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椰子，兔子散文

一

我有兩個兒子。大兒子藍天，屬牛；二兒子碧海屬龍，未婚。小孫子豪傑馬上快兩歲了，和他爸一樣也是個屬牛的。

藍天小時候的一些事讓人記憶猶新。他活潑開朗，貪玩且十分調皮，着實讓人很不放心。放學路上老愛哼唱:“鞋兒破，帽兒破……”蹦蹦跳跳剛回到家，放下書包就喊:“媽媽，媽媽，飯熟了嗎？要吃，要吃！”自己揭開鍋蓋，顧不得洗手，胡抓亂挖地尋吃食……真是個屬牛的，要是飯沒好，他就撅着小嘴説:“一會做好了我也不吃！看你給誰吃?”他牛氣沖天的樣，好像飯是為爸媽吃的！他表面看起來愣頭愣腦的，實際上一點也全不盡然。

下河釣魚啦！下河釣魚啦！他喊着跳着，那高興勁，甭提多高了。

正是春天的時候，田地裏麥子一片新綠，山坡上開滿了各種野花；也正是洋槐花開的時候，我們走在河溝的小路上。溝溝叉叉一片雪白，股股香氣溢出了山坡，溢出了河谷，飄浮在路上……我們全家四口高高興興來到了河邊。河水嘩嘩地流着，河道彎彎曲曲，大塊小塊的石頭長滿了綠毛，有潭的地方，清澈見底。“魚！魚！”碧海看見幾條小魚遊動跳躍，他大呼小叫。藍天也看見了，他似乎早已等不急了，“撲騰”跳到水裏，那管什麼衣服和鞋，小手兒左抓右抓，都是空空的，後來好不容易抓住了條小魚，高興地哈哈大笑，碧海伸手喊着:“我要----我要----”

藍天上二年級了，老師讓寫一段話或造個句子。他寫的是一個同學掉到水渠裏，他不顧危險救了上來；又過了幾星期，老師又讓寫作文，又是另一個同學掉水渠裏 ，又被他救了上來，我問他:“你同學這麼愛掉水，你救了幾個？是個救人英雄，老師表揚你沒？”他嘿嘿笑着不説話，真有他的……

一次我領他到州城百貨大樓買東西，結果只顧自己辦事，等辦完事後，他不見了他。急得我左樓梯、右樓梯，樓上、樓下來回的跑，還是不見他的'蹤影，我冒了一身冷汗。最終在一個貨櫃巷道，才發現了他，原來他蹲在哪看玩具出了神，恰好又被童車擋住了視線……我找到他後，他卻要買“鋸子”。我很奇怪，他要“鋸子”幹什麼？只好帶他尋賣“鋸子”的地方，來到北大街五金商店叫售貨員取了一把鋸子，他哭着説:“不是！不是！”氣得我真想揍他。走出五金商店，他看到衙門前裏有個水果攤，急忙撲上前去喊:“鋸子----鋸子----”我看到水果攤上紅橙橙的橘子，這才知道他要吃橘子，真費勁！我這大男人，平時那管這些，粗心呀！那能知道兒童話的意思，也真不如他母親呀！

這個藍天讓我又丟失了還不止一次。第二次是我到平原縣城買東西，他跟着我這家走那家躥，當我想起他時，又不見了他的蹤影，我又着急又害怕，到處尋娃。最後在我們放三輪車的地方找到了，我問他跑到那去了，他説:“走着走着不見你了，我就到三輪車跟前等你！”我笑了:“我娃真聰明！還真有辦法。”

他小小年紀，出手大方，平時有好吃的總忘不了給他的同學，直到現在三朋四友很多。他身高馬大心眼不多，為人誠實，大智若愚。對這個大兒子，我這做父親的是很放心的。

二

二兒子碧海也很有意思，聰明憐俐，悟性很高，做事也麻利。記得一次我們騎摩托外出回來，天黑了，剛打開門，他不知從那鑽進去要拉開關燈繩，正好一壺開水放在燈繩牆底下。他腳踩翻了水壺，腿腳被開水燙傷了，妻子又是幫他用雞蛋清敷，又是涼水洗，一直折騰了二三個小時也沒效果，最後還是去坳村熟人那裏找了獾油。第二天去了縣醫院，他成了特殊病號，並以此為藉口要吃要喝。“我要葉子----我要葉子----”，我不知道是什麼，同病室有人提醒説娃要喝“椰汁”飲料，我這才靈醒了。趕快去大街買椰子牌飲料，一邊走一邊想：我小時候沒吃過橘子，沒喝過“椰子”飲料也不是也長大了嗎！現在的娃呀，淨要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碧海上學倒用功，放學回來，見我和一幫哥們玩撲克，把書包往撲克桌上一放，喊道:“我學習呀！”説着故意掏書掏本子……一幫人被趕走了，他反而不寫字了。“你寫嘛，咋不寫了？”我問他。他説:“我怕你把錢輸了！”……瞧！小小年紀，心眼還挺多的。到了十五歲時，可把人難死了，這個學校進，那個學校出，我這最不愛求人的人，為這個兒子，把校長主任尋遍啦！真不容易！淘氣鬼……這個屬龍的真叫人不放心，做什麼事一看就會，一説就懂，就是虎頭蛇尾；理論一套一套的，眼高手低，紙上談兵。看樣子是比我見識多，思想還活躍，顯得很有主見的樣子。可不知，將來會是個什麼樣子……

三

孫子豪傑還不到兩歲，我桌旁有他的照片。胖乎乎的圓臉，大大的眼睛 ，笑嘿嘿的樣子。看到他不由人笑上眉頭。豪傑一歲半就會叫爺爺奶奶，他跟爸媽在一個新興小城生活，我們每次去看他，他都高興得得不得了。他一邊“爺爺----奶奶----”叫着，一邊擁抱、拉胳膊……臨走時還拉着手不讓走。每次都要他爸哄他出去玩，我們才能脱身，聽説回來沒見我們，哭鬧了幾個小時，我深深地感動了。兒童是多麼天真純潔啊 ，希望到我們年老、他成人的時候，還能保持這份濃濃的祖孫情。

豪傑最愛他的出生地——農村，這裏有廣闊無限的自然空間，有些是城市所沒有的，和他在一起，他總愛走土樑樑石畔畔，或者溝溝坎坎上玩，不是拾個石塊、土圪塔、棍棒、柴草，就是摘個樹葉、花草的。他對對什麼都感興趣，見了小狗狗追着喊着，還伸出了小手想摸又不敢摸，只是呵呵地方樂。他很有悟性兒，模仿能力很強，大人做什麼他也躍躍欲試，叫他把飯碗端到灶房去，他顫顫抖抖地端去了，大人説話的意思他全能領會，再有幾個月他就滿兩歲了。

他愛樹上的鳥，愛綠綠的樹葉，愛翩翩起舞的蝴蝶，愛紅豔豔的蘋果，愛小草，愛草地上的五彩花朵……神奇的大自然，多彩的世界，在他眼裏好玩，新奇，鮮活，真是童話般的世界！他最愛和一般大小的兒童玩，陌生人是抱不走他的。他很少去診所打過針，我屋子兩邊都有診所，他不進診所門，見了白大褂的人説是打針的，就躲避，不知從怎麼知道的，從沒人告訴過他，他的記憶力讓人吃驚，那兒有牛，有羊，有狗……只要去過一次，他必拉着大人去那個地方不可。他最愛看大動物和小動物，再好吃的東西對他也沒有了誘惑力，他從來沒有要吃過零食，説賣的食品都是垃圾食品。別人給了他一隻小白兔，他如獲至寶，嘴裏哼着：“小白兔白又白，兩隻耳朵豎起來……”唱着跳着愛不釋手，小城沒草喂，他爸嫌麻煩，抱回村裏讓我喂着，一天三頭打電話問我他的小白兔長大了沒有。我告訴他:“長大了！”他問“多大了？”我説:“長的牛樣大了！”他説“長的好快呀！” 我也精心餵養，小白兔成了爺孫倆通話聯絡的話題，情感的紐帶……

時代變遷，大兒子藍天童年的時候，村子裏是土街道、磚瓦房、自行車；二兒子碧海童年的時候物質豐富了，街道也繁榮起來，各種商品也充足起來，“椰子”飲料成了他們最喜歡喝的飲品。孫子的童年，太幸福了，物質達到了飽和，吃的喝的對他失取了誘惑力，或者説已經沒什麼愛吃的了，對小動物對大自然有了極大的興趣……

這就是橘子、椰子和兔子的故事，和大家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