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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麥子的記憶散文

割麥子的記憶散文

初夏,廣袤的田野逐漸被麥子的金黃色染透。聯合收割機追逐着麥子成熟的腳步,轟轟隆隆地收穫着農人們的喜悦。若是在十多年前,麥收可沒有這麼簡單。那時候割麥子,都是純手工

割麥子的記憶散文

收割麥子前,每天傍晚,父親都會查看成熟情況,直到那些麥粒放到嘴裏,咬出嘎嘣的聲音,它們才可以收割。割麥子俗稱搶收,因為割得早了,麥子熟不透,不僅產量減少,而且容易發黴變質;割得晚了,麥穗就會掉到地裏,也會減產。另外,那些玉米、大豆等秋作物還等着播種,誤了農時,一年的收成就會大打折扣。如果老天再不爭氣,來一場連陰雨,很可能將初夏的這場喜悦澆得又疼又涼。這個搶字,多少也代表了一種緊迫感。

決定開鐮的日子,天還沒亮,母親就會起牀,蒸饃,開水,煮鹹雞蛋,切鹹菜,一天的伙食都會準備好,然後帶到田間地頭。父親則就着一塊油石,將鐮刀打磨得鋥亮。當這些工作安排停當後,他們才喚我起牀。我則慵懶得睜不開眼睛,沒有三、五遍的呼喚,是醒不來的。記得有一句古詩,良人猶恐催耕早,自扯蓬窗看曉星,大抵如此。

清晨很涼爽,露水還掛在乾枯的麥葉上,麥芒也不怎麼刺人,割麥子似乎還挺愜意。可是太陽一升起來,這種涼爽就倏地不見了,空氣變得越來越炙熱難耐。清晨穿上的厚厚的軍用長袖上衣,我是捨不得脱掉的,因為麥芒經太陽一烤,不僅開始刺人,而且上面的小刺還不停地在胳膊上剌出一道道細細的'口子,汗水一浸,又疼又癢。如果脱下長袖上衣時間長了,暴露在外面的胳膊還會被太陽曬得褪下皮來。兩害相較取其輕,我更願意忍受熱的煎熬。

割麥子最難的一項活兒是打約(要)子。割下一把麥子,分成兩縷,將麥穗那頭對着打一個活結兒,拉直後放在地上。接着,再把其它割下的麥子規矩地放到約子上,直到約子正好能夠再打結兒捆住麥子為止。打約子需要技巧,用的麥稈兒多了,不好打結兒;用的麥稈兒少了,就會不結實。因為麥子收割後,還要運到打麥場碾壓。打麥場都是好幾户人家共用,打成捆兒的麥子不僅便於運輸,也便於在打麥場堆放。

割麥子之所以累人,是因為在酷熱的太陽下,你必須一刻不停地趕農時。收、種、管都是捱得緊緊的,三夏的叫法就是這麼來的。我很喜歡陰天,只有在這時候,割麥子才會舒服一些。但是父母並不完全喜歡這種天氣,他們害怕忽然下起雨來。如果真的下雨,他們就會無可奈何地歎上口氣,要是能晚幾天下,真是一場好雨啊!因為乾涸的土地,很需要一場透雨來保證夏種的成功。

當太陽繞到頭頂的時候,我們就可以到樹蔭下歇息吃飯了。脱下被汗水濕透的上衣,伸一下痠疼的腰背,拿起母親早晨新蒸的白饃,夾上些許鹹菜,味道自是美不勝收。吃飽了,再喝上兩碗涼白開,這頓飯也就結束了。也許,就是從這時候,我愛用饅頭夾菜的壞習慣就這麼養成了。現在,有人説這不好吃、那不好吃,如果他們願意去體驗一下割麥子,嘗一嘗真正的野炊,就不會再抱怨飯菜的無味了。

快看,我衣服上的地圖......吃完飯,我拿起乾透的上衣,自豪地向家人炫耀汗水留下的白色痕跡。其實,每個人的上衣,都是這樣:濕了再幹,幹了又濕......

標籤: 散文 記憶 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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