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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薩蠻鑑賞

菩薩蠻鑑賞

玉龍細點三更月,庭花影下餘殘雪。寒色到書幃,有人清夢迷。 牆西歌吹好,燭暖香閨小。多病怯杯觴,不禁冬夜長。

這首抒情小令在《於湖居士文集》、《全宋詞》諸選本中有幾處小異,現從《全宋詞》。

上片開頭二句奇特,直寫深更明月和空庭殘雪,雖未寫及人,卻把人的內心世界活動留給了讀者去想象。“玉龍”,傳説中的神龍,詩文中常常代指飛雪。“三更”,午夜。今夜有月,不可能下雪,所以,這裏的玉龍是指龍形的漏壺,即刻漏、滴漏,古代利用滴水多寡來計量時間的一種儀器。“細點”,全句關鍵所在,時間一點一點地滴漏着,詞人的情感也在一點一點地迸發着。夜深人靜,月映庭院,花之疏影和雪之殘照相互襯托,其景其情唯有身臨其境方能感受。這裏道明正當人們深夜熟睡之時,詞人卻在為某種痛苦而備受熬煎不得入睡,獨對空庭殘雪深有感觸。故下二句轉向寫人,不啻是脱口而出,交代有序有致。“書幃”,猶書齋。“清夢”,美夢也。這裏由仄韻換為平韻,情調亦由緊促轉為低沉,詞人抓住《菩薩蠻》平仄遞轉這一格律特色,巧妙地寫出了作者的情感起伏。“寒色”之“色”,用詞極妙。上句一直寫的是景色,這時隨筆就着月色由中庭跟進書齋,想必在此寒冬之夜,許多書生正沉迷於美夢之中。有人沉迷美夢,有人感慨難眠,這是一個多麼鮮明的對比,具有極強的'色彩衝擊力和情感撞擊力。

下片繼續轉換平仄,抑揚頓挫,進而生髮感慨,淋漓盡致。“歌吹”,歌聲和樂聲。“香閨”,青年女子的內室。這兩句再由着月色推移和心情起伏,從男子書齋寫到女人閨閣。庭院西首閨房內香燭温暖,歌樂歡喧,詞人通過這再一次的強烈對比,更進一步刺激夜不能寐感傷。至此,我們不由想起唐陶翰的“乍使香閨靜,偏傷遠客情”句(《柳陌聽早鶯》),以及唐温庭筠的“並起別離恨,思聞歌吹喧”句(《旅泊新津卻寄一二知己》)。“多病怯杯觴,不禁冬夜長”,直言感傷,讀來悽然。結束這兩句,脱自宋蘇軾少年多病怯杯觴,老去方知此味長。”(《次韻樂着作送酒》)張孝祥曾經寫過“見説牆西歌吹好,玉人扶坐勸飛觴”(《定風波》),這是歡快之情。而此時儘管還寫“牆西歌吹好”,卻不得不申明自己多病,不堪忍受漫長冬夜寒侵,不敢再對酒暢飲了,這是悽苦之情。

作者寫這首詞的目的,在於自抒鬱憤,全詞雖無壯懷激越之語,卻情真意切。該詞藝術上也有一個鮮明特點,即通過兩次強烈對比寫出作者自己的無比感喟。上片用“更月”、“花影”、“殘雪”等寒色,寫出夜不能寐之人與沉迷美夢之人的對比,這是一種靜觀和靜思;下片則用“歌吹”、“暖香”、“怯杯”等詞句,寫出冬夜多病之人與香閨歌吹之人的對比,這是一種動感和動悟。全詞情景交融,動靜結合,實在是淡語有深致,白描見功夫。該詞與賀鑄《子夜歌?三更月》有異曲同工之妙:“玉龍細點三更月,庭花影下餘殘雪。”;“三更月,中庭恰照梨花雪。梨花雪,不勝悽斷,杜鵑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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