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時遭遇流氓散文

我從小就偏科，小學時僅語文、數學兩門課還能對付，進入初中一下子又增加了英語、歷史、地理、政治、生物等，可把我這個只喜歡數學，一直討厭文科的人給難壞了。尤其英語，整天嘴裏嘟嘟嚷嚷地背個不停，讓我煩透了頂。可想而知，我的英語成績是怎樣的。不過每次考試我也能在班裏拿到名次，只是全倒數的。英語與其他科不一樣，是主科，所以老師要求特別嚴，每天早讀必須讀英語、背單詞。這時候英語課代表就相當於老師，負責監督、檢查、背誦等等。

我們班的英語課代表是一個叫羣的女生，人長的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雙眼皮圓圓的臉，挺俊俏好看的女孩兒，尤其是她兩條長長的辮子，編着粗黑的麻花，乾淨利索地越來肩頭、背部，拖到腰際，最後便停留在屁股上。我們最喜歡看羣的辮子在腰際甩來甩去，看辮子順便就看了羣的`屁股。那時候我們沒有惡意，只覺得女孩子哪兒都會吸引我們。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成了羣專政的對象，無論是抽背、默寫，總少不了我，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意的。反正我從來也沒讓羣失望過，每次總能讓她發泄一下心中的鬱悶。她常常手背在身後，繃着臉，將我訓的狗血噴頭，比我們的老師有過之無不及。我開始有點怵她，可訓着訓着我就成了老油子。在羣再訓我時，我就盯着她看，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突然有一天，我歎息了一聲説，唉！可惜了，這麼漂亮的女孩，脾氣太兇，不知將來誰敢娶你。

羣一下子就愣了，顯然她聽到了我説的話，臉頓時就紅了，好像春風吹開的桃花，又似夕陽下的晚霞，是那麼的羞澀可愛。我有點意痴情迷了，就這麼盯着她看。羣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罵了句“流氓”，低頭跑了。

“流氓”這個詞在那個年代，若上綱上線的話就是一種犯罪，即使不上綱上線也説明人品有問題。所以我突然為自己不檢點的行為和骯髒的思想惶恐起來，是啊，你説我怎麼就這麼“流氓”呢？不敢再看羣的眼睛，甚至是她那對甩動着的辮子，教室裏相遇也趕緊躲開。可是越躲，發現越躲不開，總有意無意地向羣瞟去，每次換來的也總是羣的剜眼和她口中不斷強化的“流氓”二字。

一年下來，我終因偏科太甚，被勸留級了。雖然數學老師力挺説我是數學尖子、數學人才，但好漢難敵四手，在英語、語文、歷史、地理等老師的眾口鑠金、狂轟亂炸下，我還是被“潛規則”了。所以我掩護着大家撤退，當同學們一個個都升入初二時，我留下來堅守陣地，羣成了我的師姐。

再在學校裏遇到羣時，我不躲閃了，居然還敢和羣説上兩句話。她居高臨下地對我説，你個小屁孩，思想怎麼這麼骯髒呢？反正在羣的眼裏我不是什麼好孩子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嬉皮笑臉地説，如果你將來真得嫁不出去，那就考慮我一下。羣就用腳踢我，然後惡狠狠地罵“流氓！”罵“流氓”時，她的臉又紅了，像桃花，像晚霞。

少年的心思就這麼的敏感有意思，透着青澀，還有一絲絲的甜蜜。後來我常惹羣罵我“流氓”，因為她罵我時我能見到那讓人心動的桃花般的面容，我竟有了一些猥瑣的滿足。

初三畢業後，羣就失去了消息，我也從此浪子回頭，用心學習。儘管高考時我竭盡全力，但終因文科太弱，只考上了一所中專。後來聽説羣連中專也沒考上。

參加工作後，就有人上門説媒，我也見了不少，但總沒有少年時見到桃花般面容那樣的心動。直到我一個非常要好的同學，説要把他妹妹的小姑子介紹給我。

到同學妹妹家見面的那天，我特意收拾了一番。一邊想像着女孩的容貌，一邊忐忑地等待。一會兒進來一個女孩，頭低着看不見臉面。我不敢直視，只掃了一眼，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還行。同學熱情地介紹説，這是豐，這是羣，我一愣，女孩幾乎也同時一愣。抬頭，四目相對，女孩驚呼一聲，我也在心裏“啊”了一下，“怎麼是你？”我們同時叫了出來。可以想象場面是多麼的尷尬。羣又紅着臉跑了，我又看到了桃花般的面容，不過這次羣沒罵“流氓”。

後來，同學非常疑惑地盤問了我無數次，你到底上學時對她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