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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集錦15篇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集錦15篇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1

原文:

水調歌頭·遊覽

朝代:宋代

作者:黃庭堅

瑤草一何碧,春入武陵溪。溪上桃花無數,花上有黃鸝。我欲穿花尋路,直入白雲深處,浩氣展虹霓。只恐花深裏,紅露濕人衣。

坐玉石,欹玉枕。拂金徽。謫仙何處,無人伴我白螺杯。我為靈芝仙草,不為朱脣丹臉,長嘯亦何為。醉舞下山去,明月逐人歸。

翻譯:

瑤草:仙草。武陵溪:典出陶淵明《桃花源記》,此指美好的世外桃源。桃源的典故在後代詩詞中又常和劉晨、阮肇入天台山遇仙女的傳説混雜在一起。欹玉枕、拂金徽:欹,依。金徽,即琴徽,用來定琴聲高下之節。謫仙:指李白。白螺杯:用白色螺殼製成的酒杯。

賞析:

此詞為春行紀遊之作,詞人採用幻想的鏡頭,描寫神遊“桃花源”的情景,反映了他出世、入世交相沖撞的人生觀,表現了他對污濁的現實社會的不滿以及不願媚世求榮、與世同流合污的品德。據此看來,此詞大約寫於詞人被貶謫時期。

開頭一句,詞人採用比興手法,熱情讚美瑤草(仙草)像碧玉一般可愛,使詞作一開始就能給人一種美好的印象,激起人們的興味,把讀者不知不覺地引進作品的藝術境界中去。從第二句開始,則用倒敍的手法,逐層描寫神仙世界的美麗景象。

“春入武陵溪”,具有承上啟下的作用。這裏,詞人巧妙地使用了陶淵明《桃花源記》的典故。陶淵明描寫這種子虛烏有的理想國度,表現他對現實社會的不滿。黃庭堅用這個典故,其用意不言自明。這三句寫詞人春天來到“桃花源”,那裏溪水淙淙,到處盛開着桃花,樹枝上的黃鸝不停地唱着婉轉悦耳的歌。

“我欲穿花尋路”三句,寫詞人想穿過桃花源的花叢,一直走向飄浮白雲的山頂,一吐胸中浩然之氣,化作虹霓。這裏,詞人又進一步曲折含蓄地表現對現實的不滿,幻想能找到一個可以自由施展才能的理想世界。

然而“祇恐花深裏,紅露濕人衣”兩句,曲折地表現他對紛亂人世的厭倦但又不甘心離去的矛盾。詞人採用比喻和象徵手法很富有令人咀嚼不盡的詩味。

“紅露濕人衣”一句,是從王維詩句“山路元無雨,空翠濕人衣”(《山中》)脱化而來,黃庭堅把“空翠”換成“紅露”,化用前人詩句,天衣無縫,渾然一體。

下片繼寫作者孤芳自賞、不同凡俗的思想。詞人以豐富的想象,用“坐玉石、倚玉枕、拂金徽(彈瑤琴)”表現他的志行高潔、與眾不同。“謫仙何處?無人伴我白螺杯”兩句,表面上是説李白不在了,無人陪他飲酒,言外之意,是説他缺乏知音,感到異常寂寞。他不以時人為知音,反而以古人為知音,曲折地表達出他對現實的不滿。

“我為靈芝仙草”兩句,表白他到此探索的真意。“仙草”即開頭的“瑤草”,“朱脣丹臉”指第三句“溪上桃花”。蘇軾詠黃州定惠院海棠詩云:“朱脣得酒暈生臉,翠袖卷紗紅映肉。”花容美豔,大抵略同,故這裏也可用以説桃花。這兩句是比喻和象徵的語言,用意如李白《擬古十二首》之四所謂“恥掇世上豔,所貴心之珍”。“長嘯亦何為”意謂不必去為得不到功名利祿而憂愁歎息。

這首詞中的主人公形象,高華超逸而又不落塵俗,似非食人間煙火者。詞人以靜穆平和、俯仰自得而又頗具仙風道骨的風格,把自然界的溪山描寫得無一點塵俗氣,其實是要想象世界中構築一個自得其樂的世外境界,自己陶醉、流連於其中,並以此與充滿權詐機心的現實社會抗爭,忘卻塵世的紛紛擾擾。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2

原文

餘去歲在東武,作《水調歌頭》以寄子由。今年子由相從彭門居百餘日,過中秋而去,作此曲以別。餘以其語過悲,乃為和之,其意以不早退為戒,以退而相從之樂為慰雲耳

安石在東海,從事鬢驚秋。中年親友難別,絲竹緩離愁。一旦功成名遂,準擬東還海道,扶病入西州。雅志困軒冕,遺恨寄滄洲。

歲雲暮,須早計,要褐裘。故鄉歸去千里,佳處輒遲留。我醉歌時君和,醉倒須君扶我,惟酒可忘憂。一任劉玄德,相對卧高樓。

翻譯

去歲:去年。

東武:西漢初年置縣,始稱東武,隋代改稱諸城,宋、金、元屬密州。明、清稱諸城。建國後設諸城縣,1987年撤縣建市。

子由:蘇轍(1039-1112) 字子由,漢族,眉州眉山(今屬四川)人。嘉佑二年(1057)與其兄蘇軾同登進士科。神宗朝,為制置三司條例司屬官。因反對王安石變法,出為河南推官。哲宗時,召為祕書省校書郎。元佑元年為右司諫,歷官御史中丞、尚書右丞、門下侍郎因事忤哲宗及元豐諸臣,出知汝州、再謫雷州安置,移循州。徽宗立,徙永州、嶽州復太中大夫,又降居許州,致仕。自號潁濱遺老。卒,諡文定。唐宋八大家之一,與父洵、兄軾齊名,合稱三蘇。

水調歌頭,詞牌名,又名“元會曲”、“凱歌”、“台城遊”等。上下闋,九十五字,平韻(宋代也有押仄韻的)。相傳隋煬帝開汴河時曾制《水調歌》,唐人演為大麴。大麴有散序、中序、入破三部分,“歌頭”當為中序的第一章。雙調九十四字至九十七字,前後片各四平韻。宋人於前後片中的各兩個六字句,多夾葉仄韻。也有平仄互葉幾乎句句押韻的,共八體。

安石:謝安(320年-385年),字安石,號東山,東晉政治家,軍事家,漢族,浙江紹興人,祖籍陳郡陽夏(今中國河南省太康)。歷任吳興太守、侍中兼吏部尚書兼中護軍、尚書僕射兼領吏部加後將軍、揚州刺史兼中書監兼錄尚書事、都督五州、幽州之燕國諸軍事兼假節、太保兼都督十五州軍事兼衞將軍等職,死後追封太傅兼廬陵郡公。世稱謝太傅、謝安石、謝相、謝公。

絲竹:絃樂器與竹管樂器之總稱。亦泛指音樂。《禮記·樂記》:“德者,性之端也,樂者,德之華也,金石絲竹,樂之器也。”

功成名遂:功績建立了,名聲也有了。 出處 《墨子·修身》:“功成名遂,名譽不可虛假。”

西州:唐在今新疆境內所置三州之一。貞觀始置﹐天寶﹑至德時改名交河郡。領高昌﹑柳中﹑交河﹑蒲昌﹑天山五縣﹐治高昌(今新疆吐魯番東南高昌故城﹐即哈拉和卓古城)。寶應元年(762)後改高昌為前庭。

軒冕:借指官位爵祿。《莊子·繕性》:“古之所謂得志者,非軒冕之謂也,謂其無以益其樂而已矣。”

滄洲:濱水的地方。古時常用以稱隱士的居處。 三國 魏 阮籍 《為鄭衝勸晉王箋》:“然後臨滄洲而謝 支伯 ,登 箕山 以揖 許由 。”

相對卧高樓:劉備和陳登的故事。劉備、許汜與劉表在一起共論天下之士。談到陳登時,許汜不以為然地説:“陳元龍乃湖海之士,驕狂之氣至今猶在。”劉備雖然對陳登十分熟悉,但他沒有立即反駁許汜,轉而問劉表:“您覺得許君所言對不對?”劉表説:“如果説不對,但許君是個好人,不會隨便説別人假話的;要説對,陳元龍又盛名滿天下!”劉備問許汜:“您認為陳元龍驕狂,有什幺根據嗎?”許汜説:“我過去因世道動盪而路過下邳,見過陳元龍。當時他毫無客主之禮,很久也不搭理我,自顧自地上大牀高卧,而讓客人們坐在下牀。”劉備應聲道:“您素有國士之風。現在天下大亂,帝王流離失所。元龍希望您憂國忘家,有匡扶漢室之志。可是您卻向元龍提出田宅屋舍的要求,言談也沒有什麼新意,這當然是元龍所討厭的,又有什幺理由要求元龍和您説話?假如當時是我,我肯定會上百尺高樓上去高卧,而讓你們睡在地下,哪裏只有區區上下牀的區別呢?”劉表聽了,放聲大笑。劉備深情地説:“像元龍這樣文武足備、膽志超羣的俊傑,只能在古代尋求。當今芸芸眾生,恐怕很難有人及其項背了。”

賞析

這是蘇軾、蘇轍兄弟分別七年後在彭城(今徐州)相聚的時候,兩人同時抒發感情所寫。在此次相聚的前一年中秋,蘇軾寫了著名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一詞。在這次的相聚中,蘇轍的詞先作,他按兄弟分別的時間、今天的相聚、明天即將分別、個人的感慨這四個順序,表達了對多年分別後兄弟相聚時的喜悦和對馬上到來的分別的惆悵,並以擔心的口吻希望大家都不要一事無成。

熙寧十年(1077年)蘇轍來到徐州,與蘇軾相聚。兄弟倆七年未見,自然十分歡喜,一起登樓賞月。蘇轍特作一首《水調歌頭 徐州中秋》相和““離別一何久,七度過中秋。去年東武今夕,明月不勝愁。豈意彭城山下,同泛清河古汴,船上載涼州。鼓吹助清賞,鴻雁起汀洲。坐中客,翠羽帔,紫綺裘。素娥無賴,西去曾不為人留。今夜清尊對客,明夜孤帆水驛,依舊照離憂。但恐同王粲,相對永登樓。”

蘇轍想到中秋一過,兩人就要再度分開,再聚不知何時,心中滿是眷眷不捨,憂傷地想:我們千萬不要像懷才不遇的王粲那樣,後半生流落天涯,登樓望故鄉,歸期終未卜啊!一時悲從中來,蘇轍無語凝噎,忍不住轉過頭,青衫淚濕。

蘇軾見了,搖頭笑了:“子由,‘明月不勝愁’,‘依舊照離憂’,詞是好詞,但何苦太悲!”為了開解蘇轍,在分手之時,蘇軾再和之以《水調歌頭 安石在東海》,擊掌唱道的正是本詞。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3

原文:

水調歌頭·和龐佑父

宋代:張孝祥

雪洗虜塵靜,風約楚雲留。何人為寫悲壯,吹角古城樓。湖海平生豪氣,關塞如今風景,剪燭看吳鈎。剩喜燃犀處,駭浪與天浮。

憶當年,周與謝,富春秋,小喬初嫁,香囊未解,勛業故優遊。赤壁磯頭落照,肥水橋邊衰草,渺渺喚人愁。我欲乘風去,擊楫誓中流。

註釋:

雪洗虜(lǔ)塵靜,風約楚雲留。何人為寫悲壯,吹角古城樓。湖海平生豪氣,關塞如今風景,剪燭看吳鈎。剩喜燃犀(xī)處,駭(hài)浪與天浮。

雪洗:洗刷。這裏用“雪”字,疑與冬天用兵有關。風約楚雲留:説自己為風雲所阻,羈留後方,這時作者知撫州(今江西市名,舊屬楚國),未能參加前方工作,故云楚雲。悲壯:指悲壯的勝利戰績。吹角:奏軍樂,這裏象徵勝利的凱歌。 風景:用《世説新語》載周“風景不殊,舉目有山河之異”語意,指宋南渡。燃犀處:晉温嶠平亂還鎮至採石磯,傳雲其下多怪物,燃犀照之,見水族奇形怪狀。怪物指金兵。

憶當年,周與謝,富春秋,小喬初嫁,香囊(náng)未解,勛業故優遊。赤壁磯(jī)頭落照,肥水橋邊衰草,渺(miǎo)渺喚人愁。我欲乘風去,擊楫(jí)誓中流。

香囊:《晉書·謝玄傳》“玄少好佩紫羅蘭香囊,(謝)安患之,而不欲傷其意,因戲賭取,即焚之於地,遂止。”乘風去:《南史·宗愨傳》載宗愨少年時胸懷大志,曾對叔父説:“願乘長風破萬里浪。”

賞析:

紹興三十一年冬,虞允文擊潰金主完顏亮的部隊於採石磯,這是一次關係到南宋朝廷生死存亡的重要戰役,朝野振奮,國人歡呼,張孝祥懷着激動的心情,寫了本詞。

上片敍事。起首“雪洗虜塵靜”充滿勝利的痛快與喜悦,為全篇的情緒定調。採石之勝,具有重要的歷史意義,洗雪“靖康之恥”,釋解宋人痛失家國之恨,所以詞人筆調輕快而充滿了豪情,同時他為自己因受風雲之阻未能奔赴前線而十分遣憾。“何人”二句,寫他興高采烈地命人吹奏軍樂,歡慶勝利,然後用一系列的典故抒寫懷抱。“湖海”三句,説明自己平生具有豪情壯志,對中原淪喪感到痛心,渴望恢復中原,目睹山河之異,亟欲一展平生抱負。夜間燃燭撫摸寶劍,心潮難平,想到曾在採石磯戰勝金軍,就如當年温嶠燃燭照妖一樣使金兵現出原形,心中就十分高興。

下片抒情。開頭巧妙地舉出兩大戰役的名將,破曹的周瑜和擊潰苻堅的謝玄以喻虞允文。虞和他們一樣年豐力強而戰功卓著,都是從容不迫地建立了功業。而現在物換鬥移,時過境遷,他們的功業,已成歷史陳跡,空餘古戰場供人憑弔。

當前江淮失地尚待收復,詞人希望自己能奔赴戰場,借宗愨乘風破浪和祖逖中流擊楫的故事,表達了自己報效國家的願望,迴應上片“風約楚雲留”,以激昂奮發的情緒振起全篇,使全詞結束在慷慨悲壯的激情之中。

全詞閃耀着時代的光彩,將歷史人物和歷史事實融入詞中,自然貼切,舒捲自如。詞人壯懷激烈,憂國情深,是一首洋溢着勝利喜悦抒發愛國激情的壯詞。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4

原文:

客子久不到,好景為君留。

西樓着意吟賞,何必問更籌?喚起一天明月,照我滿懷冰雪,浩蕩百川流。

鯨飲未吞海,劍氣已橫秋。

野光浮,天宇回,物華幽。

中州遺恨,不知今夜幾人愁?誰念英雄老矣?不道功名蕞爾,決策尚悠悠。

此事費分説,來日且扶頭!

譯文

遠方的客人已經很久沒到這裏漫遊,可是西麗的風景似乎專門為你保留。我們特意登上西樓吟詩賞月,何必去問今夜已是什麼時候!我們呼喚出滿天皎潔的月光,照見我們的心地像冰雪一樣明透。我們的胸襟啊寬權浩蕩,好似百川融匯奔流。我們的豪飲還趕不上巨鯨吞海,腰間的寶劍已光閃閃照耀清秋。

原野上銀白色的月光到處飄浮,天空高遠更顯得風景十分清幽。可是想起丟失中原的遺恨,不知今夜有多少人在發愁!那些手握權柄的大人物們,有誰想起有志的英雄已成老朽?不料抗戰的功勛還建立得很小很少,朝廷的決策遙遙無期,叫人沒盼頭。這件事沒法分説清楚,讓我們明天再喝個大醉方休。

註釋

和(hè)馬叔度:和:以詩歌宇答;依照別人詩詞的題材作詩。馬叔度:稼軒友人,生平不詳。月波樓:宋時有兩個月波樓,一在黃州今湖北黃岡,一在嘉禾今福建建陽。不知詞人所遊何處。

客子、君:皆指友人馬叔度。

更籌:古時夜間計時工具,即更籤。此指時間。

天宇:天空。

物華:泛指西好景物。

中州:指當時淪陷的中原地區。

不道:不料。

蕞(zuì)爾:微小。

決策:指北伐大計。

扶頭,形容醉後狀態,謂頭須人扶。賀鑄南鄉子詞“易醉扶頭酒,難逢敵手棋。”趙長卿鷓鴣天詞“睡覺扶頭聽曉鍾。”

賞析:

宋孝宗淳熙五年(1178)秋天,詞人在湖北轉運副使任上,同好友馬叔度遊月波樓,為了和馬詞原韻而寫的這首詞。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5

水調歌頭·徐州中秋 宋朝 蘇轍

離別一何久,七度過中秋。去年東武今夕,明月不勝愁。豈意彭城山下,同泛清河古汴,船上載涼州。鼓吹助清賞,鴻雁起汀洲。

坐中客,翠羽帔,紫綺裘。素娥無賴,西去曾不為人留。今夜清尊對客,明夜孤帆水驛,依舊照離憂。但恐同王粲,相對永登樓。

《水調歌頭·徐州中秋》譯文

分別一次要多久呢?已經過了七個中秋節。去年的今天在東武之地,我望着明月,心中愁緒難以承受。想到在彭城山下,一起在古汴河上泛舟,忽然傳來涼州曲調。有鼓吹助興,驚起汀上的鴻雁。

宴席中的客人,有的穿着用翠鳥羽毛裝飾的披風,有的穿着紫綺為面的裘皮衣服。無奈圓月無情,漸漸西沉不肯為人留下。今天晚上有酒待客,明晚又要獨自宿在水路驛站,離愁依舊。就怕像王粲那樣,不得返鄉,只能登樓相望。

《水調歌頭·徐州中秋》註釋

水調歌頭:詞牌名。唐朝大麴有《水調歌》,據《隋唐嘉話》,為隋煬帝鑿汴河時所作。宋樂入“中呂調”,見《碧雞漫志》卷四。凡大麴有“歌頭”,此殆裁截其首段為之。九十五字,前後片各四平韻。亦有前後片兩六言句夾葉仄韻者,有平仄互葉幾於句句用韻者。

離別:比較長久地跟人或地方分開。

七度:七次。

今夕:今天。

不勝:無法承擔;承受不了。

彭城:彭城,鼓聲之城,即今江蘇徐州,是黃帝最初的都城。

古汴(biàn):古汴河。

涼州:曲名,唐開元中西涼州所獻。

鼓吹:鼓吹樂。

鴻雁:俗稱大雁。

汀(tīng)州:水中小洲。

翠羽帔(pèi),紫綺(qǐ)裘(qiú):指豪華衣飾。

素娥:即嫦娥,此處指月亮。

無賴:無所倚靠;無可奈何。

曾不:不曾。

清尊:酒器。

水驛:水路驛站。

依舊:照舊。

但恐:但害怕。

王粲(càn):王粲(177年—217年2月17日),字仲宣。山陽郡高平縣(今山東微山兩城鎮)人。

相對:相望。

《水調歌頭·徐州中秋》賞析

欣賞蘇轍的《水調歌頭·徐州中秋》這首詞,要從這首詞創作的前一年説起。蘇軾、蘇轍兄弟情意甚篤,蘇軾作《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時,與蘇轍已有六年沒見面了。時至中秋望月思弟,生出無窮悲歡之感,故有此作。全詞以明月為線索,處處詠月,同時蘇軾也處處在抒發人的主觀情感,生髮人生感慨,是對人生宇宙哲理的深深思考。 詞中貫穿着情感與理智的矛盾,波瀾起伏,跌宕有致。最後以曠達情懷收尾,是詞人情懷的自然流露。境界壯美,融抒情、寫景、説理於一爐,具有很高的審美價值。這首詞立意高遠,構思新穎,以意境清新如畫,情理具佳,頗耐人尋味。宋代胡仔雲:“中秋詞,自東坡《水調歌頭》一出,餘詞盡廢”,更是對此詞的崇高評價。

正所謂“兄唱弟隨”,在蘇軾寫了《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的第二年,也就是宋神宗熙寧十年,蘇轍也寫了一首《水調歌頭·徐州中秋》來回贈其兄。

這首主要寫了作者與其胞兄久別重逢繼而又要分別的難捨之情和詩人的內心世界,生動地表現出蘇軾和蘇轍兄弟的手足情深。

這首詞的上片,寫出值得珍惜的短暫手足之情的相聚。“離別一何久?七度過中秋。”作者一開始就點出與兄長分別時間之久,並用傳統的團圓佳節中秋來計算,其中包含着對兄弟聚少離多的深深怨艾和無奈。

“同泛清河古汴”本來是歡樂的,然“船上載涼州”卻從聽覺裏顯露出悲涼;“鼓吹助清賞” 讓人高興不已,“鴻雁起汀洲”,又從視覺中引發了大雁南歸的惆悵。唐人王翰、王之渙都寫過著名的七絕《涼州詞》,多為樂府歌詞,悲涼曲調、慷慨決別的邊塞曲:“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此處所用,意味深長。

下片則直接展現詩人內心世界。前三句,只是從宴飲中主人、客人的穿戴裏,聊表人們的歡愉心情,可下面卻寫出了急轉之下詩人的內心感受。“素娥無賴西去,曾不為人留”,明月無情,不會為人而滯留。“今夜清尊對客,明夜孤帆水驛,依舊照離憂”,直寫情事,明日即將分別;即便明月當頭,也是分明地傾瀉出兩地別愁,“依舊”二字非常好。

最後兩句,用典卻直抒胸臆,“但恐同王粲,相對永登樓”,王粲滯留荊州十二年,不得施展才華,鬱悶中他登樓遠眺,北望家鄉,胸中翻滾着無限鄉思鄉愁,寫出了《登樓賦》。後以“王粲登樓”作為懷念故國鄉土的典故。這裏,詞人以此句做結,傾訴出未來的日月:宦遊茫茫,前途未卜;親人相隔,幽幽愁緒的別樣的深沉。本來是百日逍遙堂歡樂的手足相聚,到頭來卻是迎來生離別的無奈,也許這就是人生的必然。

《水調歌頭·徐州中秋》創作背景

這首詞寫於公元1077年(宋神宗熙寧十年)。是年四月,蘇軾離京赴徐州任徐州知州,作者與之偕行。到達後,蘇轍在徐州停留了百餘日,兄弟二人共同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中秋節時,二人一起泛舟賞月,終於得過一個團圓的佳節。然中秋過後,蘇轍又要轉道赴南都(今河南淮陽)留守籤判任,於是在臨別前寫下此詞。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6

水調歌頭

詩人:蘇軾

丙辰中秋,歡飲達旦,大醉,作此篇,兼懷子由。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户,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註釋

【水調歌頭】:詞牌名。本文選自《東坡樂府箋》(商務印書館1958年版)

【丙辰】熙寧九年(1076)

【達旦】早晨;白天

【子由】蘇軾弟弟蘇轍字。

【把酒】端起酒杯。

【天上宮闕】指月中宮殿,闕,古代宮殿前左右豎立樓觀。

【歸去】回到天上去。

【瓊樓玉宇】美玉砌成樓宇,指想象中仙宮。

【不勝】經受不住。

【弄清影】弄:賞玩。意思是月光下身影也跟着做出各種舞姿。

【何似】哪裏比得上。

【轉朱閣,低綺户,照無眠。】朱閣:硃紅華麗樓閣。綺户:雕飾華麗門窗。月兒轉過硃紅色樓閣,低低地掛在雕花窗户上,照着沒有睡意人(指詩人自己)。

【但願】但:只。

【千里共嬋娟】共:一起欣賞。嬋娟指月亮。雖然相隔千里,也能共享這美好月光。

譯文

丙辰年中秋節,高興地喝酒(直)到(第二天)早晨,(喝到)大醉,寫了這首(詞),同時懷念(弟弟)子由。

明月從何時才有?端起酒杯來詢問青天。

不知道天上宮殿,今天晚上是哪年。

我想要乘御清風回到天上,又恐怕返回月宮美玉砌成樓宇受不住高聳九天寒冷。

起舞翩翩玩賞着月下清影,歸返月宮怎比得上在人間。

月兒轉過硃紅色樓閣,低低地掛在雕花窗户上,照着沒有睡意人(指詩人自己)

明月不該對人們有什麼怨恨吧,為何偏在人們離別時才圓呢?

人有悲歡離合變遷,月有陰晴圓缺轉換,

這種事自古來難以周全。

但願親人能平安健康,雖然相隔千里,也能共享這美好月光。

主題

這首詞所表現思想情感,本來甚為明顯,蘇軾因為政治處境失意,以及和其弟蘇轍別離,中秋對月,不無抑鬱惆悵之感。但是他沒有陷在消極悲觀情緒中,旋即以超然達觀思想排除憂患,終於表現出對人間生活熱愛。

賞析

此詞是中秋望月懷人之作,表達了對胞弟蘇轍無限懷念。詞人運用形象描繪手法,勾勒出一種皓月當空、美人千里、孤高曠遠境界氛圍,反襯自己遣世獨立意緒和往昔神話傳説融合一處,在月陰晴圓缺當中,滲進濃厚哲學意味,可以説是一首將自然和社會高度契合感喟作品。

詞前小序説:“丙辰中秋,歡飲達旦,大醉,作此篇,兼懷子由。”丙辰,是公元1076年(北宋神宗熙寧九年)。當時蘇軾在密州(今山東諸城)做太守,中秋之夜他一邊賞月一邊飲酒,直到天亮,於是做了這首《水調歌頭》。蘇軾一生,以崇高儒學、講究實務為主。但他也“齠齔好道”,中年以後,又曾表示過“歸依佛僧”,是經常處在儒釋道貌岸然糾葛當中。每當挫折失意之際,則老莊思想上升,藉以幫助自己解釋窮通進退困惑。公元1071年(宋神宗熙寧四年),他以開封府推官通判杭州,是為了權且避開汴京政爭漩渦。熙寧七年調知密州,雖説出於自願,實質上仍是處於外放冷遇地位。儘管當時“面貌加豐”,頗有一些曠達表現,也難以遮掩深藏內心鬱憤。這首中秋詞,正是此種宦途險惡體驗昇華與總結。“大醉”遣懷是主,“兼懷子由”是輔。對於一貫秉持“尊主澤民”節操詩人來説,手足分離和私情,比起廷憂邊患國勢來説,畢竟屬於次要倫理負荷。此點在題序中並有深微提示。

在大自然景物中,月亮是很有浪漫色彩,她很容易啟發人們藝術聯想。一鈎新月,可聯想到初生萌芽事物;一輪滿月,可聯想到美好團圓生活;月亮皎潔,讓人聯想到光明磊落人格。在月亮這一意象上集中了人類多少美好憧憬與理想!蘇軾是一位性格豪放、氣質浪漫詩人,當他抬頭遙望中秋明月時,其思想情感猶如長上了翅膀,天上人間自由翱翔。反映到詞裏,遂形成了一種豪放灑脱風格。

上片望月,既懷逸興壯思,高接混茫,而又腳踏實地,自具雅量高致。一開始就提出一個問題:明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把酒問天這一細節與屈原《天問》和李白《把酒問月》有相似之處。其問之痴迷、想之逸塵,確實是有一種類似精、氣、神貫注在裏面。從創作動因上來説,屈原《天問》洋洋170餘問磅礴詩情,是在他被放逐後彷徨山澤、經歷陵陸,在楚先王廟及公卿祠堂仰見“圖畫天地山川神靈”及“古賢聖怪物行事”後“呵而問之”(王逸《楚辭章句·天問序》)。是情景觸碰激盪產物。李白《把酒問月》詩自注是:“故人賈淳令予問之。”當也是即興遣懷之作。蘇軾此詞正如小序中所言是中秋望月,歡飲達旦後狂想之曲,亦屬“佇興之作”(王國維《人間詞話》)。它們都有起得突兀、問得離奇特點。從創作心理上來説,屈原在步入先王廟堂之前就已經是“嗟號昊旻,仰天歎息”(王逸《楚辭章句·天問序》),處於情感迷狂精神狀態,故呵問青天,“似痴非痴,憤極悲極”(胡浚源《楚辭新注求確》)。李白是“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裏”(《把酒問月》),那種因失意悵惘鬱勃意緒,也是鼻息可聞。蘇軾此詞作於丙辰年,時因反對王安石新法而自請外任密州。既有對朝廷政局強烈關注,又有期望重返汴京複雜心情,故時逢中秋,一飲而醉,意興在闌珊中饒有律動。三人創作心理實是脈絡暗通。

蘇軾把青天當做自己朋友,把酒相問,顯示了他豪放性格和不凡氣魄。李白《把酒問月》詩説:“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不過李白這裏語氣比較舒緩,蘇軾因為是想飛往月宮,所以語氣更關注、更迫切。“明月幾時有?”這個問題問得很有意思,好像是在追溯明月起源、宇宙起源;又好想是在驚歎造化巧妙。讀者從中可以感到詩人對明月讚美與嚮往。

接下來兩句:“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把對於明月讚美與嚮往之情更推進了一層。從明月誕生時候起到現在已經過去許多年了,不知道在月宮裏今晚是一個什麼日子。詩人想象那一定是一個好日子,所以月才這樣圓、這樣亮。他很想去看一看,所以接着説:“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唐人稱李白為“謫仙”,黃庭堅則稱蘇軾與李白為“兩謫仙”,蘇軾自己也設想前生是月中人,因而起 “乘風歸去”之想。他想乘風飛向月宮,又怕那裏瓊樓玉宇太高了,受不住那兒寒冷。“瓊樓玉宇”,語出《大業拾遺記》:“瞿乾祐於江岸玩月,或謂此中何有?瞿笑曰:‘可隨我觀之。’俄見月規半天,瓊樓玉宇爛然。”“不勝寒”,暗用《明皇雜錄》中典故:八月十五日夜,葉靜能邀明皇遊月宮。臨行,葉叫他穿皮衣。到月宮,果然冷得難以支持。這幾句明寫月宮高寒,暗示月光皎潔,把那種既嚮往天上又留戀人間矛盾心理十分含蓄地寫了出來。這裏還有兩個字值得注意,就是“我欲乘風歸去”“歸去”。飛天入月,為什麼説是歸去呢?也許是因為蘇軾對明月十分嚮往,早已把那裏當成自己歸宿了。從蘇軾思想看來,他受道家影響較深,抱着超然物外生活態度,又喜歡道教養生之術,所以常有出世登仙想法。他《前赤壁賦》描寫月下泛舟時那種飄飄欲仙感覺説:“浩浩乎如馮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也是由望月而想到登仙,可以和這首詞互相印證。詞人之所以有這種脱離人世、超越自然奇想,一方面來自他對宇宙奧祕好奇,另一方面更主要是來自對現實人間不滿。人世間有如此多不稱心、不滿意之事,迫使詞人幻想擺脱這煩惱人世,到瓊樓玉宇中去過逍遙自在神仙生活。蘇軾後來貶官到黃州,時時有類似奇想,所謂“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然而,在詞中這僅僅是一種打算,未及展開,便被另一種相反思想打斷:“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這兩句急轉直下,天上“瓊樓玉宇”雖然富麗堂皇,美好非凡,但那裏高寒難耐,不可久居。詞人故意找出天上美中不足,來堅定自己留在人間決心。一正一反,更表露出詞人對人間生活熱愛。同時,這裏依然在寫中秋月景,讀者可以體會到月亮美好,以及月光寒氣逼人。這一轉折,寫出詞人既留戀人間又嚮往天上矛盾心理。這種矛盾能夠更深刻地説明詞人留戀人世、熱愛生活思想感情,顯示了詞人開闊心胸與超遠志向,因此為歌詞帶來一種曠達作風。

但蘇軾畢竟更熱愛人間生活,“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與其飛往高寒月宮,還不如留在人間趁着月光起舞呢!“清影”,是指月光之下自己清朗身影。“起舞弄清影”,是與自己清影為伴,一起舞蹈嬉戲意思。李白《月下獨酌》説:“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蘇軾“起舞弄清影”就是從這裏脱胎出來。“高處不勝寒”並非詩人不願歸去根本原因,“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才是根本之所在。與其飛往高寒月宮,還不如留在人間,在月光下起舞,最起碼還可以與自己清影為伴。這首詞從幻想上天寫起,寫到這裏又回到熱愛人間感情上來。從“我欲”到“又恐”至“何似”心理轉折開闔中,展示了蘇軾情感波瀾起伏。他終於從幻覺回到現實,在出世與入世矛盾糾葛中,入世思想最終佔了上風。“何似在人間”是毫無疑問肯定,雄健筆力顯示了情感強烈。

“明月幾時有?”這在九百年前蘇軾時代,是一個無法回答謎,而在今天科學家已經可以推算出來了。乘風入月,這在蘇軾不過是一種幻想,而在今天也已成為現實。可是,今天讀蘇軾詞,讀者仍然不能不讚歎他那豐富想象力。

下片懷人,即兼懷子由,由中秋圓月聯想到人間離別,同時感念人生離合無常。“轉朱閣,低綺户,照無眠。”轉和低都是指月亮移動,暗示夜已深沉。月光轉過硃紅樓閣,低低地穿過雕花門窗,照到了房中遲遲未能入睡之人。這裏既指自己懷念弟弟深情,又可以泛指那些中秋佳節因不能與親人團圓以至難以入眠一切離人。“無眠”是泛指那些因為不能和親人團圓而感到憂傷,以致不能入睡人。月圓而人不能圓,這是多麼遺憾事啊!於是詩人便無理地埋怨明月説:“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明月您總不該有什麼怨恨吧,為什麼老是在人們離別時候才圓呢?相形之下,更加重了離人愁苦了。這是埋怨明月故意與人為難,給人增添憂愁,無理語氣進一步襯托出詞人思念胞弟手足深情,卻又含蓄地表示了對於不幸離人們同情。

接着,詩人把筆鋒一轉,説出了一番寬慰話來為明月開開脱:“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人固然有悲歡離合,月也有陰晴圓缺。她有被烏雲遮住時候,有虧損殘缺時候,她也有她遺憾,自古以來世上就難有十全十美事。既然如此,又何必為暫時離別而感到憂傷呢?詞人畢竟是曠達,他隨即想到月亮也是無辜。既然如此,又何必為暫時離別而憂傷呢?這三句從人到月、從古到今做了高度概括。從語氣上,好像是代明月回答前面提問;從結構上,又是推開一層,從人、月對立過渡到人、月融合。為月亮開脱,實質上還是為了強調對人事達觀,同時寄託對未來希望。因為,月有圓時,人也有相聚之時。很有哲理意味。

詞最後説:“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嬋娟”是美好樣子,這裏指嫦娥,也就是代指明月。“共嬋娟”就是共明月意思,典故出自南朝謝莊《月賦》:“隔千里兮共明月。”既然人間離別是難免,那麼只要親人長久健在,即使遠隔千里也還可以通過普照世界明月把兩地聯繫起來,把彼此心溝通在一起。“但願人長久”,是要突破時間侷限;“千里共嬋娟”,是要打通空間阻隔。讓對於明月共同愛把彼此分離人結合在一起。古人有“神交”説法,要好朋友天各一方,不能見面,卻能以精神相通。“千里共嬋娟”也可以説是一種神交了!這兩句並非一般自我安慰和共勉,而是表現了詩人處理時間、空間以及人生這樣一些重大問題所持態度,充分顯示出詞人精神境界豐富博大。王勃有兩句詩:“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意味深長,傳為佳句,與“千里共嬋娟”有異曲同工之妙。另外,張九齡《望月懷遠》説:“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許渾《秋霽寄遠》説:“唯應待明月,千里與君同。”都可以互相參看。蘇軾就是把前人詩意化解到自己作品中,熔鑄成一種普遍性情感。正如詞前小序所説,這首詞表達了對弟弟蘇轍(字子由)懷念之情,但並不限於此。可以説這首詞是蘇軾在中秋之夜,對一切經受着離別之苦人表示美好祝願。

從藝術成就上看,此篇屬於蘇詞代表作之一。它構思奇拔,畦徑獨闢,極富浪漫主義色彩。在格調上則是“一洗綺羅香澤之態,擺脱綢繆宛轉之度;使人登高望遠,舉首高歌”(胡寅《酒邊詞序》),是歷來公認中秋詞中絕唱。從表現方面來説,詞前半縱寫,後半橫敍。上片高屋建瓴,下片峯迴路轉。前半是對歷代神話推陳出新,也是對魏晉六朝仙詩遞嬗發展。後半純用白描,人月雙及。它名為演繹物理,實則闡釋人事。筆致錯綜迴環,搖曳多姿。從佈局方面來説,上片凌空而起,入處似虛;下片波瀾層疊,返虛轉實。最後虛實交錯,紆徐作結。全詞設景清麗雄闊,以詠月為中心表達了遊仙“歸去”與直舞“人間”、離欲與入世 盾和困惑,以及曠達自適,人生長久樂觀枋度和美好願望,極富哲理與人情。立意高遠,構思新穎,意境清新如畫。最後以曠達情懷收束,是詞人情懷自然流露。情韻兼勝,境界壯美,具有很高審美價值。此詞全篇皆是佳句,典型地體現出蘇詞清雄曠達風格。

詩人既標舉了“ 絕塵寰宇宙意識”,又摒棄那種“在神奇永恆面前錯愕”情態(聞一多評《春江花月夜》語)。他並不完全超然地對待自然界變化發展,而是努力從自然規律中尋求“隨緣自娛”生活意義。所以,儘管這首詞基本上是一種情懷寥落秋吟詠,讀來卻並不缺乏“觸處生春”、引人向上韻致。

對於這首《水調歌頭》歷來都是推崇備至。胡仔《苕溪漁隱叢話》説:“中秋詞,自東坡《水調歌頭》一出,餘詞盡廢。”認為是寫中秋詞裏最好一首,這是一點也不過分。這首詞彷彿是與明月對話,在對話中探討着人生意義。既有理趣,又有情趣,很耐人尋味。因此九百年來傳誦不衰。吳潛《霜天曉角》:“且唱東坡《水調》,清露下,滿襟雪。”《水滸傳》第三十回寫八月十五“可唱個中秋對月對景曲兒”,唱就是這 “一支東坡學士中秋《水調歌》。”可見宋元時傳唱之盛。全詞意境豪放而闊大,情懷樂觀而曠達,對明月嚮往之情,對人間眷戀之意,以及那浪漫色彩,瀟灑風格和行雲流水一般語言,至今還能給人們以健康美學享受。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7

原文:

湖海倦遊客,江漢有歸舟。

西風千里,送我今夜岳陽樓。

日落君山雲氣,春到沅湘草木,遠思渺難收。

徙倚欄杆久,缺月掛簾鈎。

雄三楚,吞七澤,隘九州。

人間好處,何處更似此樓頭。

欲吊沈累無所,但有漁兒樵子,哀此寫離憂。

回首叫虞舜,杜若滿芳洲。

譯文

疲倦於湖海飄泊的生活,離開江陵乘舟沿江東歸。西風正盛,一日千里一般,今夜把我送到岳陽樓。那湖中君山的暮靄雲霧,四周縈繞,沅水、湘水相匯處的兩岸草木,呈現出一片葱綠的春色,思緒翻騰,頗難平靜。獨自倚欄凝思,天上的月亮好似簾鈎。

三楚、七澤、九州雄偉險要。人間美景,哪裏比得上岳陽樓上所見呢?想祭奠屈原而不得,只能借登山臨水,效漁兒樵子,抒發離憂之情。回過頭去呼喚一代英主虞舜大帝,只見杜若花開滿了水中沙洲。

註釋

水調歌頭:詞牌名,又名“元會曲”“台城遊”“凱歌”“江南好”“花犯念奴”等。雙調九十五字,平韻(宋代也有用仄聲韻和平仄混用的)。

徙倚:猶低迴,有留連不捨的意思。

簾鈎:門窗上掛簾子所用的鈎子,

三楚:指西楚、東楚、南楚,包括湖南、湖北、河南、江蘇、安徽、江西等地。

七澤:古來相傳楚地有七澤(七個大湖泊)。

九州:指整個中國。

沉累(lěi):指屈原。

虞舜:上古的一位帝王,相傳南巡時死於蒼梧之野,葬在九嶷山下(在今湖南寧遠縣)。

賞析:

張孝祥平生多次經過岳陽樓。根據詞中的行向與時節,此首應作於公元1169年暮春(史料記載為乾道五年三月下旬)。是年,孝祥請祠侍親獲准後,離開荊州(今湖北江陵),乘舟沿江東歸。當時曾寫《喜歸作》詩:“湖海扁舟去,江淮到處家。”歸途中,阻風石首,滯留三日。同行諸公都填了詞,他亦用其韻作《浣溪沙》詞,有“擬看岳陽樓上月,不禁石首岸頭風”云云。這些都與此詞的內容相吻合。

詞的上闋描寫夕陽斜照在廣闊的洞庭湖上,波光粼粼;湖中羣山暮靄雲霧,四周縈繞;沅水、湘水相匯處的兩岸草木,呈現出一片葱綠的春色;夜幕初上,一彎殘月如簾鈎掛天際。開頭“湖海”二句,從自身落筆。橫空而起,抒發詞人湖海飄泊和懷才不遇的感慨,倦遊,指仕宦不得意而思歸隱。他曾在《請説歸休好》詩中吐露過脱離官場的複雜心情:“請説歸休好,從今自在閒。”又説:“田間四時景,何處不開顏?”這種宦海浮沉而今欲歸休的感受,貫穿全篇,使這首境界闊大、宏麗的詞作中帶上沉鬱的格調。“西風千里,送我今夜岳陽樓。”承上意寫經過長途的江面飄蕩,終於來到了遊覽勝地岳陽樓上。“日落”三句,詞人縱筆直寫登樓遠眺的景色:蔚藍的天空,萬里無雲,夕陽斜照在廣闊的洞庭湖面上,波光粼粼;沅水、湘水相匯處的兩岸草木,呈現出一片葱綠的春色,再看那湖中君山的暮靄雲霧,四周縈繞。這些自然景色,引起詞人內心的深長感觸,思緒翻騰,頗難平靜。“徒倚欄干久”二句,從傍晚到月夜的時空轉換,更深一層地刻畫詞人倚欄凝思的種種意緒,而含蓄的筆墨又為下片直抒胸臆積蓄了情勢。

詞的下闋作者憑弔屈原,感其身處濁世而不被重用的遭遇;抒發自己宦海漂泊的倦意;表達了對清明政治的期盼。換頭“雄三楚”三句,承接上意而掉轉筆鋒,描繪岳陽樓的雄偉氣勢,跌宕飛動。“三楚”,戰國時期楚國的地域廣闊,有西楚、東楚、南楚之稱,後泛指長江中游今湖南一帶地方。“七澤”是泛指楚地的一些湖澤。“隘九州”是説居國內險要之處。“人間”二句概括登岳陽樓而觸發起古往今來人間悲喜的無窮感歎,又有它獨具的地方色彩。“欲吊沉累無所”三句,進一層抒發憑弔屈原的深切情意。愛國詩人屈原執着追求“舉賢才而授能”的進步政治理想,遭到楚國腐朽的貴族統治集團的仇恨與迫害,長期流放,後自沉於汨羅江。“沉累”,指屈原沉湘,亦曰“湘累”。無罪被迫而死曰“累”。作者對屈原身處濁世而堅貞不屈的鬥爭精神,有着心心相印的關係。他欲吊屈原而不知其處所,但登山臨水,有漁兒樵子,與同哀屈原而訴其“離憂”之情。《史記·屈原列傳》雲:“屈平疾王聽之不聰也,讒諂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憂愁幽思而作《離騷》。離騷者,猶離憂也。”詞中“離憂”二字,包含有如許內容。作者想到自己此次隱退猶如貶官外放,也將漁樵於江中沙洲之上,內心充塞着無限辛酸悲苦。寫離憂,正是抒寫這種鬱結心中的不平情緒,結筆全用杜甫《同諸公登慈恩寺塔》“回首叫虞舜”句和《離騷》辭語,抒發滿腹的牢愁憂憤和淒涼之怨。以景結情,韻致有餘。

這首詞寫途中登臨的感受,語悲切。上片寫登樓所見之景象,下片抒發弔古傷今的情懷。弔古是明寫,傷感則見於言外。作者不是空泛地抒寫古今人事興衰的感慨,而是從眼前“日落君山”的景物鋪寫,聯想到屈原的政治遭遇和潔身自好的高貴品質,勾引起敬吊之情。“哀此寫離憂”,表現出作者懷才見棄的幽怨,給讀者以強烈的藝術感染。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8

水調歌頭·呈漢陽使君

大別我知友,突兀起西州。十年重見,依舊秀色照清眸。常記鮚碕狂客,邀我登樓雪霽,杖策擁羊裘。山吐月千仞,殘夜水明樓。

黃粱夢,未覺枕,幾經秋。與君邂逅,相逐飛步碧山頭。舉酒一觴今古,歎息英雄骨冷,清淚不能收。鸚鵡更誰賦,遺恨滿芳州。

翻譯

大別山是我的知心朋友,它山勢峭拔,高聳入雲。闊別十年今又與其重逢,景色清麗如故。想起漢陽使君,他身穿羊裘,拄着枴杖,在大雪停後邀我登高。千仞羣山,一輪彎月,湖水清澈,樓閣倒映。

十年的歲月,彷彿一枕黃粱夢,還未察覺,歲月已匆匆而過。今天你我重逢,在碧山頭相互追逐,健步如飛。暢飲美酒,評談千古,感歎英雄豪傑都已逝去,不由得淚雨難收。現在誰作鸚鵡賦?壯志未酬,只有滿腔遺恨。

註釋

水調歌頭:詞牌名,長調。又名《元會曲》《凱歌》《江南好》《花犯念奴》。此體上片九句,下片十句,共九十五字,平韻。

鮚碕狂客:代指漢陽使君。古代有以籍貫稱人的習慣。

杖策擁羊裘:《後漢書·逸民傳·嚴光》隱士嚴光“披羊裘釣澤中”。

觴:古代盛酒器,作為動詞時有敬酒,飲酒的意思。

鸚鵡:東漢末年禰衡不為曹操所容,後來終為黃祖殺害。

賞析

這是作者送給自己志同道合的朋友漢陽使君的一篇詞章,漢陽使君姓名無法知曉,從詞中知道他二人闊別十年,重會於大別山,感觸頗深,因而賦詞相贈。

上片起首二句,一語雙關,既寫人又寫山,把人與自然融為一體。大別山,我的朋友,高高地聳立在西州,十年後重新相會,山色依舊秀麗,映照着友人那清亮的眼睛,多麼令人歡愉!下面轉入對往事的回憶,“常記”三句,“鮚狂客”,指漢陽使君是一個豪爽狂放之人,拄着杖披着羊裘,在大雪初停時邀請自己登樓賞景,那時的大別山一派迷人的夜景,使人心醉,在千仞羣山中,月亮從山頭騰然升起,如被山吐出一樣,明月照水,水光又映照樓台,使樓台通明,景色是那樣清秀明澈,摯友們在一起暢遊,逸興豪情,何等盡興!

下片從回憶到現實。“黃粱夢”三句,寫經過十年的歲月,國家由盛轉衰,空有愛國之心,但仕途蹭蹬,壯志難酬,這一切都如黃粱一夢,眨眼之間,匆匆十年。“與君邂逅”五句,又從感歎轉入眼前,現在友人邂逅相逢,兩人豪興不減,重遊大別山,舉杯痛飲,暢論古今,但兩人都坎坷不平,胸懷憤懣,現在只能是“英雄骨冷、清淚難收”了。“骨冷”就是“心冷”,他們滿腹愛國熱情,徒遭打擊,漸至冷卻,只能為國灑淚,痛心疾首。最後以“鸚鵡”二句收束全篇,現在沒有誰還能像禰衡一樣作《鸚鵡賦》。在長滿萋萋芳草的鸚鵡洲上,只留下滿腔遺恨,是禰衡的遺恨,也是作者及其友人的遺恨。

詞作情景結合,境界宏大,寫景狀物,雄偉開闊,豪情逸興與身世之志並寓其中、慷慨激昂,曠達豪放。

全篇詞感情豪邁粗獷之中見真情,作者再現了大別山縱橫遼闊、莽莽蒼蒼的雄渾境界,體現了一種濃郁的感情色彩。起句“大別我知友”,用擬人手法,賦予大自然以情感意識。大別山成了詞人的“知友”,“突兀起西州”句,筆勢突然躍動,呈現大別山的挺拔聳立;這裏“西州”指漢陽軍。在突兀雄壯的大別山前,激起心靈深處的感情波濤:“十年重見,依舊秀色照清眸。”闊別了十年的山色,景色依然清秀如故親切自然。十年前作者曾遊此山,連及當年邀陪遊山之人:“常記鮚碕狂客,邀我登樓雪霽,杖策擁羊裘。”寥寥幾筆,朋友的豪放性格又鮮明地呈現在讀者面前。鮚碕,又稱鮚碕,山名,在今浙江奉化縣東南。此“鮚碕狂客”指“漢陽使君”,點出其籍貫。

“狂客”二字,從唐朝賀知章自號的“四明狂客”而來。四明宋時稱明州,治所在今浙江寧波,鮚碕山在其境內,故稱“鮚碕狂客”,顯然以賀知章為比擬,寫出這位漢陽使君的豪逸狂放:“杖策擁羊裘”,通過拄杖披裘的藝術形象,表達十年前朋友相逢時一塊兒雪後漢山的快樂的情致。襯托了大別山雪後的迷人的凌晨景色:“山吐月千仞,殘夜水明樓。”千仞羣山,配以一輪殘月,同時月光照着清澈的湖水,水光又反映入樓台,真是一派景色優美,感情飄逸的山光月色。“殘夜水明樓”出自杜甫的《月》詩:“四更山吐月,殘夜水明樓。”王以寧襲用詩語,再現了與故友同遊的美好回憶:雪天月夜的大別山,景色清秀明澈,兩位摯友登山,逸興與山月水色一起充滿宇宙。

詞的下片,作者以飛動的筆調,把久別相逢的激盪豪情又推向一個新的高峯。十年的漫長歲月,個人的宦海浮沉,猶如黃粱一夢。“黃粱夢,未覺枕,幾經秋”,過片承上啟下,與上闋的“常記鮚碕狂客”相銜接,這次重遊大別山,是作者在經歷了打擊、折磨之後,但沒有使詞人頹喪消極,反而作者的思想感情的發展比十年前更加成熟深沉。這裏的“與君邂逅,相逐飛步碧山頭”句,與上片“邀我登樓雪霽”遙相呼應,過去是雪後“杖策擁羊裘”登上山頭,這次老友之間因偶然的機會相逢,“相逐飛步碧山頭”但是彼此豪興仍不減當年。“碧山頭”指大別山巔。巍峨的大別山,又一次迎接這兩位老朋友,他們在“碧山頭”舉杯痛飲,暢談今古,兩人都壯志未遂,悲憤填膺。真是一對志同道合的生死之友“舉杯一觴今古,歎息英雄骨冷,清淚不能收”,這一句寫重遊大別山的種種感慨,歎息過去“英雄骨冷”,現在想來清淚難收。古代如此,現在又怎麼能改變得緊接着從漢陽鸚鵡洲的眼前景緻聯想到禰衡作《鸚鵡賦》的故事,因此作者以“鸚鵡更誰賦,遺恨滿芳洲”結束全詞。表現了作者的事不隨願,懷才不遇的悲憤之情。在這芳草萋萋的鸚鵡洲上,只有滿腔遺恨!他借《鸚鵡賦》為喻,道出了胸中的鬱積:“飛步碧山頭”的激烈情懷,在面對鸚鵡洲的懷古幽思中,又逐漸地趨於低潮,陷入沉思之中。

詞意是“呈漢陽使君”,記敍作者與老朋友漢陽使君的深厚情誼。王以寧對兩次遊覽大別山的描寫,文筆飛動:第一次逸興遄飛,壯志滿懷,但還沒有經受過壓抑的痛苦;第二次“飛步碧山頭”,是在仕途險阻、人世變遷之後,感情轉入蒼涼深邃但詞人的心理卻更加成熟。詞篇所展現的,是豪邁而細膩的感情體驗,是壯闊宏大的突兀山峯,是千仞叢山中的月色和令人深思的“殘夜水明樓”,是芳草萋萋析鸚鵡洲的懷古幽怨。詞人在強烈動盪的思想情緒中,動用動靜相結合的藝術手段,將大自然的環境與作者的感情波瀾和諧地統一起來,“相逐飛步碧山頭”,這句是寫朋友邂逅相逢的'萬千感慨,極其激動,在翠碧的山峯上飛步相逐,情趣達到了忘情忘我的境界;本來是靜悄悄的大別山的黑夜秀色,大別山頭的月夜羣峯,亦為詞家一陣陣飄動的情緒狂瀾所掀動所感動。動靜相互映襯,相得益彰。詞篇音調飛揚,頓挫有力,筆飛墨動,縱橫豪石,獨具異彩。

創作背景

這首詞是為獻給漢陽使君而寫的,這位漢陽軍的長官,是王以寧志同道合的老友,闊別十年,又相逢了,詞人面對大別青山(在漢陽縣東北),感慨萬端,於是寫下該詞。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9

《水調歌頭·瑤草一何碧》是宋代文學家、書法家黃庭堅的詞作。水調歌頭黃庭堅原文及賞析,我們來看看下文的介紹。

黃庭堅——《水調歌頭》

瑤草一何碧,春入武陵溪。

溪上桃花無數,枝上有黃鸝。

我欲穿花尋路,直入白雲深處,浩氣展虹霓。

祇恐花深裏,紅露濕人衣。

坐玉石,倚玉枕,拂金徽。

謫仙何處,無人伴我白螺杯。

我為靈芝仙草,不為朱脣丹臉,長嘯亦何為?

醉舞下山去,明月遂人歸。:

詞句註釋

第⑴水調歌頭:詞牌名,又名"元會曲""台城遊""凱歌""江南好""花犯念奴"等。雙調九十五字,平韻(宋代也有用仄聲韻和平仄混用的)。相傳隋煬帝開汴河自制《水調歌》,唐人演為大麴, "歌頭"就是大麴中的開頭部分。

第⑵瑤草:仙草。漢東方朔《東方大中集 ·與友人書》雲:"不可使塵網名鞍拘鎖,怡然長笑,脱去十洲三島,相期拾瑤草,吞日月之光華,共輕舉耳。"

第⑶武陵溪:陶淵明《桃花源記》稱晉太元中武陵郡漁人入桃花源,所見洞中居民,生活恬靜而安逸,儼然另一世界。故常以"武陵溪"或"武陵源"指代幽美清淨、遠離塵囂的地方。武陵:郡名,大致相當於今湖南常德。桃源的典故在後代詩詞中又常和劉晨、阮肇入天台山遇仙女的傳説混雜在一起。

第⑷枝:一作"花"。

第⑸"我欲"三句:元李治《敬齋古今紅》卷八:"東坡《水調歌頭》:'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一時詞手,多用此格。如魯直雲:'我欲穿花尋路,直入白雲深處,浩氣展虹蜕。只恐花深裏,紅露濕人衣。'蓋效坡語也。"

第⑹"紅露"句:化用唐代王維《山中》"山路元無雨,空翠濕人衣"詩句。

第⑺倚:依。一作"欹"。

第⑻金徽:金飾的琴徽,用來定琴聲高下之節。這裏指琴。

第⑼謫仙:謫居人間的仙人。李白《對酒憶賀監》詩序:"太子賓客賀公(知章)於長安紫極宮一見餘,呼餘為謫仙人。"

第⑽螺杯:用白色螺殼雕制而成的酒杯。

第⑾靈芝:菌類植物。古人以為靈芝有駐顏不老及起死回生之功,故稱仙草。

第⑿"醉舞"二句:李白《下終南山過斛斯山人宿置酒》:"暮從碧山下,山月隨人歸。"

白話譯文

瑤草多麼碧綠,春天來到了武陵溪。溪水上有無數桃花,花的上面有黃鸝。我想要穿過花叢尋找出路,卻走到了白雲的深處,彩虹之巔展現浩氣。只怕花深處,露水濕了衣服。

坐着玉石,靠着玉枕,拿着金徽。被貶謫的仙人在哪裏,沒有人陪我用田螺杯喝酒。我為了尋找靈芝仙草,不為表面繁華,長歎為了什麼。喝醉了手舞足蹈地下山,明月彷彿在驅逐我回家。

此詞為春行紀遊之作,大約寫於作者貶謫時期。

全詞情景交融,反映了詞人出世、入世交相沖撞的人生觀和孤芳自賞、不肯媚世以求榮的品格,體現了詞人超軼絕塵、遊於物外的審美理想。

開頭一句,詞人採用比興手法,熱情讚美瑤草(仙草)象碧玉一般可愛,使詞作一開始就能給人一種美好的印象,激起人們的興味,把讀者不知不覺地引進作品的藝術境界中去。從第二句開始,則用倒敍的手法,逐層描寫神仙世界的美麗景象。

“春入武陵溪”,具有承上啟下的作用。這裏,詞人巧妙地使用了陶淵明《桃花源記》的典故。陶淵明描寫這種子虛烏有的理想國度,表現他對現實社會的不滿。黃庭堅用這個典故,其用意不言自明。這三句寫詞人春天來到“桃花源”,那裏溪水淙淙,到處盛開着桃花,樹枝上的黃鸝不停地唱着婉轉悦耳的歌。

“我欲穿花尋路”三句,寫詞人想穿過桃花源的花叢,一直走向飄浮白雲的山頂,一吐胸中浩然之氣,化作虹霓。這裏,詞人又進一步曲折含蓄地表現對現實的不滿,幻想能找到一個可以自由施展才能的理想世界。

然而“祇恐花深裏,紅露濕人衣”兩句,曲折地表現他對紛亂人世的厭倦但又不甘心離去的矛盾。詞人採用比喻和象徵手法很富有令人咀嚼不盡的詩味。

“紅露濕人衣”一句,是從王維詩句“山路元無雨,空翠濕人衣”(《山中》)脱化而來,黃庭堅把“空翠”換成“紅露”,化用前人詩句,天衣無縫,渾然一體。

下片繼寫作者孤芳自賞、不同凡俗的思想。詞人以豐富的想象,用“坐玉石、倚玉枕、拂金徽(彈瑤琴)”表現他的志行高潔、與眾不同。“謫仙何處?無人伴我白螺杯”兩句,表面上是説李白不了,無人陪他飲酒,言外之意,是説他缺乏知音,感到異常寂寞。他不以今人為知音,反而以古人為知音,曲折地表達出他對現實的不滿。

“我為靈芝仙草”兩句,表白他到此探索的真意。“仙草”即開頭的“瑤草”,“朱脣丹臉”指第三句“溪上桃花”。蘇軾詠黃州定惠院海棠詩云:“朱脣得酒暈生臉,翠袖卷紗紅映肉。”花容美豔,大抵略同,故這裏也可用以説桃花。這兩句是比喻和象徵的語言,用意如李白《擬古十二首》之四所謂“恥掇世上豔,所貴心之珍”。“長嘯亦何為”意謂不必去為得不到功名利祿而憂愁歎息。

這首詞中的主人公形象,高華超逸而又不落塵俗,似非食人間煙火者。詞人以靜穆平和、俯仰自得而又頗具仙風道骨的風格,把自然界的溪山描寫得無一點塵俗氣,其實是要想象世界中構築一個自得其樂的世外境界,自己陶醉、流連於其中,並以此與充滿權詐機心的現實社會抗爭,忘卻塵世的紛紛擾擾。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10

原文:

四明有狂客,呼我謫仙人。

俗緣千劫不盡,回首落紅塵。

我欲騎鯨歸去,只恐神仙官府,嫌我醉時真。

笑拍羣仙手,幾度夢中身。

倚長鬆,聊拂石,坐看雲。

忽然黑霓落手,醉舞紫毫春。

寄語滄浪流水,曾識閒閒居士,好為濯冠巾。

卻返天台去,華髮散麒麟。

賞析:

這是一首充溢着濃厚的浪漫主義色彩的遊仙詞。作者趙秉文,自號“閒閒居土”,金代著名文人,處世頗有太白遺風,故其友人常以神仙或前代才人喻之並有詩文相贈,於是,趙秉文寫了這首遊仙詞予以作答,表現了詞作者本人超凡脱俗,潔身自好的精神追求。古文雲:“詩本性情。若系真詩,則一讀其詩,而其人性情,入眼便見。”(明·江盈科《雪濤詩評》)這首詞便是如此。

上片借神仙境界、前代才人的文壇佳話引發開來。“四明狂客”即唐代才子賀知章,因是四明人,故自號四明狂客。“謫仙人”指唐李白,傳説賀知章初見李白文章,驚為天人所作,故稱之為“謫仙人”。所以首句既借用了李白被賀知章稱為“謫仙人”的典故,又用“四明狂客”來指作者自己的朋友,用“謫仙人”來自比,語句雙帶,一舉兩得。“俗緣千劫不盡,回首落紅塵”意為因“俗緣未盡”,所以仙人謫落凡世,與首句相聯。“我欲騎鯨歸去”三句,典故頗多。“騎鯨人”仍指李白,傳説李白死後騎鯨歸去,而李白自己也曾自稱“海上騎鯨客”。“神仙官府”緣自唐顧況集《王源訣》:“下界功滿方超上界,上界多官府,不如地仙快活。”意思是神仙也不自在,照樣要受管束,“嫌我醉時真”就是原因之一,所以倒不如謫去仙籍,反倒自在。“笑拍羣仙手,幾度夢中身”是以“謫仙”身份,對還是仙人的人們談大徹大悟的感慨。上片圍繞“謫仙”層層展開,從古到仙,渾然一體。

下片承上片,進一步發揮詞人的豐富想象,“倚長鬆,聊拂石,生看雲”區區九字,一幅地仙遊樂圖躍然約上,這種優美閒適的生活多麼讓人羨慕!然“忽然”二字,急轉筆鋒,由靜至動,以紫毫之筆,蘸天上的裏霓作墨,醉酒當書,這時的詞人是多麼狂放諮意!“寄語”三句,化用古謠“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之意,“閒閒居士”乃詞人自號,意思是用滄浪之水洗淨塵世間的骯髒與不平,還一個清白人間,抒了作者的高遠理想。“卻反天台去”意返回天台作地仙,“華髮散麒麟”緣自韓愈《雜詩》“被髮騎麒麟”進一步道出詞作者意欲遠離塵囂的欲世,追求清明境界的理想。

這首詞氣勢恢宏,想象豐富,時空交錯,古往來今,天上人間,渾然一體。作者以“謫仙”自比,充分表達了自己的嚮往和追求。且運筆自如,語句或流暢或生動,雖處處用典,卻又不拘泥於典,借典寓意,極富表現力。在遊仙詞中也可謂獨樹一幟了。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11

水調歌頭·黃州快哉亭贈張偓佺

落日繡簾卷,亭下水連空。知君為我新作,窗户濕青紅。長記平山堂上,欹枕江南煙雨,杳杳沒孤鴻。認得醉翁語,“山色有無中”。

一千頃,都鏡淨,倒碧峯。忽然浪起,掀舞一葉白頭翁。堪笑蘭台公子,未解莊生天籟,剛道有雌雄⑽。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

古詩簡介

《水調歌頭·黃州快哉亭贈張偓佺》又稱《水調歌頭·落日繡簾卷》於東坡貶居黃州的第四年,是蘇軾豪放詞的代表作之一。全詞通過描繪快哉亭周圍壯闊的山光水色,抒發了作者曠達豪邁的處世精神。這首詞有其獨到的特色,它把寫景、抒情和議論熔為一爐,表現作者身處逆境,泰然處之,大氣凜然的精神世界,以及詞作雄奇奔放的風格。

翻譯/譯文

落日中捲起繡簾眺望,亭下江水與碧空相接,遠處的夕陽與亭台相映,空闊無際。為了我的來到,你特意在窗户上塗上了清油的朱漆,色彩猶新。這讓我想起當年在平山堂的時候,靠着枕蓆,欣賞江南的煙雨,遙望遠方天際孤鴻出沒的情景。今天看到眼前的景象,我方體會到醉翁(歐陽修)詞句中所描繪的,山色若隱若現的景緻。

廣闊的水面十分明淨,山峯翠綠的影子倒映其中。忽然一陣颶風,江面倏忽變化,濤瀾洶湧,風雲開闔,一個漁翁駕着一葉小舟,在狂風巨浪中掀舞。見此不由得想起了宋玉的《風賦》,像宋玉這樣可笑的人,是不可能理解莊子的風是天籟之説的,硬説什麼風有雄風、雌風。其實,一個人只要具備了至大至剛的浩然之氣,就能超凡脱俗,在任何境遇中,都能處之泰然,享受到無窮快意的千里雄風。

註釋

⑴此詞於公元1082年(元豐六年)六月作。蘇轍《黃州快哉亭記》:“清河張君夢得,謫居齊安,即其廬之西南為亭,以覽觀江流之勝,而餘兄子瞻名之曰‘快哉’。”

⑵濕青紅:謂漆色鮮潤。

⑶平山堂:公元1048年歐陽修在揚州所建。

⑷欹枕:謂卧着可以看望。

⑸醉翁:歐陽修別號。

⑹“山色”句:出自歐陽修《朝中措》(平山欄檻倚晴空)。

⑺倒碧峯:碧峯倒影水中。

⑻一葉:指小舟。白頭翁:指老船伕。

⑼“堪笑”三句:蘭台公子,指戰國楚辭賦家宋玉,相傳曾作蘭台令。他有《風賦》雲:“楚襄王遊於蘭台之宮,宋玉、景差侍,有風颯然而至王乃披襟而當之,曰:‘快哉此風,寡人所與庶人共者邪。’”宋玉因回答説“大王之雄風”與“庶人之雌風”截然不同。莊生:戰國時道家學者莊周。《莊子·齊物論》説,“人籟”是吹奏簫笛等竹器的聲音,“天籟”是發於自然的音響,即指風吹聲。蘇軾為亭命名“快哉”即取自《風賦》“快哉此風”句。但他認為風是自然之物,本身不應有雌、雄之別,大家都可享受。

⑽剛道:“硬説”的意思。

⑾一點”兩句:謂胸中有“浩然之氣”,就會感受“快哉此風”。《孟子·公孫丑上》雲:“吾善養吾浩然之氣”,“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於天地之間。”指的是一種主觀精神修養。

賞析/鑑賞

這首詞又名《快哉亭作》,作於東坡貶居黃州的第四年,是蘇軾豪放詞的代表作之一。全詞通過描繪快哉亭周圍壯闊的山光水色,抒發了作者曠達豪邁的處世精神。

上片前四句以實筆寫景,目光由遠及近,然後轉入對平山堂的回憶,後五句寫平山堂,實際是以虛筆寫快哉亭,二者風光一致,對歐陽修的思念更使此亭見得親切。

過片五句再次轉回到目前,江面由靜謐安閒而忽然波瀾洶湧,作者視角也由千頃碧水聚焦於掀舞於其中的漁翁。所寫景物的象徵意義是很明顯的,那隱沒於煙雨之中的杳杳孤鴻,那忽然而起的驚濤駭浪,那隨浪掀舞的白頭漁翁,寄託着多少作者政治生涯中的感慨!正是因為這諸多感慨,使"快哉"的呼喚更為迫切。最後三句議論和兩句抒情即由此生髮出來,表現了作者超然於萬物之上的瀟灑胸襟,以及對心性修養的不懈追求,這是作者尋找的內在超越之路。在這樣的道路上,"一蓑風雨任平生",怎能不感到無限快意呢!

這首詞在藝術構思和結構上,具有波瀾起伏、跌宕多姿、大開大合、大起大落的特點。下片的描寫和議論,豪縱酣暢,氣勢磅礴,詞中出沒風濤的白頭翁形象,猶如百川匯海,含蓄地點明全篇主旨,給讀者以強烈的震撼。

全詞熔寫景、抒情、議論於一爐,既描寫了浩闊雄壯、水天一色的自然風光,又其中灌注了一種坦蕩曠達的浩然之氣,展現出詞人身處逆境卻泰然處之、大氣凜然的精神風貌,充分體現了蘇詞雄奇奔放的特色。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12

水調歌頭·和龐佑父

雪洗虜塵靜,風約楚雲留。何人為寫悲壯,吹角古城樓。湖海平生豪氣,關塞如今風景,剪燭看吳鈎。剩喜燃犀處,駭浪與天浮。

憶當年,周與謝,富春秋,小喬初嫁,香囊未解,勛業故優遊。赤壁磯頭落照,肥水橋邊衰草,渺渺喚人愁。我欲乘風去,擊楫誓中流。

古詩簡介

《水調歌頭·和龐佑父》是南宋愛國詞人張孝祥寫的一首詞。該詞上片寫景,描寫採石戰爭的勝利。下片抒情,通過對歷史的緬懷抒發愛國之情。全詞閃耀着時代的光彩,將歷史人物和歷史事實融入詞中,自然貼切,舒捲自如。

翻譯/譯文

這一次終於洗雪了敵寇所揚起的恥辱塵囂,我被風雲羈絆滯留於撫州。有誰來譜寫英勇壯士捨身鏖戰的悲壯頌歌呢?惟有古城樓頭淒厲沉雄的吹角之聲。我素來就有江河湖海那樣壯闊奔湧的豪情壯志,當此邊關告急、山河有異之際,我常常夜不能寐,挑燈看劍,渴望參戰,以了平生保國宿願。令人大喜過望的是,心願卻在好友你的業績之中得以實現。那採石磯掀起的驚濤駭浪,也是氣凌霄漢,高浮天際的。

回想當年,三國時期的周瑜和東晉時期的謝玄;他們正年富力強。那時周瑜與小喬結婚不久,謝玄則還未解下少年佩帶的香袋,但他們都於風流瀟灑之中,從容不迫地在水中建立了不朽的功業。赤壁磯頭現在惟有落日殘照,淝水橋畔早已漫生荒涼衰草。像古人展才的地方現在還會有嗎?由此產生了無限的惆悵和愁緒。我願乘長風,披荊斬棘,衝破萬里波濤;要像祖逖決心北伐那樣,揮槳擊水,誓死收復中原的大好山河。

註釋

①水調歌頭,詞牌名,又名“元會曲”“凱歌”台城遊“水調歌”“花犯念奴”“花犯”。[2]

②龐佑父:一作佑甫,名謙孺(1117—1167),生平事蹟不詳,他與張孝祥、韓元吉等皆有交遊酬唱。

③雪洗:洗刷。這裏用“雪”字,疑與冬天用兵有關。

④風約楚雲留:説自己為風雲所阻,羈留後方,這時作者知撫州(今江西市名,舊屬楚國),未能參加前方工作,故云楚雲。

⑤悲壯:指悲壯的勝利戰績。

⑥吹角:奏軍樂,這裏象徵勝利的凱歌。

⑦湖海:據《三國志·魏志·陳登傳》的記載,陳登,字元龍。許汜説他是“湖海之士,豪氣不除”。風景:用《世説新語》載周“風景不殊,舉目有山河之異”語意,指宋南渡。

⑧燃犀處:晉温嶠平亂還鎮至採石磯,傳雲其下多怪物,燃犀照之,見水族奇形怪狀。怪物指金兵。

⑨香囊:《晉書·謝玄傳》:“玄少好佩紫羅蘭香囊,(謝)安患之,而不欲傷其意,因戲賭取,即焚之於地,遂止。”

⑩乘風去:《南史·宗愨傳》載宗愨少年時胸懷大志,曾對叔父説:“願乘長風破萬里浪。”

創作背景

宋高宗紹興三十一年(1161)十一月,虞允文大敗金兵於採石江上,軍民振奮。張孝祥聞訊後,懷着無比激動的心情,寫下這首詞。

賞析/鑑賞

此詞的主題是一曲豪邁悲壯的勝利凱歌,但藝術構思別具一格。作者沒有運用彩筆濃墨來描繪戰爭的壯觀,而是通過寫景、記敍、抒情和借古頌今的手法,熱情洋溢地謳歌戰爭的勝利,同時抒發愛國豪情。

開頭“雪洗虜塵靜”一句,籠罩全篇,概括了採石戰勝。這對靖康之恥來説也是一次洗刷。這次交戰偏偏又在冬十一月,正是風雪交加的時節,故用雪字,又是即景寫實。“風約”句是説自己因受風雨所阻未能為前方戰事效力。一個“留”字,細緻委婉地表述了詞人未能參戰的遺憾心事。他在《辛巳冬聞德音》詩中直率地道出:“小儒不得參戎事,剩賦新詩續雅歌。”

“何人為寫悲壯”二句,敍寫歡慶勝利的情景。“悲壯”與“吹角”,上下相關聯,渲染氣氛,使一種充滿勝利歡快的情緒,躍然紙上。

下面詞人借用典故以自抒壯懷。正是借典故形象地表述自己渴望收復中原的心願。詞人從夜間燃燭撫摸着寶劍的實景中,進一層抒發收復神州的豪情。

“剩喜”二句,承上而來,落到採石戰場。把金兵比做妖魔,以燃犀照妖比喻作戰的勝利。

下片由寫實景轉入抒情。“憶當年”三句,文筆宕開。詞人用一個“憶”字,引發出歷史的遐想。三國的周瑜和東晉的謝玄都是作者所崇敬的歷史人物。想當年周瑜在赤壁大戰時年僅三十四歲,謝玄在淝水之戰時年僅四十一歲。他們正處在大有作為的青壯之年。

“小喬初嫁”三句承上敍寫周、謝。即是上句“周與謝”的延伸,又落到他們從容不迫地為國建立勛業方面,並以此來比擬虞允文。因此詞人不是隨意擷取,而是藉以抒發宏大的抱負。

“赤壁”三句,由回憶歷史轉入當前。周瑜與謝玄都曾建立過不可磨滅的功勛,但現已成為歷史的陳跡,如今的赤壁磯頭夕陽斜照,淝水橋邊一片衰草。這些冷落蕭瑟的景象,引起了人們的無限愁緒。

“我欲”二句承上收束,悲中有壯。詞人借用典故是表明自己的豪情壯志。詞末以“擊楫誓中流”作結,既迴應上片“風約楚雲留”,又用積極奮發的音調振起全篇,使整首詞有一種慷慨悲壯的“裂竹之聲”。

名家點評

明代楊慎《詞品》:如《歌頭》、《凱歌》諸曲,駿發蹈厲,寓以詩人句法者也。

清代馮煦《蒿庵論詞》:於湖在建康留守席上賦 《六州歌頭》,感憤淋漓,主人為之罷席。他若 《水調歌頭》之“雪洗虜塵靜”一首,率皆眷懷君國之作。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13

原文:

餘去歲在東武,作《水調歌頭》以寄子由。今年子由相從彭門居百餘日,過中秋而去,作此曲以別。餘以其語過悲,乃為和之,其意以不早退為戒,以退而相從之樂為慰雲耳

安石在東海,從事鬢驚秋。中年親友難別,絲竹緩離愁。一旦功成名遂,準擬東還海道,扶病入西州。雅志困軒冕,遺恨寄滄洲。

歲雲暮,須早計,要褐裘。故鄉歸去千里,佳處輒遲留。我醉歌時君和,醉倒須君扶我,惟酒可忘憂。一任劉玄德,相對卧高樓。

譯文

當年謝安隱居在東海,出仕做官鬢髮已霜秋。中年難與親友別,只有音樂可以減輕我的離愁別緒。謝安既出山用世,本想功成名就後退隱東山。不料抱病還京,未遂初志。入西州城(在今江寧縣西)時,深以為憾。做官困擾了隱居的雅志,遺恨寄託于田園山丘。

既已年高衰朽,便當及早劃籌,要做百姓穿粗裘。返回故鄉遵迢千里,選取佳地長住久留。酒醉放歌君相和,醉倒在地君扶我,只有醉時忘憂愁。任憑劉備笑我無大志,我卻甘願身居平地,仰看他高卧百尺樓。

註釋

水調歌頭:詞牌名,又名“元會曲”“台城遊”“凱歌”“江南好”“花犯念奴”等。雙調,九十五字,平韻。

東武:指密州。

子由:蘇軾之弟文學家蘇轍字。

彭門:指徐州。

此曲:指蘇轍《水調歌頭·徐州中秋》詞。

安石:謝安,字安石,陽夏(今河南太康)人。東晉名臣,以功封建昌縣公,死後贈太傅。

東海:謝安早年隱居會稽(今浙江紹興),東面瀕臨大海,故稱東海。

“從事”句:意為謝安出仕時鬢髮已開始變白。謝安少有重名,屢徵不起,直到四十多歲才出仕從政。

“中年”兩句:《晉書·王羲之傳》:“謝安嘗謂羲之曰:‘中年以來,傷於哀樂,與親友別,輒作數日惡。’羲之曰:‘年在桑榆,自然至此。頃正賴絲竹陶寫,恆恐兒輩覺,損其歡樂之趣。”’絲竹,泛指管絃樂器。

“一旦”三句:意思是説謝安功成名就之後,準備歸隱會稽,不料後來抱病回京了。

西州:指西州城,即古揚州城。

雅志:指退隱東山的高雅的志趣。

軒冕(xuān miǎn):古代官員的車服。借指做官。

滄洲:水濱,古代多用以指隱士的住處。

歲雲暮:即歲暮。雲,語助詞。

要褐裘(qiú):指換上粗布袍,意為辭官歸鄉,作普通百姓。

遲留:逗留,停留。

“惟酒”句:語本《晉書·顧榮傳》:“恆縱酒酣暢,謂友人張翰曰:‘惟酒可以忘憂,但無如作病何耳。”’

“一任”二句:意思是説,任憑有雄心大志的人瞧不起我們,也不去管它了。劉玄德,劉備。

賞析

宋神宗熙寧十年(1077)八月,“相從彭門百餘日”的蘇轍打算離開徐州,赴南都(今河南商丘)留守籤判任,臨行前作《水調歌頭》詞告別。蘇軾“以其語過悲”,便寫下了這首和作,對其弟加以寬慰。

創作背景

上闋詠史,寫東晉謝安的經歷,意在“以不早退為戒”。發端明點“安石”,領起上半闋。詞人的寫作角度比較獨特,既不寫他經天緯地的才能,也不寫他建功立業的輝煌,而是寫他人生的另一側面。劈頭就寫謝安中年出仕的尷尬:他本來隱居會稽,踏上仕途時鬢髮已開始染上秋霜,令人吃驚。再寫人情的難堪:人到中年,與親友相別時覺得難捨難分,於是借音樂來抒寫離愁。而後突出他一向抱有的功成身退的心願:“一旦功成名遂,準擬東還海道”。語氣多麼肯定,多麼堅決,確實是對史書中所謂“安雖受朝寄,然東山之志始末不渝,每形於言色”(《晉書》)數語準確的表述。而結果卻是“扶病人西州”,這就反跌出困於軒冕不遂雅志的“遺恨”。這種“遺恨”,便是作者引出的鑑戒——“不早退”。詞中的“困軒冕”只是一個文雅的或婉轉的説法,實際上(至少在某種程度上)與貪戀功名富貴是聯繫在一起的。

下闋述懷,設想早日“退而相從之樂”。換頭“歲雲暮”三字承上轉下,“歲暮”當指年華老大,“早計”是對“遺恨”而言,其內容便是“要褐裘”,亦即辭官歸隱,過平民生活。以下七句是由此產生的設想:在歸鄉的千里長途中,每逢山水名勝或有賢主、良朋接待之類好的去處,可以隨意逗留,盡情遊樂,不必如官場中人因王命在身而行道侷促,一層:我帶着醉意唱歌時你跟着唱和,我因醉酒倒下時你要攙扶我,——只有酒是可以使人忘懷得失的,二層:這樣,有雄心大志的人會瞧不起我們,那就悉聽尊便好了,我們只管走自己的路,三層:這種種設想,情辭懇切,言由中發,有如駿馬駐坡,不可遏止,充分表現出詞人對辭官歸隱而享弟兄“相從之樂”的夙願。“我醉歌時君和,醉倒須君扶我”,極寫想象中“退而相從之樂”的情態,簡直是對二人的“合影”。篇末“一任劉玄德,相對卧高樓”兩句,反用典故,並非真要趨同胸無大志的庸人,而只是強調素願的堅定不移,這體現了用典的靈活性。

同《南鄉子》(東武望餘杭)、《醉落魄》(分攜如昨)、《減字木蘭花》(賢哉令尹)等詞作一樣,這首詞着重表現了蘇軾前期思想的另一面,雖然“功成名遂”尚未實現,出仕思想仍佔上風,但在某種程度上徘徊於出處之間,卻是可以肯定的。早在嘉祐五年(1060)蘇氏弟兄寓居懷遠驛時,即有“夜雨對牀”,“為閒居之樂”(蘇轍《逍遙堂會宿二首》引、《再祭亡兄端明文》等)的口頭約定,這一回正是對前約的重申,當然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出於對其弟的安慰,詞中流露出深厚的兄弟之情。不過,他在詩詞中不斷表達的這種歸卧故山的雅志,最終還是沒有實現。蘇轍詞中的“但恐同王粲,相對永登樓”,倒成了他們此後生活的寫照。

蘇軾

(1037年1月8日-1101年8月24日)字子瞻、和仲,號鐵冠道人、東坡居士,世稱蘇東坡、蘇仙,漢族,眉州眉山(四川省眉山市)人,祖籍河北欒城,北宋著名文學家、書法家、畫家,歷史治水名人。蘇軾是北宋中期文壇領袖,在詩、詞、散文、書、畫等方面取得很高成就。文縱橫恣肆;詩題材廣闊,清新豪健,善用誇張比喻,獨具風格,與黃庭堅並稱“蘇黃”;詞開豪放一派,與辛棄疾同是豪放派代表,並稱“蘇辛”;散文著述宏富,豪放自如,與歐陽修並稱“歐蘇”,為“唐宋八大家”之一。蘇軾善書,“宋四家”之一;擅長文人畫,尤擅墨竹、怪石、枯木等。作品有《東坡七集》《東坡易傳》《東坡樂府》《瀟湘竹石圖卷》《古木怪石圖卷》等。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14

原文:

舉手釣鰲客,削跡種瓜侯。

重來吳會三伏,行見五湖秋。

耳畔風波搖盪,身外功名飄忽,何路射旄頭。

孤負男兒志,悵望故園愁。

夢中原,揮老淚,遍南州。

元龍湖海豪氣,百尺卧高樓。

短髮霜黏兩鬢,清夜盆傾一雨,喜聽瓦鳴溝。

猶有壯心在,付與百川流。

譯文

我從前如李白是釣鰲的巨手,而今卻如邵平成了隱居種瓜的園丁。三伏交秋的時節重來吳縣,準能欣賞到太湖美秀麗的秋景。人世風波在耳邊搖盪,千古功名在身外飄浮,何時能讓我張開神弓射金兵?辜負了大丈夫的雄心壯志,無奈何望着故園生愁發怔。

我常夢見受敵人*的中原,老淚縱橫揮灑遍江南的大地。我有陳登志在天下的豪氣,不似求田問舍的許汜。我有劉備憂國忘家之心,身在百尺高樓上卧睡。頭髮已稀疏還加上幾根銀絲,喜聽清涼夜的傾盆大雨,在屋頂瓦溝上嘩啦鳴脆。雄心壯志依然在,恨只恨光陰白白地隨百川向東流逝。

註釋

水調歌頭:詞牌名。九十五字,前後片各四平韻。亦有前後片兩六言句夾葉仄韻者,有平仄互葉幾於句句用韻者。

釣鰲(áo)客:謂人有大志。

削跡:屏跡,表示隱居。

種瓜侯:引召平種瓜事。

吳會:今江蘇吳縣。

三伏:夏季夏至後第三庚為初伏,第四庚為中伏,立秋後初庚為後伏,合稱為三伏。俗諺:(第)三伏在秋。五湖:此指太湖。

旄(máo)頭:星名,即昴宿,古代當作胡星。此用旄頭指金兵。

孤負:即辜負。

南州:泛指南方。

豪氣:豪邁的氣概。

百尺卧高樓:引三國陳登斥許汜徒有國士之名,而無救世之志事。

清夜:清靜的夜晚。

瓦鳴溝:即瓦溝鳴。急雨在屋頂的瓦溝上嘩嘩流淌。

壯心:豪壯的志願,壯志。

付與:拿出;交給。

百川流:壯心隨水東流,喻有志未伸。

賞析:

作者年輕時跟從李綱抗金,秦檜出任宰相後到處打擊主戰派,於是作者在紹興年間送別胡銓及寄李綱詞除名。此詞標題作“追和”,即若干年後和他人詞或自己的舊作。查《水調歌頭·同徐師川泛舟中作》中一篇,其中有“底事中原塵漲,喪亂幾時休”、“想元龍,猶高卧,百尺樓”及“莫道三伏熱,便是五湖秋”等句,與此詞句意相近,抑或是本詞所和之篇。

張元幹曾從徐俯(師川)學詩,徐俯也有相同題材的詞,可惜已經遺失。徐俯因參與元符黨人上書反對紹述,被遭貶,名上黨人碑;高宗紹興二年被召入都,賜進士出身。張元幹紹興元年辭回福建,因此“同徐師川泛太湖舟中”所作是在建炎年間。而此“追和”之詞,從“重來吳會”兩句看,應是辭官南歸大約二十年後的某一夏日,重遊吳地所作。集中《登垂虹亭》詩有云:“一別三吳地,重來二十年”,可證。

上片自寫心境,構畫出一個浪跡江湖的奇士形象,目的是寫他豪放不羈的生活和心中的不平。首二句就奠定了全詞格調。“舉手釣鰲客,削跡種瓜侯”,皆以古人自比。釣鰲種瓜,本屬隱居人的事,而皆有出典。

《史記·蕭相國世家》載秦時人召平為東陵侯,春亡後隱居長安東種瓜,世傳“東陵瓜”。這裏用指作者匿跡銷聲,學故侯歸隱。而“釣鰲客”的意味就更多一些。趙德麟《侯鯖錄》:“李白開元中謁宰相,封一版,上題曰‘海上釣鰲客李白’。相問曰:‘先生臨滄海釣巨鰲,以何物為釣線?’白曰:‘以風浪逸其情,乾坤縱其志。以虹霓為絲,明月為鈎。’又曰:‘何物為餌?’曰:‘以天下無義丈夫為餌’,時相悚然。”

作者借用此典,則不單純是為了隱逸,又把“以天下無義丈夫為餌”之意暗藏於其中。“重來吳會”兩句,吳會即吳縣,地近太湖,是重遊故地;“三伏”“五湖秋”,拈用前詞“莫道三伏熱,便是五湖秋”字面,以點出時令,也不無上文“惟與漁椎為伴,回首得無憂”的那種互相傾軋的風氣下暫得解脱的寓意。以下三句憤言國事,而自己功名未立,請纓無路。“耳畔風波搖盪”,謂所聞時局消息如彼;“身外功名飄忽”,謂自己所處地位如此。“耳畔”、“身外”,皆切合不管事、無職司的人的情境。南宋愛國人士追求的功名就是恢復中原,如岳飛《小重山》詞説的“白首為功名”。

“旄頭”為胡星(見《史記·天官書》),古人以為旄頭跳躍故胡兵大起。“何路射旄頭”,即言抗金報國之無門,這就逼出後文:“孤負男兒志,悵望故園愁。”這裏的“故園”,乃指失地;“男兒志”即“射旄頭”之志。雖起首以放逸歸隱為言,結句則全屬報國無志之意。下片這裏予以申發。

過片寫遠望故國時百感交集的心情:“夢中原,揮老淚,遍南州。”“夢可原”是由“悵望故園愁”所致。

“揮老淚”濕襟可以,但何能“遍南州”?這顯然是誇張,是受風雨入夢的影響。此句大有後來陸游“胡未滅,鬢先秋,淚空流”之慨。因在睡中,故不得“高卧”二字,聯及平生志向,遂寫出“元龍湖海豪氣,百尺卧高樓”的壯語。借三國陳登事,以喻作者自己“豪氣未除”(《三國志》許汜議陳登語)。可見作者閒遊湖海,實際上並非情願。以下“短髮霜粘兩鬢”從“老”字來,“清夜盆傾一雨”應“淚”字來,是寫夜晚聞雨聲而驚夢事。何以會“喜聽瓦鳴溝”?

這恰似陸游的“夜闌卧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滂沱大雨傾瀉於瓦溝,轟響有如戈鳴馬嘶,可為“一洗中原膏血”的象徵,此時僵卧而尚思報國的人聽了怎能不激動了是的,自己“猶有壯心在”呢!壯心同雨水匯入百川,而歸大海,是人心所向,故云“付與百川流”。——末韻結以豪情,也是順勢而下。

全詞處處交織在壯志難酬而壯心猶在的複雜感情之中,故悲憤而激昂,相應地,詞筆亦極馳騁。從行跡寫到內心,從現實寫到夢境。又一氣寫成,從“釣鰲客”、“五湖秋”、“風波搖盪”、“湖海豪氣”、“盆傾一雨”、“瓦鳴溝”到“百川流”,所有的景象似乎卻匯合成一股洶湧的狂流,使人感到作者心潮澎湃,起伏萬千,具有極強的藝術感染力。詞中屢借古人酒杯言有盡而意無窮,故豪放而不粗疏。詞寫風雨大作有感,筆下亦交響着急風驟雨的旋律。“蘆川詞,人稱其長於悲憤”(毛晉《蘆川詞》跋),評説得當。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15

水調歌頭·登多景樓

楊炎正〔宋代〕

寒眼亂空闊,客意不勝秋。強呼斗酒,發興特上最高樓。舒捲江山圖畫,應答龍魚悲嘯,不暇願詩愁。風露巧欺客,分冷入衣裘。

忽醒然,成感慨,望神州。可憐報國無路,空白一分頭。都把平生意氣,只做如今憔悴,歲晚若為謀。此意仗江月,分付與沙鷗。

譯文

深秋季節,江面空闊,一陣寒風吹來,眼睛被吹得發澀,頓感寒意,讓我這個他鄉之客不勝秋意悲涼。為了驅散這些憂愁,我呼酒登樓,登上了多景樓的最高處。倚欄四望,江山壯麗如畫,巧奪天工。長江波濤洶湧,那下面的魚龍應當正在一唱一和地悲嘯着吧,而我卻沒有賦詩吟愁這樣的閒情逸致。江上的寒風霜露總是善於欺負客居之人,將它們的寒氣吹入我的衣裘中,讓我頓感寒冷。寒意讓我頓時清醒,滿腔豪情都化成感慨,望着神州大地徒然興歎悲鳴。我一直胸懷報國壯志,卻報國無門,空自白了鬢間鬚髮。平生空有一腔意氣,現在卻只剩了憔悴,暮年已至,如何能再有作為,一展襟懷?只有這江上的明月和那沙鷗能夠了解我的心意,就讓它們陪我度此殘生吧。

註釋

水調歌頭:詞牌名,又名“元會曲”“凱歌”“台城遊”“水調歌”,雙調九十五字,上闋九句四平韻、下闋十句四平韻。多景樓:在今江蘇鎮江北固山甘露寺內,北臨長江,登之可以極目望遠。寒眼:眼睛被江上冷風吹得發澀,感到寒意。不勝秋:禁不住秋天的愁苦。發興:引發興致。舒:伸展。卷:捲起。巧:善於。然:助詞,表狀態。歲晚:晚年,暮年。若為:怎樣。分付:交付。

賞析

詞的上闋領起於登樓所見的蕭索秋景。“寒使情並非冷使,而是“使寒情,是冷落的景物使使睛生出寒意,其實就是心寒、情寒。“亂空闊情初看頗不合情理,因為“亂情似乎與空闊關係不大。詞人借秋天的背景將“亂情字與落葉相結合。秋天到來,落葉處處,使空闊的江天看起來零亂而蕭條,如此理解,“亂空闊情自然就合情合理了。而蕭條的愁情是由蕭條的秋景引起。所以詞人云“客意不勝秋情。不過詞人並沒有繼續這種低沉的情緒,而是強行振作,越是愁恨低迴,他越是要“強呼斗酒,發興特上最高樓情,這顯示了他的倔強和自信。在詞人這種精心設計中,他在“最高樓情上目睹了“江山圖畫情的可舒可卷,聽到了長江波濤洶湧中的“龍魚逐嘯情,並無餘暇顧及小家子氣的“詩愁情。可是,江山雖然壯美,卻擋不住南宋國勢日漸衰微。詞人雖然倔強,壯志仍然難酬,此時的豪情,壯則壯矣,而逐憤卻是掩在深處抹不去,勉強的豪情無法長久。當強提的那口硬氣逐漸消退,一陣秋風秋露,此時詞人寒意頓生,情緒再次低沉下來。

下闋抒情。在情緒跌宕起伏的登樓“望神州情之後,詞人忽然有所悟繼而感歎。國勢衰微,有志者理應報國,可像詞人這樣的智勇雙全人士卻報國無門。他為此憂憤白頭,平生的抱負理想、壯志豪情,只剩下今時的失落黯然。時光流逝,詞人垂垂老亦,他壯志難酬。念至於此,詞人雖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只有“此意仗江月,分付與沙鷗情,陪伴他的只有江月和沙鷗。情緒承接上闋結尾處的低迴,顯得不平、無奈、淒涼。

整首詞氣象闊大,語意爽直,逐壯激越,在歷代登樓作品中別具一格。

楊炎正

楊炎正(1145—?)字濟翁,廬陵(今江西吉安)人,楊萬里之族弟。慶元二年(1196)年五十二始登第,受知於京鏜,為寧縣簿。六年,除架閣指揮,尋罷官。嘉定三年(1210)於大理司直任上以臣僚論劾,詔與在外差遣,知藤州。嘉定七年又被論罷,改知瓊州,官至安撫使。楊炎正與辛棄疾交誼甚厚,多有酬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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