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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漁翁散文

家有漁翁散文

結婚十年了,從沒有對那廝做個書面總結。今兒個陡然想到“魚鷹”一詞,便問那廝,此二字形容之則何如?那廝連連搖頭否定:“不妥,不妥。應是漁翁,而非魚鷹。鷹者,性兇猛,鷹犬者,爪牙也。翁,年老也,漁翁者,年老也,和善也。”我“噗哧”一笑。那廝自以為自己已年老,就由他去了。

家有漁翁散文

那廝是標本式的漁翁,極其喜愛釣魚。他的生命活動只有兩種傾向,一則是工作,二則為釣魚。

每逢週末,那廝便早早起牀,在院子裏擺弄他的心肝寶貝漁具。或將魚竿拿出來一節一節散開,擺放開來曬太陽,或把那個餵養蚯蚓的木桶搬出來,看看他的寵物要不要餵食,或者擺弄一些魚鈎,換來換去。有時候我還沒有起牀,那廝便叮囑一聲,騎上摩托車離家而去。

我家屋後是田野。田野正中有個池塘,裏面有些許鯽魚。春日裏,那廝喜歡邀我一起去釣魚。我和孩子答應後,那廝便整裝待發,全副武裝將自己包裹:戴上那種帽檐很長的帽子,罩上一副深色眼鏡,背上一個大大的漁包。漁包很沉重,裏面應有盡有。什麼手杆,海杆,魚鈎,魚漂,網兜,茶瓶,裝蚯蚓的杯子,外加一個小馬紮和一把釣魚專用的太陽傘。那廝的這種裝扮同事們不止一次打趣説,很有點藝術家的味道。藝術家的'氣質倒沒有,只不過,魚腥味挺濃。我笑那廝迂腐、做作,一尺遠的地方何至於如此裝扮?再怎麼戴帽,再怎麼打傘,再怎麼遮陽,還不是黑不溜秋似非洲難民一個?那廝卻很嚴肅説:“你不知道,眼睛長久注視水面,水面反光,對眼睛很不好的,容易刺傷眼睛。戴上帽子,將帽檐下拉一點,更容易看清魚漂是否浮動,而且也能保護眼睛的。女孩家家,知道什麼啊!釣魚本是件愜意之事,不把自己武裝好了,還怎麼去享受呢?”那廝倒是有一套一套的理論。

我和孩子不管這些。我們説是釣魚,其實純粹是為了消遣,胡鬧。那廝總是給我也弄一把魚竿,幫我穿好蚯蚓,或者包好香料,撒下位子,讓我在不遠處靜靜等候。我一般沒有耐心,一會兒便坐不住。他便嘟囔着説:“釣魚釣興,怡情養性;垂釣垂釣,切忌煩躁;釣魚釣意,心神專一。”瞧吧!他已經將“百度”裏的釣魚諺語都背下來了。不過即便我有耐心也不會久釣。如果魚兒上鈎,我還得請他幫忙將魚去掉,再幫我重新換上蚯蚓。如此幾次,那廝便沒了耐心,讓我帶着孩子在田埂上溜達去。我便如釋重負,逍遙自在,到處轉悠。

有時候孩子不願和我們一起去,我就帶着廣播,拿着一本書陪那廝。這時我就不再拿魚竿,也不要撒位子,很安靜地坐在他旁邊看着他釣,或東張西望原野的風景,或聽聽廣播,或看看書,讀一些有趣的片段給他聽。等到暮色聚攏,夕陽西下,就央求那廝一同回家去。我在後面默默跟着,看斜陽的餘暉灑在他身上,一種融融的暖意便油然而生。

一次有幸和他到東邊的一條大河垂釣,依然是我作陪,他主釣。不久竟然有一條大魚上鈎。魚在水底勁頭兒特大,大魚使勁將魚竿往水中央拽,他就任由魚兒遊往水中央,等到魚兒不動時,他又將釣竿往岸邊拽,我笑看那廝和魚兒做這種持久拉鋸戰。那廝和魚鬥了半天,最終大魚沒有鬥過他,由那廝慢慢把它拖上岸,原來是一條十來斤重的大青魚。我和他喜氣洋洋將大魚兜回家,同事都奔走相告,説我家的漁翁如何厲害,如何精彩。來我家看魚的人指指點點,那廝得意之極,同事也佩服之極,我也彷彿沾了點他的光了。

細數那廝釣魚的點點滴滴,眼角的笑意便盪漾開來。那廝對釣魚的專注程度令我驚訝。不知道是不是釣魚真的能陶冶情操,能修身養性,我家的漁翁看着看着確實就有點老莊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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