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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元的天人不相預論

柳宗元的天人不相預論

一、惟元氣存

柳宗元的天人不相預論

關於天地之起源問題。柳宗元曾作《天對》,以針對戰國時期屈原所著之《天問》之形式,闡發自己之看法。如曰:“問:遂古之初。誰傳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替暗,誰能極之?馮翼惟像。何以識之?明明暗暗,惟時何為?對:本始之茫,誕者傳焉。鴻靈幽紛,曷可盲焉!曶黑晰眇。往來屯屯,龐昧革化,惟元氣存。而何為焉!”這就是説。宇宙是悠遠渺茫,舉凡有關宇宙之起源創造的傳説。皆屬荒誕之謬論,其只不過是由混沌之元氣所構成,非有造物者之主宰。因此,從矇昧混沌到天地形成,皆為元氣之作用,故元氣才是宇宙之本源。而元氣在自然運動發展中;產生了陰陽和天地。他又曰:“合焉者三,一以統同。籲炎吹冷。交錯而功。”自注曰:“《谷粱子》雲:獨陰不生,獨陽不生,獨天不生,三合然後生。”

他進一步的指出。天地萬物和陰陽二氣皆統一於元氣,亦由於陰陽二氣的“籲炎吹冷。交錯而功”,產生了千變萬化的世界萬物。又日:“彼上而玄者,世謂之天;下而黃者。世謂之地;渾然而中處者。世謂之元氣。”他明確的指出了天地之形貌,上而青色者為天,下而黃色者為地。茫茫處於天地之間者為元氣。亦即是説明了天和地。皆為元氣所構成。且元氣充塞於天地之間。

至於日月星辰的安所繫屬。他則曰:“規毀魄淵,太極是屬。棋施萬熒。鹹是焉話。”。這就是説明了炎炎發光的太陽,圓缺變化的月亮。以及如棋分佈的眾星,皆是屬於太虛,也就是無所繫屬。這些觀點其實是吸收了“宣夜説”的看法而否定了“蓋天説”和“渾天説”者。視天為固體之形態的説法。也反映了唐代天文學的發展水平。但這種元氣的宇宙論。顯然的是汲取道家的天道自然之思想,他曾曰:“莊周言天日自然。吾取之”也繼承了荀子、王充的元氣自然論。荀子曾曰:“水火有氣而無生。草木有生而無知。禽獸有知而無義,人有氣有生有知亦且有義,故最為天下貴也”。天地間之物類生置無論是生物、非生物。乃至是萬物之靈的人類。其共同之處是“有氣”。亦即氣是天地人物共同之本源。又曰:“天地合而萬物生,陰陽接而變化起”“列星隨旋。日月遞熠。四時代御,陰陽大化,風雨博施,萬物合得其和以生。各得其養以成”更表明了自然界中萬物的變化和生成,皆是陰陽二氣的交感合和所致,如星辰的運轉、晝夜的交替、四季的循環、風雨的博施。無不是陰陽運動變化的結果。

漢代之王充亦有曰:“元氣,天地之精微也”“天地,含氣之自然也”“天地合氣,萬物自生”“人,物也萬物之中有知慧者也。其受命於天,稟氣於元。與物無異”説明了元氣是天地精微的本質。萬物皆是陰陽之和氣所耩成。

柳宗元承襲了的前人氣化宇宙觀的思想,亦認為天地萬物皆由元氣產生,因此。一切自然之現象都不是天或神的有意創造。只是一元混沌之氣的自然存在罷了,所以曰“唯元氣存,而何為焉?”至於元氣自身之運動規律又如何呢?他則曰:“山川者。特天地之物也。陰與陽者,氣而遊乎其間者也。自動自休,自峙自流。是惡乎與我謀?自動自竭。自崩自缺,是惡乎為我設?……天地之無倪。陰陽之無窮,以澒洞磬幅乎其中,或會或離,或吸或吹如輪如機。其孰能知之?”這就是説。山川乃天地間自然之產物,陰陽則為天地間流動之元氣,而元氣之流動、休止、聚集、流散、衢激、枯竭、崩裂、殘缺。皆是自身自然之運動,在廣大無際的天地中,陰陽之氣湧漫交錯其間,其聚會、分離、吸引、排斥猶如車輪織機般不停的運動,此種自然的規律。不依恃任何外在力量之主宰,亦即非有高於宇宙的人格神所主宰操縱。也決不以人類之意志為轉移。

此外。柳宗元又以為元氣是無始無終者,他曾日:“一氣遛薄茫無窮,其上無初下無終。”由於元氣是無始無終的,因而有了“天地之無倪,陰陽之無窮”。也述説了宇宙的無限性。宇宙的天,就其空間言,具有“東西南北,其極無方”的無限性;就其時間言,也是具有“漭灞非垠”的無限性。此種無垠元極。無邊無際,不停運轉的天體,無須棟宇繩柱之撐持,無所謂的青黃赤黑,亦無所謂的中央與八方,是“無中無旁”、“無限無隅”的。

二、天人不相預

在元氣惟存,氣化宇宙的'思想前提下。柳宗元視天為自然之物,天道只是按自然規律發展和變化的過程。在當時與好友韓愈有關天人問題的激辯中。他曾指出韓愈以為“天人相讎”之看法。是有激而為者。至於其真實之觀點,認為天是有意志、能賞功而罰過的看法,則深不以為的駁斥日:“天地,大果蓏也;元氣,大癰痔也;陰陽,大草木也,其烏能賞功而罰禍乎?功者自功,禍者自禍,慾望其賞罰者,大謬矣;呼而怨。慾望其哀且仁者,愈不謬矣。子而信之仁義以遊其內,生而死爾。烏置存亡得喪於果蓏、癰痔、草木耶。”

這就是説,天地、元氣、陰陽與果蓏、癰痔、草木一樣,皆是無知之自然物質,沒有什麼意志,不能賞功罰過。人事之功禍,皆由人自取。因此,希冀天地、元氣、陰陽來賞功罰過。或呼天怨地,以求上天之憐憫仁慈。皆是荒謬愚蠢之事。因此。主張“天人不相預”,而日:“生植與災荒,皆天也;法制與悖亂,皆人也。二之而已。其事各行不相預,而兇豊理亂出焉。”他肯定的指出,草木之生長繁殖,年歲之兇歉璺收。是天所造成的自然現象;而法制與動亂,是人為的社會現象。二者皆有其發展變化之規律,各司其職,各行其事,互不干預。這種天人相分的思想。不僅是駁斥了韓愈所主張的天能賞功罰過的天命論,也否定了董仲舒的天人感應論,同時承繼了荀子所謂的“明於天人之分”的思想。

三、天命和鬼神之否定

韓愈承襲了漢代儒學之天人感應的思想,宣揚道統天命論。以為“唐受天命為天子”對此柳宗元深不以為研的批判曰:“臣所貶州流入吳武陵為臣言:董仲舒對三代受命之符,誠然非也?臣日:非也。何獨仲舒爾。自司馬相如、到向、揚雄、班彪、班彪子固。皆沿襲嗤嗤,推古瑞物以配受命。其吉類淫巫瞽史,誑亂後代,不足以知聖人立極之本。顯至德。揚大功。甚失其趣。”前文中點名批判了西漢以來儒家代表人物。除董仲舒在《舉賢良對策》中,主張帝王受命之符外:又有如司馬相如的《封禪文》、到向的《洪範五行傳》、揚雄的《劇秦美新》、班彪的《王命論》、班固的《典引》等,皆沿襲了董仲舒荒唐愚昧之天人感應思想,倡言符瑞之應,其特徵不外是根據神話傳説加以編造,然後於現實社會中故弄祥瑞以附會天命。

這種符命之説。好比“淫巫瞽史,誑亂後代”,故又嚴厲的斥曰:“妖淫囂昏好怪之徒。乃始陳大電、大虹、玄鳥、巨跡、白狼、白魚、流火之鳥以為符。斯為詭譎闊誕,其可羞也”。這些有關天人感應、君權神授的妄誕傳説。被附會為帝王受命於天的祥瑞,是荒誕無稽、詭詐誑騙的無恥行徑,也是當時門閥世族,作為維護其政治與經濟之特權地位的工具。尤其是自武則天以後。帝王大講祥瑞、符命。而為主張政治改革。反對宦官和藩鎮勢力的柳宗元深所不滿,他以為:“受命不於天,於其人;休符不於祥,於其仁;惟人地仁,匪祥於天。匪祥於天,茲惟貞符哉!未有喪仁而久也,未有恃祥而壽者也。商之王以桑谷昌,以雉雊大。宋之君以法星壽;鄭以能衰,魯以麟弱,白雉亡漢,黃犀死莽,惡在其為符也?”説明了帝業之承轉,不在於天命。而在於民心之向背:吉慶之依據不在於仁德。是以統治者應明瞭喪仁恃祥,不能使國祚長久。因此,有為之君主,勿以天命、貞符、祥瑞之説來自欺欺人。當修己、行仁,以圖天下之長治久安。故曰:“黜休祥之奏。究貞符之奧,思德之所未大,求仁之所未備,以極於邦治。以敬於人事”。又曰:“聖人之所以立天下。日仁義。仁主恩,義主斷。恩者親之,斷者宜之,而理道畢矣。蹈之斯為道。得之斯為德,履之斯為禮,誠之斯為信,皆由其所之而異名”。一再的強調了仁德之重要。説明“德昭者嗣,道怠者奪”、“非德不樹”的道理。

可見永貞革新失敗以後。柳宗元未放棄追求仁政的主張,為了唐朝的長治久安,雖身在貶謫,甘冒生命之危險。仍獻上《貞符》給憲宗皇帝。表明其“苟一明大道,施於人世,死無所憾。用是自決”的良苦用心。且極力批判屋來大儒的天人感應觀點。而力揚“唐家正德受命於生人之意”,與仁、德、聖人之道相連結,實有其積極的進步意義。就其理論而言之,“受命不於天,於其人”,即是“受命於生人之意”,而與“受命於天”相對立。亦即是強調君權人授,取代君權天授用現實的世俗學説。取代幻想的神權神話。也就是其所謂的“勢”。他曰:“彼封建者。更古聖王堯、舜、禹、湯、文、武而莫能去之。蓋非不欲去之也,勢不可也。勢之來,其生人之初乎?不初。無以有封建。”“封建非聖人之意也。勢也。”

在這裏。所盲的“勢”即是“生人之意”,是由眾人之願望所造成的客觀趨勢。柳宗元藉“勢”之範疇以解釋歷史之演變。指出封建制度歷經唐虞三代皆未能廢除,是由於形勢所不允許,秦以後設置郡縣制以取代封建制,也是歷史趨勢發展之必然。這種勢的進步史觀。是承繼荀子“治亂非天也”的思想。對於主張帝王受命於天及符瑞的君權神授思想。予以無情之批判,確有振襲發睛之效。然而“生人之意”。縱使是人民之意願。但未論及對人民之權利義務之具體保障,因此也無法對帝王產生現實之約束力,仁政也成為帝王對人民之恩賜。人民之權利仍無法獲得充分的保障,因此,“受命於生人之意”,未免流為空洞之理論罷了。或許是柳宗元囿限於時代之民主知識水平,而未能注意及此吧!

對於漢代儒者所編纂的《檀記》之《月令》,以宣揚“天人感應”的謬論,柳宗元提出了嚴厲的批判。曰:“《呂氏春秋》十二紀。漢儒論以為《月令》,措諸《檀》以為大法焉。其言有十二月,七十有二候。迎日步氣,以遣寒暑之序,類其物宜而逆為之備,聖人之作也。然而聖人之道。不窮異以為神,不引天以為高,利於人。備於事,如斯而已矣!觀《月令》之説,苟以合五事,配五行,而施其政令,離聖人之道,不亦遠乎?”。其意以為《月令》中説,一年有十二個月,分七十二候,以此推測太陽之運行和氣候之變化。依四時寒暑。五行相生之序,以作為政令措施之準則。如春夏行賞,秋冬施刑等等。

於此,馮友蘭曾指出:《月令》是科學和宗教迷信的產物,柳宗元明確的區分了二者。其科學方面,以為是聖人之道,現行至今之農屠即承繼下來。至於其迷信方面。則應批判。所以柳宗元特別的強調指出。聖人之道不在推天引神。而在謀求利人備事。至於政令之措施。本當有“有俟時而行之者,有不俟時而行之者”之別,如農業之生產活動。固須有待於天時,以適應自然界之季節變化;而人類之社會活動。如舉賢與能。嚴明法制等,則與之無關矣!否則:“使秋冬為善者。必俟春夏而後賞,則為善者必怠;春夏為不善者,必俟秋冬而後罰。則為不善者必懈。是驅天下之人人於罪也”。可見以天人感應為理論根據。來作為政令刑罰之措施,是不切實際的。

若盲目的效法天行。而必賞以春夏,刑以秋冬,以為“反時令則有飄風、暴風、霜雪、水潦、大旱、沉陰、氛霧、寒暖之氣,大疫、風款、鼽嚏、瘧寒、疥癘之疾。螟蝗、五穀瓜瓠果實不成,蓬蒿、藜莠監興之異。女災、胎天傷、水火之訛,寇戎來人相掠、兵革起、道路不通、邊境不寧、土地分裂、四鄙人堡、流亡遷徙之變”等等天罰。則元異是胡謅瞎的“瞽史之語”罷了。其實天是毫無意志的,他又日:“或者乃以為雪霜者。天之經也;雷霆者,天之權也。非常之罪,不時可以殺,人之權也。當刑者必須時而殺,人之經也。是又不然。夫雷霆、黴霜者。特一氣耳,非有心於物者也。聖人有心於物者也。春夏之有雷霆也。或發麗震,破巨石,裂大木。木石豈為非常之罪也哉?秋冬之有霜雪也,舉草木而殘之,草木豈有非常之罪也哉?彼豈有懲於物也哉?彼無所懲,則效之者惑也。”這就是説明了冒霆雪霜。不過是陰陽之氣所化生的自然之物,非有意識而有心於物者,而木石無知無罪。亦是人人皆知的事實。而有意識者唯人。鼓吹着順時得天,企圖以受命於天。飯藉代天行使賞罰之美名,於刑以秋冬的謬論之外,復加以經、權之説。以遂其刑戮人民之目的。在此柳宗元又明白的揭示了其天人相分的觀點。天道只不過是無意識的自然之變化,而人類之社會活動才是有意識的作為。徹底的劃清了自然與社會的界限,天與人的區別,故欲人行大中之道,祛除天人感應思想之大惑。

四、迷信鬼神的反對

柳宗元在否定天命,批判天人感應思想的同時。也反對鬼神迷信,他曰:“凡鬼神事,渺茫荒惑無可準,明者所不道”。明白的指出,明者、智者是不迷信鬼神的,何況鬼神之事渺茫荒惑。不可捉摸,是以聰明睿智之士,不談論鬼神,亦不受人之誑騙愚弄。在《非國語》中,他更針對《國語》一書中,所主張的天命論及鬼神迷信的荒誕怪異之説,摘取六十七條加以辨析駁斥,其目的不外是要人擺脱迷信困惑,“以救世之謬”。因此,對於鬼神之態度。他則指出曰:“聖人之道,不窮異以為神,不引天以為高,故孔子不語怪與神”。聖人是不推天引神的。好比孔子不語怪力亂神。所以要人物追尋怪異予以神化。物引用天命以示高超。又曰:“力足者取乎人,力不足者取乎神。所謂足,足乎道之謂也,堯舜是矣。周之始,固以神矣,況其微乎?”嗍這就説明了人之所以求神賜物迷信鬼神,其實是人力表現不足。無法解決問題之故,如果能足乎道,掌握道之規律,人力即可足以支配自然。也就是要以人道,對抗超自然的神。

因此,人之迷信鬼神是本身虛怯無道之故。所以當《國語》載周惠王十五年。有神降於莘。內史過則主張應“奉犧牲粢盛玉帛王獻焉”。柳宗元則稱“斯其為書也。不待片言而迂誕彰矣”陽。他甚至否認有鬼神之存在,而曰:“餘嘗學《禮》。蓋思而得之。則曰:順成之方,其蠟乃通。若是,古矣。繼而歎曰:神之貌乎?吾不可得而見也。祭之饗乎?吾不可得而知也。是其誕漫?倪。冥冥焉不可執取者。夫聖人之為心也,必有道而已矣,非於神也,蓋於人也。以其誕漫?倪冥冥焉不可執取。而猶誅削若此。況其貌言動作之塊然者乎?是設乎彼而戒乎此者也。其旨大矣。”

清楚的指出蜡祭。自古有之,《禮記》中亦曾論及,其本義為“順成之方。其蠟乃通”。也就是收成好之地方。其神方受祭祀。若其地發生災害而谷不熟。則黜其神不予祭祀。所以聖人設蜡祭之祀。目的不在祭神。而在教戒那些昏庸無能、橫行霸道、不盡職守的地方官吏。而關於神之形貌,饗之有無。皆屬荒誕無稽。虛無縹渺,難以捉摸之事。

至於倡育鬼神者,好用卜筮、祭祀、占夢等迷信。柳宗元亦反對曰:“卜者,世之餘技也,道之所無用也。”“夫祀。先王所以佐教也,未必神之。”“凡人之疾,魄動而氣蕩,視聽離散,於是寐而有怪夢。罔不為也,夫何神奇之有。”此文中透過對《國語》之批判。直斥佔h是“世之餘技”。無益於治道。祭祀只不過是藉以佐世教化而已。而夢乃是人魄動氣蕩所產生的幻像罷了。皆是好事者之所為,其“害於道也多。而益於道也少,雖勿用之可也”。

然而柳宗元在永貞革新失敗以後。身謫瘴癘之地,隱忍含憤,幾至於死,在艱苦的處境中,偶而也流露了對天命鬼神思想的迷信,或指革新之失敗為“鬼神交怒”,稱“宗元於眾黨人中。罪狀最甚。神理降罰,又不能即死”;或冀盼得歸鄉間。以立家室。而慨言“過是而猶競於寵利者,天厭之!天厭之!”或在海內欣欣怡愉之際。感慨自己文論陷如此,以為“豈非命歟?命乃天也,非云云者所“制”,這些潰楚的吶喊,陳述了他不幸的遭遇,好似肯定了天命鬼神之存在。其它又有如曰:“天厚黃德,狙獷服”、“鬼神來助,夢嘉祥。腦塗原野。魄飛揚”,虞帝耄期,承順天脣,自南河而受四海,大位定焉”、“向使繼代守文之君。又能紹其功德,修其政統。……則諸侯常至而天命不去矣”,“聖德未衰而內禪,元臣繼天而受命”、“天意若曰:建火德者,必唐帝之胄,故漢氏興焉;翼炎運者,必唐臣之孫,故羣雄登焉”“盈以其神,其來不窮。惠我後之人”等等,無論是貶謫之後內心傷懷的反映。或是投於時君所好之作。或是其它上疏朝廷之表狀,偶亦略採了傳統天命、鬼神之説,因而構成了其思想體系的矛盾,然而這些思想不能代表柳宗元天人思想的實質。

在儒學的天人關保理論中,天命論確實帶有濃厚的迷信色彩。也是統治君主所提倡的官方哲學。就帝王而盲,莫不藉以宣揚君權天授的思想,確實有加以檢討否定之必要。柳宗元汲取了道家的自然觀,和承襲了荀子、王充的元氣自然論,去解釋自然之現象。將至高無上的天。揭示其為自然之物的本來面目。主張天人不相預。這種天道自然的觀點,否定了傳統儒家藉以維護舊秩序之天命論,也應是柳宗元在政治上主張改革的思想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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