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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手經典散文

母親的手經典散文

母親離我們而去已有二十多個年頭。母親生前的音容笑貌至今銘刻於心,尤其是她那一雙粗糙長滿老繭的手,時時出現在我的腦海,終生難以忘懷。

母親的手經典散文

母親雖不是大家閨秀,卻也是小家碧玉。心靈手巧,畫得一手好畫,做得一手好針線。自從進了田家,那雙靈巧勤勞的手,就做起了繁重的家務。一手把我們兄弟姐妹六人拉扯,撫養成人。

母親的手那是一雙飽經風霜的手,她來到田家時,正是抗日戰爭時期。做軍鞋軍衣,送軍糧,帶着全家男女老少躲避日寇的一次次掃蕩,奔波於狼牙山的崇山峻嶺間。

我們兄弟姐妹相繼出生在解放前後,建國初期。那時家境貧困,土炕之上僅鋪着一領破炕蓆,炕被又破又小,剛剛出生的我們,常常凍得半夜哇哇大哭,每當這時或者我們尿炕,母親就用她那雙温暖的大手,把我們輕輕抱起,放在懷裏,一直坐到天明。剛剛來到這個世上的我們兄弟姐妹六人,無論是酷熱難耐的盛夏,還是滴水成冰的隆冬,多少個夜晚都是在母親的懷抱中度過的。

合作化以後,大家都是憑掙工分吃飯。母親天天出現在生產隊裏勞動的人羣中。母親的雙手,變得粗糙多皺且長滿老繭。母親就是靠着雙手,白天下地勞動,晚上紡棉花,再把紡成的線織成布,給我們做成衣服。每當晚上紡線時,母親嘴裏總是哼着小曲兒,以防瞌睡。幼時的我,晚上常常坐在母親的懷裏,看紡車飛轉,聽母親唱小曲兒。我也總是在紡車的嗡嗡聲和母親依依呀呀的小曲兒聲中進入夢鄉。童年的我,是伴隨着母親搖動的紡車嗡嗡聲和啪啦啪啦的織布聲成長的。我曾親眼目睹了母親把棉花紡成線,再織成布做成衣服鞋襪的全過程。紡線、織布、做衣服需要很多工序,棉花摘下來以後,要選花、彈花,紡線,漿線,勻布,織布,剪裁衣服,做衣服,那一道工序都要母親親手去做。那時布票短缺,需要織很多粗布來補充。我們穿的鞋子,也都是母親親手做的。做鞋子同樣要很多工序,打漿糊,抹夾紙,搓麻繩,納鞋底,做鞋幫,鞝鞋。母親就顯得格外忙碌。每逢春節,我們穿上母親親手為我們做的繡着花朵的新衣服新鞋子,吃着母親親手做的年飯,心裏那高興勁就甭提了。到上小學上語文課時,背誦“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很快悟出了詩句的真諦。

母親對我們疼愛有加,從來不打罵呵斥我們。初級社成立的那一年,姐姐帶我到玉米田裏玩耍,玉米剛剛抽穗,我和姐姐每人折了一大把玉米秸,社長髮現了;找到了我們家裏。母親第一次發了脾氣,並動手打了姐姐和我。這是母親平生第一次打自己的孩子,也是最後一次,以後再也沒有打過我們。母親的責打,使我們就養成愛護公物的好習慣。

一九五八年,全國掀起了大躍進的高潮。男勞力都去修水庫、大鍊鋼鐵,父親也不例外,到龍門去修水庫了。家中缺水少柴。取水,要到二里以外的井台莊。每天天不亮,母親就牽出毛驢備好鞍架去馱水。晚上收工後吃罷晚飯,母親就拿上鐮刀,趁着月光,到對面的山上去打柴。

艱苦的歲月,物質的極其匱乏,使母親養成了一個習慣,每當大家圍坐在飯桌前吃飯時,她總是把好吃的放在我們的飯碗裏。尤其是六十年代初期困難時期,大家吃的是瓜菜代。弟弟妹妹們年紀小,咽不下野菜,每到吃飯就哭鬧。母親用多皺乾瘦的雙手給他們擦去眼淚,把野菜倒進自己碗裏,將好一點的麪食分給他們吃。一直到八十年代初,我的兩個孩子能端碗吃飯,母親還是把自己碗裏的.肉菜夾到兩個孫子的碗裏。

三年困難時期,我考入了縣城的師範學校。那時學生吃糧的供應指標是每人每天0.9斤,正值長身體的大小夥子,吃這點糧食真是杯水車薪,於事無補。整天餓得我前心貼後背。母親在家心疼的落眼淚,趕緊把節省下來的一點紅薯面做成餅給我送到學校。我常常是手捧紅薯麪餅,和着眼淚嚥下。

一直到我們長大,成家立業,母親依然不輟勞作。那雙靈巧、勤勞的手從未停下活計。病重住院期間,還念念不忘未納完的幾雙鞋底兒呢。

母親彌留之際,我緊握着她那粗糙多皺乾瘦而又長滿老繭的雙手,淚如泉湧。這雙手,曾經給予了我們多少母愛温暖和關懷;這雙手,曾經撐起了全家的一片天;這雙手,教會了我們如何做人,如何走自己的人生路。母親走了,永遠地離開了我們。但她那雙飽經風霜、靈巧、勤勞充滿母愛的手,時時出現在我的腦海,召喚着我奮進!

標籤: 母親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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