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飛的魚散文

你是否體驗過，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感覺呢？一個河北石家莊的，一個河北保定的。哦！原來如此，我們都是老鄉啊！——題記。

一

秋天，是一個多麼美麗的季節，我們無須用所謂豐收的淚滴，來演繹它的歡喜，也不必用歡呼跳躍的語句，來詮釋它的頑感哀豔，自是一種玲瓏剔透。正如家鄉滹沱河水流中，一條本來就無憂無慮，歡暢地遊弋在水裏而想要飛起的魚兒一樣，在某一天，突然貪戀上了一隻掠過河面上空，正在高飛的灰花雄鴿，那飛過的優雅，那情愫的距離，那期盼的眼神，還有那不能企及的範疇中的故事，便註定了一場無望的靜靜的凝視。遙遠而清涼的河面上，在如夢的時光中前行着，漸行漸遠。等你，是離歌的唱響，便是天隔異鄉的小河，在我腳下尋尋覓覓的盡頭，有的只是第一個秋天的風花月夜，第二個秋天垂落與無奈的相思渡口，第三個秋天的輕舟凡夢，而在這第四個秋天到來的時候，那昔日追夢的情景，那些哭過，笑過，痛過，累過的青春，卻累傷了秋情。

穿過時光的指尖，敲打着歲月的痕跡。那些曾經有過的深深眷戀，春風物語的城南舊事，那些悲落驛動的情懷與感念，而在這個秋天送給我的，總是物是人非，也總在無情的痛楚添蒔流水，看草長鶯飛。

初始的情景，只是一個偶然的巧合，沒有戲劇化的驚鴻相識，因為那時的我，有着一個破落家族的背景，揹負着一個家庭再重新崛起的重擔。

“哈哈，我們都是河北的，我們是老鄉啊！”這是我們開始的第一句對白，各自的脣邊上，都盪漾着一種很透明的微笑，那柔柔的脣線上，都爆發着一種很陽光的感覺。

再續着記憶的時光裏，那是我們萍水相逢的傾城……於是，在心中便對他有了一種親切的感覺。

“老鄉見老鄉，認識你很高興啊！我的老鄉。”我故意大聲地拉長着聲調，而後，又做出了一個鬼臉——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沒故作矜持。

二

風是季節的羽毛，總是最先把換季的消息，告訴在忙碌穿行的人們，秋天來到了。秋天，對於我一個永不服輸人的性格來講，如同這暢暢然然的秋水，而更樂觀的，又如在這歡暢的水中想要飛的魚兒，是快樂而自得的。而我的這位老鄉，給我所描述的感覺，卻與這裏格格不入。於是，我便取笑他是永遠也不能經歷大賽，永遠也飛不起來的一隻笨鴿子。雖然，聽着我極不在意的話語，但在他的臉上，還是有着一臉明淨的笑容，笑得光彩奪目。

但我知道，那是在我剛剛踏入生活的第一個秋天，我的生活狀況與他有着太大的差別，可以説是天壤之別吧！比如説：他有着一個知識分子的爸媽，他是爸媽唯一的嬌子，直到有一天，他告訴我説：“歲月的花開了一遍又一遍，媽媽頭上又多了幾根白髮，在不知不覺中，我從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成長為一個俊俏的少年郎，回想着許多年走過的人生之路，不時的能讓我想起媽媽，是她教會了我怎樣做人，怎樣生活，怎樣善待身邊所有的人，媽媽曾經告訴過我説：善待他人就是善待自己，包容他人就是包容自己，人生對我們每個人都是一種歷練。”

從此我明白了，愛是天之水，滴滴潤我心，而我們之間的友誼，仍然在暢談家與生活的清流中緩緩而行。因為離家工作，處於他鄉，可以説，我們都是漂泊在外的遊子，更何況，我們都是河北老鄉。這種情誼，對於我們剛剛踏入生活軌道的大孩子們來講，老鄉這個稱呼，顯得格外的情真意切，温馨而又温暖。

“回首昨天，我們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愧，也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人生路上走，不畏風和雨，無志者長志，有志者而不移，用自己的努力，回報我們的親人，做一個讓父母放心驕傲的人。”我繼續着他的話語，並告訴他：“今天是我剛剛踏入生活後的第一個秋天，遇到你這一個莫名其妙的老鄉，以後人生路上的風景，我要一筆一劃，一點一滴地把它記錄下來。”

“莫名其妙？誰説的。”他非常驚訝於我的詞彙，運用得是那麼流暢，於是，便微微一笑地與我説：“我叫諾言，諾言這個名字，是我一生人格的承諾。”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叫無悔，讓我們共同抒寫我們人生精彩的華章吧！”

就是在這樣一個温暖的秋夜，秋風中，人們開始打開每一個藏在秋天裏的果實，將一片片豐盈着汗水的喜悦藏在心中，任由那金黃色的風兒，在片片雪花般的落葉裏悄然離去。

三

在後來一段的日子裏，我看到他每天都要和父母通上一次電話，於是，我便也學會了，每天給媽媽一個問候的好習慣，儘管在我看到他與媽媽對話時的那種温暖的表情，還有他眼中閃耀的幸福，讓我的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種犯罪的感覺——喜歡上了他。

那一天，是週末，在吃罷晚飯間，在他的指引下，我們漫步來到了河邊，累了一天的自己，靜靜地坐在河旁大樹下乘涼的大長石板上，望着河水緩緩地流淌着，目視他站在河邊上的姿勢很是精彩。在這初秋的夜晚，在這如此灰暗的燈光下，我靜靜地坐着，靜靜地託着下巴，靜靜地凝視着他的一舉一動，就這樣任晚風吹拂着河水的流淌，任河水波光粼粼閃爍。瞬間，我竟然有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那些路過河邊散步的人流，還不時地聽到有幾個竊竊私語：“看吧！初秋的夜晚，小橋河邊，多麼浪漫的畫面啊！”也許，此時站在河邊上的他，還有我，在這樣一個安詳而又温暖的夜晚，永遠也不會知道，一顆少女的心，卻是如何定格在這美麗的河邊上的，如果可以，我願背井離鄉。

河水伴隨着時光，在靜靜地流淌着，思緒在縹緲中勇敢地向前追求着，埋在心底裏的那份深深的眷戀，在星月下輕輕敲打着彼此的心扉。在這狂歡的年華里，這初秋的感覺，這光與影的交錯，一直温暖着我們，一起走過有秋風拂過的落霞。

記得有人曾經寫過這樣的句子：我回不到前一秒，也追不到下一秒。過於感性不是錯，錯誤的是，不值得把過於敏感的話題易進情感，掛在嘴邊，而遺忘了最應該記住的温暖。只有去回憶，只有在回憶中發現，什麼是美好，有着不符合同齡人的思維邏輯，現在總是想對自己説：“無論怎樣，還是少給自己的人生增加一點後悔。”

我們該讓美好的'流年温馨幸福，讓温馨漫延一天一月一季一年，歲歲年年，直至這整整的一個歲月。

四

本可以簡單的話題，本不該想得那麼複雜。或許，他的明事與陽光，讓我忽視了他的心事。

我大於他兩歲，按照整體的月份來計算，也就是我早比他來到這個世界上395天了，可是，我卻很討厭他每一次，那樣都很甜蜜地叫我一聲：“無悔，無悔。”因為，本來就非常簡單的我，從沒有想過那麼多的複雜。這簡單明瞭的答案，怎麼會讓人承受得起。

總是喜歡給他添一些麻煩，給他製造一些很調皮的事件，總是在他面前裝作一個很是調皮的小孩子。於是，“小淘氣”這個名字，是我從來都沒有拒絕過的美稱。即使就是個小淘氣，也總比“無悔，無悔”

地叫着要好聽的多。在以後網聊的時間裏，也總是有一個叫諾言的影子，幽靈一般地閃現，像條蛔蟲一樣地纏繞在我的空間，寸步不離，使我擺脱不下。看到的是一張臉無辜及單純的微笑，再加上我整天沒心沒肺的樣子，總是會讓他束手無策的感覺，於是，他總是會説上這樣一句話，“你還很真是個小淘氣鬼”，聽罷這個話語，我非常的驚喜，我並不介意他每句話的語氣怎樣，因為，我們畢竟是河北的老鄉，生活中的朋友，甚至可以説，是一起在外漂泊的難友了。

下定決心，我將要來一個大於360度的轉彎，我想要扭轉將要走向的犯罪。

我的膽怯不想觸摸到的心事，最終還是給了我觸及的機會，因為，我從來都把他當成我的老鄉，我的朋友，我的同事，甚至有時，我竟然還把他當成我一個小弟弟來看待。

“姐，知道嗎？”看着他發過來的信息，口氣淡淡的話語。“姐”這個稱呼，也是在我強制的壓抑下的第一次稱呼。

“姐，所有的遇見，都是一種緣分，也是一種擦肩，相知是福，相依是暖。在我們不曾忘記的時光裏，每個人都是旅途中的行者，所有的經歷，都是命運賦予給我們的寶貴意義，只是……”

“只是什麼，只是的背後，有着很多浪漫的故事嗎？”我的心砰砰地跳了起來，來了個好不安的感覺。

“姐，其實，我是你心中的一棵樹，長在了你途徑的路口上，陽光下，我慎重地開滿了想你的花朵，那些朵朵的花兒，開出的都是我前世的期盼，當你走進我心中，你可細細地去聆聽，那纏綿的枝葉，是我在等待着你的熱情。如果你看到你身後，落下一地憂傷的時候，請你記得，那不是我的花瓣，是諾言對你許下一顆凋零的心靈，是前世緣分的盟定，今生的又相逢。”

目視着如此沉重的信息，我的心沉重，心沉重……

於是，在隔屏跳躍的文字中，我大腦上的思緒，開始萌生了一個叛逆與守望的故事，靜靜地凝視着他指尖上的鍵，彈過來的喜怒和悲歡，他的執着與堅持，他的誠摯與痛楚。然後，發現自己竟是那樣小心翼翼地安慰着他，而心中卻有一股酸楚的淚——這種淚流，很痛很痛，那是一種背井離鄉的痛啊！

當每次下網之後，我習慣於神速般地撥通，他那熟悉於心的電話號碼，那清脆而又親切的聲音，從話筒的那邊源源傳來。

我便問諾言：“天空中翱翔的灰花雄鴿，能不能落到想飛的魚兒的肩膀上呢？”

諾言一時無語，而後答道：“你真是個淘氣鬼，別淘氣了好不好。”

掛掉電話，自言自語地叩問自己：淘氣鬼，可是，我哪裏來的淘氣呢？

或許，在一個多才多藝，在一個陽光般瀟灑的大男孩，和一個温暖明媚的大女孩子來講，在別人的眼光中，總是那種郎才女貌的感覺，所有公司裏的員工，也總是在談笑風生的時候，善於把我和他牽連在一起，當我們的目光相視的那一刻，我不知道，我自己到底在默默格守什麼樣的一種承諾。而我自己寧願是一種清白與寧靜，驕傲地平行於他的苦苦守望中。

其實，長這麼大，第一次出遠門打工，背井離鄉，也就意味着想飛的魚兒掙脱出水，親自證明一下自己的生活能力。

五

也許，想飛的魚兒，再也看不到灰花雄鴿的影子了。

就在前天的夜裏，我幾乎很艱難地撥通了諾言的電話，竟沒想到這次的通話，帶來的只是秋日裏紛紛揚揚的落葉，如同飄搖的往事，等來的只是蒼白，空靈。也許這就是無言的訣別吧！

網上聊天的地方，是我們共同的家園，四年的時間裏，我們幾乎在上班下班都要給對方留下信息：在這無影無蹤的日子裏，我真的好害怕，如果有一天，我們坐在同一個地方，但只剩下沉默；如果有一天，我們走在同一條街道上，但卻沒了等待；如果有一天，我們站在同一個十字路口，但卻要各奔東西；我害怕辜負，我害怕傷害，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在期盼着，如果有一天的努力，會換來你我幸福的微笑，那就是我用心採來的一株蘭花草，種在了我們開滿鮮花的家園，秋天的季節，是我們遙遠的約定，那清香是我為你重新開出的花朵。

盯着這串串美麗的字符，我感覺到，有一種顫抖的笑在我的脣邊，而視線漸漸模糊了距離……

當秋風踩着季節的腳步，輕輕地劃過肌膚的時候，那涼涼的爽快，一下子就撫平了夏日炎熱的温度。順着有風的方向細細打量着，跟隨着秋天，一路走來又歸去，往日的歡樂或者是憂鬱的風景，也被悄悄地抹去了痕跡。

獨自漫步在我們曾經一起來過的小河邊，走在那青石板鋪成的小徑上，那河水的聲音是清清的，涼涼的，沒有污染，沒有噪音，清爽的河水，伴着秋風的節奏向前奔流着，如一弦清香的吟唱。

模糊中，手機裏傳來一串串的信息：“小淘氣，好久沒給你信息了，因為父親病重，正在醫院治療，現已好轉，請你放心。好好工作，不要淘氣。”

恍惚中，我激動得用顫抖的手指，回覆了他這樣一個信息：“一個沒有經歷過大賽的灰花雄鴿，希望你用一種頑強的力量，來支撐起一個高貴家族的血統，鴻雁有靈性，難捨養育情，我相信，諾言是不會辜負使命的。好好照顧父親，無悔願老人家早日康復。”

站在相約秋天的小河邊上，望着靜靜河水的淌流，蕭瑟秋風的詩情畫意裏，一顆快樂而憂傷的心，盡情地享受着人生豐富的情感，讓枯燥的生活節奏，生動出濃濃的情韻。

六

秋深了，霜色更濃了，這秋霜是開在季節上的花瓣，是秋天少女輕撫容顏的脂粉，是秋天點燃思念的火焰。

一直想象着有一天，假如沒有霜的秋天，會是什麼一個樣子的日子，那盛開在深秋裏的菊花，是秋色，吹來了菊花的芳香，那燃燒在深秋的楓樹葉子，依舊紅彤彤的勝似火光，那盛開在池畔花海里的格桑將謝，馬鞭綻放，紫韻朦朧。

有過這樣一個早晨，幾顆稀落的星星，閃爍着清幽的冷光，彎彎的月兒，斜依着的小村莊，隱隱約約地灑落幾樹清輝，秋水染着霜花，落滿了郊外的小河邊，靜靜的水面沉沉地熟睡着。一個人靜靜地走在郊外河邊上，那條曲折有致的小路上，清脆的腳步聲，敲擊着有霜花染過的石子路面，很有節奏地拍打着韻律，“噠噠”地驚醒了正在甜睡中的宿鳥。淺淺的霜花，淡淡的霜色，與月光交織輝映着，一個寂靜、幽雅的世界，一份難得的純淨和清新，醉了我前行的腳步，痴迷了城鎮熟悉的夢境。

所以，誰都不能相信，這是我曾經來過的世界。誰也不會相信，在這個開滿霜花的秋季裏，每次在這個河邊上，來來走走的飛魚，也可能再也看不到灰花雄鴿掠過河面的高飛了。

在我前行的腳步聲中，也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遇了，而那個始終永遠也不會回頭的女孩，也許在人生路上，永遠地留下了遺憾。

如果有緣再來相逢，我是否還能找回以前那樣的那種快樂嗎？在我腦海裏想象着的萬分驚喜中，一曲非常熟悉，而又喜歡的歌聲《雪中情》，從我的身後飛了過來。

風在刮，雪在飄

你飄飄的衣裙像美麗雪花

當我一步一步走進你

把你温暖成幸福的淚滴

風在刮，雪在飛

浪漫的時刻我們忘了自己

此刻我已靜靜的沉醉

雪花飄灑在我們周圍

不要説我愛你

不要説我想你

我看到你眼裏的甜蜜

這裏已經是我們的天地

不要説我愛你

不要説我想你

就讓我們纏綿在風裏

就讓我們温暖這個冬季

無悔，只為那凡塵俗事的一次回眸。無悔，只為那萬屢柔情充滿的心扉。無悔，只願你若安好我便心安。

這一路地走來，有着太多的辛酸和感動，也許在多年以後，當我再次回到我們一起來過的小河邊，重新回顧這一段時光，一定會記得當初的那段感動，記得有諾言陪伴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