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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庭筠“清”與“豔”詩歌特點

温庭筠“清”與“豔”詩歌特點

温庭筠是晚唐著名詩人,與李商隱一起並稱為“温李”,主導了晚唐時期的文壇。

温庭筠“清”與“豔”詩歌特點

中國古代詩歌發展到唐朝已至頂峯,唐詩取得的輝煌成就《唐詩三百首》更是三歲兒童的手中之書。世人皆稱讚“詩仙”李白的豪放飄逸,“詩聖”杜甫的憂國憂民,“詩佛”王維的恬淡清寂,對於晚唐詩人温庭筠的研究就相對較少。温庭筠與晚唐另一大詩人“李商隱”齊名並稱“温李”,同時温庭筠又是花間詞派的代表人物。因此在晚唐的文壇,温庭筠顯赫一時,是晚唐主要文學家代表人物之一。但是如此重要的一位人物,温庭筠在文學史上的地位卻不高,且飽受批評,有人謂之曰“豔麗”、“綺靡”,有人謂之曰“唯美主義”、“形式主義”,然而也有人形容温庭筠的詩歌是清新脱俗。也有人形容温庭筠的詩歌是清雅閒寂。那到底温庭筠是個所謂的浪子詞人,縱情聲樂,還是個高雅之士,清新脱俗。從任何單方面評價温庭筠的詩歌都是不恰當的。

温庭筠的詩歌“清”“豔”並舉,與其所處的社會背景和個人經歷是分不開的。處於內憂外患的晚唐時期,温庭筠躊躇滿志,也想有番作為,但是數次科舉不中,仕途坎坷,只做過國子監助教的小官,難以施展其抱負志向,最後鬱鬱而終,結束了悲慘的一生。温庭筠秉持了唐代文人的特點,出入青樓楚館,關注個人享受,因此豔詩豔賦也不足為怪。然而深受儒家思想的影響,温庭筠一直積極入世,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然而坎坷人生,其政治主張遲遲不能主張,寄情以詩,鍼砭時弊,其存留於世的詩歌體現了作者對現實的關注、對時代的感慨以及對個人身世的感傷。

一、温庭筠的清詩和豔詩

温庭筠的詩歌有其自身特點,既是對盛唐時期的杜甫史詩寫實的繼承,又是對中唐時期賈島等山水詩的發展。温庭筠的詩歌也鍼砭時弊,但是又是相對含蓄,有寄情山水,尋僧問道的追尋,但是又沒有太多“澀”味,反而有種閒逸。而他的豔詩也飽受關注,本文截取他的詩歌稍作分析。

(一)温庭筠的“豔”

總體而言,後人對温庭筠的苛責主要是他的那些冶遊押妓的豔情詩,而這些詩歌在温庭筠的'作品中數量卻並不多,比如《春野行》、《夜宴謠》、《湘東宴曲》等。較之與元棋的露骨的“淫言蝶語”的《會真詩》“轉面流花雪,登牀抱綺叢”,温庭筠無論在在數量和描寫之淺露上都遠遠不如。以温庭筠一首詩為例:

“湘東夜宴金貂人,楚女含情嬌翠肇。

玉管將吹插錮帶,錦囊斜拂雙麒麟。

重城漏斷孤帆去,唯恐環簽報天曙。

萬户沉沉碧樹圓,雲飛雨散知何處。”

又比如(《湘東宴曲》);

“草淺淺,春如剪,

花壓李娘愁,飢蠶欲成蔭。

東城少年氣堂堂,金丸驚起雙鴛鴦。

含羞更問衞公子,月到枕前春夢長?”

在這些詩歌裏温庭筠描述的雖然是不雅的男女之事,如“含羞更問衞公子,月到枕前春夢長?”,但是卻用非常含蓄的手法表達出來,更多的也是藉助象徵與暗示等修辭手法。但是雖然在描寫的是男女之歡,卻又有深深的不安與憂愁,如“萬户沉沉碧樹圓,雲飛雨散知何處”,彷彿是對命運的拷問,對前途迷茫的憂慮。

(二)温庭筠的“清”詩

不同與温庭筠樂府詩的華麗辭藻,在其他詩歌中,温庭筠也擅長於用通俗簡潔的詞語,抒發心中煩悶,更是縱情山水,隱隱中有求佛問道之心。因此温庭筠中有很多近體律詩和絕句,有很多刻畫羈旅過客、登高遊玩的詩作。在這些詩作中,温庭筠尊敬自然、親近自然,並透露出俗世的不屑與煩累,追求心中的寧靜與祥和,竟與王維的禪詩“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這般清雅閒寂。且看這首《早秋山居》:“山近覺寒早,草堂霜氣晴。樹凋窗有日,池滿水無聲。果落見猿過,葉幹聞鹿行。素琴機慮靜,空伴夜泉清。”

全詩對仗工整,詩人温庭筠以以敏鋭的觀察能力描繪了自然景物花草樹木,描寫的是四季更替,草木盛衰等自然景觀,卻卻有流露出尋常文人墨客憂傷與無奈,反而是透露出一種人生哲理,特別是開頭兩句“山近覺寒早,草堂霜氣晴。樹凋窗有日,池滿水無聲。”最後以空伴夜泉清,這樣的無我寂靜的為結尾,有一股類似於王維的禪詩的味道。這是一首非常清雅的詩,全詩親近自然,沒有詠古傷今,反而是一種灑脱,有如陶淵明般出世而去,怡然自得。

二、分析

温庭筠身處晚唐,其詩歌借古諷今,有入世為天下之心,有尋僧問道之意,為何飽受批評,被認為是浮躁輕豔呢?這首先與唐朝時期士大夫尚文好狎的風氣不能分開。

(一)唐朝的社會風氣

唐朝士大夫幾乎無不縱情於色,是以中國普遍的社會風氣,風流雅客,留戀煙花,這在當時的唐朝不是什麼禁忌,就連著名的詩人杜甫韓愈也在其中。而温庭筠就是一位與歌姬交往非常密切,更有寫詩相贈的例子,因此被視為“登徒浪子”也就不足為奇了。而温庭筠之所以在酒樓粉香裏買醉,無非和他現實生活中鬱郁不得志相關。在史書中也有記載。《舊唐書・文苑傳・温庭筠》載:“鹹通中,失意歸江東,路由廣陵,心怨令狐絢在位時不為成名。既至,與新進少年狂遊押邪,久不刺渴。又乞索於揚子院,醉而犯夜,為虞候所擊,敗面而折齒,方還揚州訴之。”由此可見,與其説温庭筠是煙花之地的常客,而不如説他現實生活中屢不得志,飽受排擠,而以縱情聲色予以抗爭。而寫詩贈歌姬,更是當時社會所不能接受的,於是在温庭筠少量的豔詩裏面,其詩歌“豔”的成分就被誇大了,再加上温庭筠的辭藻華麗,又不能被當時主流思想所理解。

(二)温庭筠的精神追求

歷經盛世到唐朝的衰落,從開明政治到宦官弄權,政治黑暗,現實社會已經讓很多士大夫心寒,詩人們紛紛從儒家的入世之心而回歸到道家的無為無我,佛家的禪理中尋找自我的解脱,尋找心的精神家園。因此在温庭筠的詩歌中也多有類似於王維的訪僧問道之篇,在對花草樹木的描寫中融入了哲理和禪機,體現出如孟浩然詩歌的清新雋永。比如説在《開聖寺》中的“出寺馬嘶秋色裏,向陵鴉亂夕陽中。竹間泉落山廚靜,塔下僧歸影殿空”幾句,給人一種非常安靜與閒逸的感覺,在馬嘶秋色給人一種蕭瑟的感覺,而鴉啼夕陽更是徒添淒涼幾分,但是筆鋒一轉,通過泉落和廚靜的動靜結合,給人一種佛家中靜謐與禪意。最後,“塔下僧歸影殿空”更是有種往事皆成空的感覺,想必這就是温庭筠在經歷了人生沉浮以後一種“古今多少事,盡付笑談中”的豁達與領悟。

三、總結

温庭筠的詩歌詩風多變,不能一概而論。而過於關注他早期的少量豔詩,忽略他其他的作品,有失偏頗,不能給與温庭筠公正的形象。而研究一個人必須要將其與社會背景和個人經歷相結合。年輕之時,温庭筠還能借舞台歌謝、煙花柳巷去麻痺自己,作為對現實社會的一宗反抗。而且唐朝的社會風氣就是文人雅客經常去煙花柳巷賦詩喝酒,那麼對於温庭筠的詩歌中的豔詩就非常容易理解。温庭筠的少量豔詩就是唐朝普遍的社會風氣和詩人對於自己心中鬱郁不得志而頹唐逃避的結合。當然庸脂俗粉不能成為個人的精神寄託,那麼隨着年紀漸長,詩人也就越來越去追尋個人真我的解脱,尋找新的精神境界。而温庭筠的前人,諸如陶淵明和王維早就所涉及,因此在空虛和憂鬱之下只有通過山水和僧道才能尋找心靈的慰藉。思想與處境的轉變無疑對詩歌風格的轉變起到了很大影響。而在不同風格的詩作之中,貫穿始終的是飛卿一直堅持的藝術追求,即求美求新,以及藝術技巧純熟的運用和不斷髮展。

標籤: 詩歌 温庭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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