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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經典散文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經典散文

在一個微信平台聽到一個故事。夫妻兩個人因為工作原因兩地分居,女的在家照看兩個孩子和公婆。分居時間長了,女人覺得自己的生活男人缺席太久,讓她感覺到婚姻形同虛設,兩個人的生活成了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經典散文

這個故事讓很多人唏噓不已。夫妻兩個人過了戀愛時的甜蜜浪漫,走進了鍋碗瓢盆,少了浪漫,少了密語,少了曾經的海誓山盟,平淡的猶如一杯白開水。

朋友的事兒,和那個故事基本雷同,最後竟然鬧到了婚變上。朋友絮絮叨叨,一個勁兒地揪着問題不放。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裏跳不出來,一哭二鬧三上吊。

朋友文采好,傾心於寫字,工作時間稍有閒暇就筆耕不斷,偶爾也會和先生聊聊自己寫作的事兒,也不管先生喜歡不喜歡。她和先生是週末夫妻,不在同一個城市工作,只有週六週日兩天相聚,按説這樣的婚姻是有激情的,小別勝新婚嘛。

可是,婚姻自由的模式,沒有相守的日子,也給夫妻間帶了一定的縫隙。她先生經不起週一到週五的寂寞,有了一個紅顏知己。

朋友接受不了她先生有這樣的紅顏知己,於是,本來不大的事情被鬧得越來越大,大有一言不合就散夥的架勢。

有句話説得好,“如花美眷,也敵不過似水流年,心如磐石,也敵不過過眼雲煙。”人生就是這樣,無論多美的愛情,在時間這把殺豬刀下,都會被摧毀到極致,不接受都不行。

前些天回老家的時候,村裏人説八奶奶病了,估計這次有點懸。我急忙問是病了嗎?他們説老太太自去年患老年痴呆起,就有些迷糊了,幸虧老爺子照顧得好,這不,又堅持了這麼久。

在村裏,八爺和八奶奶就像兩棵相依相偎的不老鬆。

小時候常聽老人們説起八爺和八奶奶的事兒,説當年十五歲的八奶奶嫁過來的時候,是坐着花轎來的,頂了紅蓋頭,穿着繡花鞋,上身紅色偏襟夾襖,下身繡花紅裙,那是大家閨秀才有的結婚行頭。

八爺年輕的時候,是教私塾的的'文化人,謙謙君子,温文爾雅,深得村人愛戴。最讓大家羨慕的是八爺極其寵溺八奶奶,那時候八爺家庭條件好,八奶奶小腳。她一輩子基本不出門,在家裏織布紡花,做點家務活。

據村裏人説,吃大鍋飯的的時候,因是輪工分吃飯,八奶不會幹農活,少不得被村裏人奚落。有一次實在沒有辦法,扛着鋤頭去地裏幹活,三寸小腳在坑坑窪窪的泥土上行走,掌握不好平衡,歪歪扭扭的,在鄉村的道上走出了一道扭捏的身影,於是被大家起了一個綽號“浪八圈”

聽到這個綽號,八奶委屈得不行,扔下鋤頭跑回家,在牀上啜泣不止。八爺回家後,非但沒有責怪她,而且細聲細語安慰着。

六零年,生活陷入困苦之中。手腳麻利的女人們,白天干了地裏活,夜晚還會趁着月色去地裏弄些瓜果梨棗來填肚子。八奶為了養活四個兒女,也曾在黑夜裏啟動三寸金蓮,八爺就跟在八奶身後,似是放哨,似是守候。總之,無論八奶做什麼,在她身後不遠處就能看到八爺的身影。

那個年代這麼親熱曖昧,經常遭到別人説三道四的。八奶的婆婆就極力責罵兒子,讓他們不要那麼親熱,讓家裏人跟着蒙羞。然而,老太太的勸説沒有效果,旁人的閒言碎語也沒有起到作用。八爺和八奶依然相親相愛。日子這麼一過,就是幾十年。

打從我記事起,八爺和八奶奶就是老人了,一臉褶子像萵苣菜一樣,那時候我讀書要路過他們家屋後,經常看到她圍着藍布圍裙“咕咕咕”地喚着雞餵食,八爺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很是温馨。

後來我離開了故鄉,偶爾回去,也極少見到他們。去年整理家譜的時候,我去找八爺諮詢祖上的一些人。再次見到這兩位年齡最大的老人,八奶奶的眼神渙散,身體明顯不如從前了,她傻呆呆地坐在屋子裏。

八爺很熱情地接待了我。他九十五歲高齡,身體依舊硬朗,眼不聾耳不花,説話吐字清晰,提供給我許多珍貴的家族信息。在和我説話的空檔裏,他時不時地問八奶奶一句:“喝水不,餓不餓?”八爺問八奶奶的時候,我分明看到她呆滯的眼神明亮了許多,有了淡淡的潤色。

八爺和八奶奶,就像長在土地上的莊稼,不僅含着韌性,而且帶着煙火氣息。他們自成親到現在,不離不棄相守了八十年。我想在這麼漫長的歲月裏,他們必定也經歷諸多的小打小鬧,在最初的日子,一定也經歷了婚姻的磨合,最終他們找到一條適合相守相處的方式,他們有相互的尊重和諒解、包容和寬容。他們真正地演繹了婚姻的神話。

如今,他們老了,也許不久後就要塵歸塵、土歸土,但是這份相濡以沫的感情,卻是如此的繾綣美好,在流年裏滌盪成了一首蜿蜒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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