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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蜂蜜我散文

哥哥蜂蜜我散文

烏雲驟起,秋蟬歌聲此起彼伏。父親的果園已經映入眼簾,蔫黃的玉米葉子,蘋果樹已經淡出了這片飽經風霜的土地,滿眼黃綠交織的藤蔓下裸露出毫不害羞的各種蔬菜,只有遠處那方韭菜精神抖擻,鬱鬱葱葱,開出了白的花,引來不少蜜蜂,頓時想起了二十多年前園子裏的情景。

哥哥蜂蜜我散文

仍是這方韭菜地旁,大雨將來,我快樂地尾隨在哥哥的身後,他在小心翼翼地用竹板夾韭菜上的蜜蜂,我站在旁邊為他高超的“屠殺”技術暗自稱讚,為了見證成績,哥哥提議讓我統計他的戰利品。我如獲至寶,將這些黃色的身軀捧在手心裏,反覆地數着:1、2、3……突然,小手鑽心地疼,我就大喊大哭、跺着雙腳,雙手卻緊緊地攥着蜜蜂。哥哥見勢,説時遲那時快,迅速的將我的手掰開,將蜜蜂拋到地上,我這才發現,一隻手的手心已經腫脹起來,哥哥狠命地捏起我腫起的地方,又是指甲掐,又是嘴巴吸。完了責怪我為什麼將蜜蜂放在手裏數,並且告訴我,蜜蜂雖然死了,可是它還會蟄人的。長兄如父,那一刻,我突然覺得哥哥分外高大,説不上來眼淚是感動還不疼痛。

由於這次蜜蜂事件,哥哥與我的距離由於這件事就拉近了,與他之間的一切恩怨,譬如:某次他偷吃了我的泡泡糖,或者我弄髒了他的`本子他告了媽媽,讓我遭到了批評的事……就此一筆勾銷。

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青春期的我特別狂躁,總喜歡有自己的一個小空間。有一次,家裏來了鄰居串門,帶着小孩,我一看到嘰裏哇啦的小孩,我扭頭回自己的小房子看書去了,剛到房子,就聽到哇哇大哭的聲音,我也沒理會,緊接着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房門被推開,然後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我的臉上,莫名的我愣住了,一臉不惑地盯着哥哥,忍住了將我流下來的眼淚,他也注視着我,怒火未息,似乎還有來第二巴掌。這時,大家都聞聲趕進來了,在他們的追問下,我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在我出門那一刻,那個小孩也跟了出來,我沒有覺察出來,蹣跚學步的他栽了跟頭摔傷了,哥哥認為是我沒將孩子帶好所致。我不想爭辯什麼,倔強的看着父母批評着哥哥,心裏不下百次的問:他到底是誰?

這一記帶着委屈與恥辱的耳光如同鐵扇的芭蕉扇,他,我好像我從來不認識。臉上火辣辣的鑽心疼痛,絕不亞於被蜜蜂蟄過的感覺。從此,我們形同陌路,他執拗地輟學,走向社會,一次次挫敗,傷透了父母的心。因為傷及了父母,我更覺得他罪孽深重,父母的白髮,家裏的一切不幸,我都歸咎於他,就這樣,我們不得見面,也不想見面。

時間是個偉大的東西,它會讓你看清看開所有東西,並且釋懷。後來我工作了,看到周圍同學的姐弟其樂融融,我想起了我在遠方孤身打工的哥哥,想起了近些年他的不幸,心裏突然也疼了起來。微薄的收入僅能勉強度日,他的婚變讓本來難以處理的婆媳關係更加難上加難,父母年邁節衣縮食仍要接濟他們,但也未能換來他小家的太平,他的懦弱使得這些問題既得不到改善也得不到解決。

上次打工回來探親,竟沒能有機會路過看望住在我家的侄兒。這些,我能理解,只要他的小家穩定,和諧。侄兒不解地問我:“姑姑,我爸回來了咋不來看我,是不是不愛我?”我摸摸他的頭説:“你爸我哥他是最愛你的,只是……忙。”

這些年過去了,和哥之間,除了彼此的歉意與關懷之外,仍無法靠近,隔着的,就如那些蜇人的蜜蜂。但是,我肯定,哥哥愛我,亦如我愛他那般。

由衷地希望哥哥健康、幸福!

寫在哥哥三十六歲生日到來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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