誤，逞一時之能而鑄成大錯。

因為是冬季，住院的人比較多，尤其是骨科人更多，醫院暫時騰不出空牀，只能安排男女混住。朋友所在的病房共有三位病人，姓黨的男士正好住中間牀位，他右手位置的病友是個上初三的小女孩，我朋友正好處在這位男士的左手位置。

聽阿姨説，自己的兒子出了車禍，身體其他部位安然無恙，因頭部用力，頸椎嚴重損傷，醫生多次叮囑要靜養，不能亂動，留下了後遺症脖子就不能運動自如了。

看得出那並不是一個安靜的男孩子，他尚未成家，喜歡開玩笑，喜歡拿着手機玩微博，喜歡用微信和朋友對講，笑起來嘻嘻哈哈，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我進去不久，他就記住我的名字，並和我開玩笑。若保持這樣的心態，他身體恢復的速度應該是很快的。

儘管醫生説不讓動，他還是耐不住性子，試着在疼痛能忍受的範圍內觀望。“我兩邊都是美女啊，一個大美女，一個小美女。”小美女指的是上初三的小女孩。那個小孩子長得確實好看，臉盤大大的，皮膚細白，在病房裏唱着完全沒有調子的歌曲，她不怕別人笑話，想到哪就唱到哪，一副大大咧咧的表情。

每次這個男孩子開玩笑的時候，小美女的母親都笑着迴應説：“我們這是小女娃，還不是美女，大帥哥不能亂開玩笑。”白天，在相互的玩笑中，在彼此的討論中，病友們有説有笑度過了在牀上煎熬的日子，躺在病牀上可真不是什麼好事情。若是在白天，我們根本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朋友的母親身體欠佳回去修養，我留下來陪牀。晚上9點多，這個男孩子要去上廁所，他母親堅決反對。就在晚上查房前，護士還叮囑男孩子不能亂動：“帥哥，再説一次，不能亂動呢，醫生看見了該批評我們護士。”

“一屋子都是女的，我就要出去。”遭到母親的拒絕，男孩子提高了嗓門。

“哥哥，你就在房間解決吧，我們可以蒙着頭。”上初三的小女孩笑着説。期間，小女孩的母親也勸告男孩子要聽話，不能忽視脖子上的傷口，不能恣意妄為。

“這屋子的女娃都不怕，你怕啥，人家都在房間上廁所，別人都知道顧惜自己，你咋就不知道，白天都好好的'，晚上就知道為上廁所的事情和家人吵架。”顯然，孩子的母親也來氣了。

“我就要出去，就是要出去。”男孩子的嗓門更大了，並作出要碰自己頭的動作。

“你想咋，我給你爸打電話，明天不叫你吃飯了，看你再犟。”説完母親就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不知道電話裏面夫妻二人説了什麼。看着孩子還掙扎着要起牀，母親順手打了兒子一下，看着不重，聽響聲不輕，應該是力氣用在了被子上，母親哪裏捨得打他受傷的兒子？

“叫你到醫院是治病，不聽醫生的話何必糟蹋錢？”母親一邊打一邊抱怨。

“治個錘子啊，回家啊，大不了就癱了，廢了。”男孩子聲音更大了。

“廢了把禍害給誰了，誰服侍你一輩子，你嘴上説得輕鬆，這次看病有你一分錢嗎，你就是逞能。”生氣的母親也不甘示弱。

男孩子暴怒之下還是起牀了，一下牀他就發暈，晃晃蕩蕩看着就要倒下去，母親趕緊扶住他，一邊扶着一邊斥責孩子。

不一會兒，值班的醫生一臉不高興來到病房。“家長操的啥心，怎麼陪牀的，都説了病人不能亂動，這要是有了後遺症耽誤娃一輩子，誰負責任？”説完就扭頭離開。

生氣的母親這會小泣起來。“這娃啥都好，就是個上廁所的問題，身體好不容易養一天，一生氣就白養了，把娃還氣的，該咋麼？”母親無奈。剛才還氣沖沖的母親一下子泄氣了，坐在牀邊默默地幫兒子收拾牀褥。

病房的人都不説話，別人的勸告在這母子兩這都成了耳邊風，勸誰誰都不聽，兒子執意去了衞生間，母親在衞生間門口等候，兒子回來時氣喘吁吁，臉漲得紅通通的，走也走不穩得倒在牀上，矇頭大睡。

聽聽這母子的談話內容，每一句話都像利劍刺傷着對方的心。

母親原本沒有嫌棄兒子花錢的意思，只希望孩子能趕快好起來，兒子也沒有不願治療的意願，只是不接受母親拒絕他的觀點。

可是話説着説着，兩人都偏離了原本的意思，話越説越硬，越説越令對方傷心，怒氣之下沒人願意解釋，也沒人願意認真聽解釋，所以大家就在自己的情緒中肆意撒潑，完全放任自己的情緒，像刺蝟一樣扎傷對方，扎痛自己。

這樣的談話氛圍中，往往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可是我們誰沒有陷入過這樣的談話沼澤中？

生活最怕硬碰硬，人往往能克服很多硬性的困難卻在軟傷面前硬碰硬，説殘忍的話，得罪和傷害對自己最好的人，破壞了愛情、友情、親情原本的好氛圍，實在是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