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隨筆：五月記事

那是2017年的五月份。老師和家長口中冷酷而危險的，但你卻無法逃避的“中考”，終於應了他三年前的話，即將拜訪。

“中考”先生卻絕不是個和善的人，他總是能叫初三學生忍不出蹙起眉頭歎一口氣，叫老師加快了印卷子的節奏，叫父母雙眼增多了在你身上停留的次數。

一時間，氣氛開始微妙而嚴肅。教室裏人心惶惶，偶爾的低聲輕喃，也因為害怕被怪罪而急忙剎車。

但班主任卻説，我們班的學生比其他班缺了一個心眼，死到臨頭還悠哉樂哉。

記憶裏同學們嘴中那班主任的苦瓜臉，已經有些淡去了。唯一記得她總是怨着當班主任的辛苦，帶我們這麼一個班的無奈。更多的是，只要我們一畢業，她一定不再當班主任了。

我更怕她叫我去談話。她會拿着一次次月考的名單，對比着我的進步或是退步，然後告訴我中考馬上就要到了，再不加把勁可能就只能去三流中學。而我看到自己那一次一次的退步，甚至是百名之外的名字，會忍不住罵自己，然後下定決心要好好努力一把。然而常常卻是一面偷懶，一面罵自己不懂得約束自己。

老師説，我是班裏有希望上蒼一中的，這無疑給我更大的壓力。

我們班確實不好，中考前的氣息仍是輕鬆活躍的。老師須是時時拿鞭子抽着的，一放鬆便是無盡的吵鬧與鬆懈。

面對着這麼一個鬧哄哄的班級，煩躁之外卻也只能是無奈。常常想起子凡，那個寫了《肖子凡的話》的有點得瑟的女人。初一時我們是站在同一起跑線上的，如今她早被保送上了蒼中。接着是毫無精神的滿滿的惆悵。可是後來她卻給了我很大的動力。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放棄了要去蒼一中。我沒有經受住一次又一次的`打擊，我告訴自己沒辦法考上，我告訴自己即使是考上了自己也不夠優秀，在那個人才濟濟的地方，終究只能當墊底吧？於是我像個懦夫一樣地放棄了。

“你準備要去哪個學校呢。”子凡這麼問我。

“不知道......我想去二高。”

“二高？不行，你應該要去蒼一中。”

“我覺得我考不上。”

“你考得上的！你知道嗎，蒼一中前一百名可是能上重點大學的。我希望我們能一起上蒼一中！”

“好，我會盡力。”

她那麼對我説着，而我也突然有了動力。我想，即使是當墊底，那也需要一份勇氣，在不起眼的名次上努力往前衝吧。

你要知道人一旦有了目標，便不會再沒有方向地跌跌撞撞。

那些日子並不快樂。我逼着自己不再去碰電腦，不要看小説，面對那枯燥的考卷，給自己定下計劃學習到12點半。

偶爾會跟同學聊天，各自埋怨着應試教育的不公和對未來的迷茫。就那麼惆悵着，回家後還會像傻瓜一樣泣不成聲，常常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叫囂着要放棄，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在這樣高節奏的生活中，中考也如期而至了。我記得那天我隨着人羣湧進考場，轉身看到班主任站在太陽下不斷張望着的模糊身影，突然明白我不該總記得她面對着我們時的那張苦瓜臉。

【後記】

我們常常會埋怨應試教育的殘酷，可是你要明白，中國的應試教育不是你在這兒喊一句，罵一句，就會改變的。與其在這個時代當一名“憤青”掙扎着，倒不如認清現實。不認同也好，痛恨也好，既然你無法改變他，便把一切情緒化為動力繼續前進，在重重苦難中證明自己。

而這些我們覺得沒法活下去的日子，也終究會在我們的埋怨聲中一天天過去。

既然選擇的遠方，便只顧風雨兼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