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寫牙疼的隨筆

如果一件事情不止發生在一個人身上，那就是種現象；如果一種現象集中發生在同一個時期，那就是一種事態。現在，發生在我身邊的就是一種事態，是關於牙疼的事態，是不止一個人抱着半邊臉或者捂着腮幫子的現象。同事説牙疼要去醫院一下，找領導説事有人告訴他因為牙疼去了醫院沒來上班；找朋友開車拉點兒東西，他哭喪着臉説牙疼剛去醫院拔了大牙，疼痛中頭諸事不順出門碰到門框腦門都出血了，真是禍不單行。一看，他腦門上真貼着塊創可貼，令人忍俊不禁。

絕沒有任何幸災樂禍的意思。想笑是笑朋友腦門貼一條創可貼的滑稽樣兒，不敢笑他牙疼，不敢笑任何人的疼痛，關於牙疼，本身就記憶猶新。去年去妹妹家，之前因為感覺牙不好，還專門到城裏找專科醫院進行了處理，結果到妹妹家之後疼痛發作，疼得程度無法表述，只是抑不住地淚如泉湧。妹妹敢忙打發外甥到村衞生所買了藥吃，尚才得以緩解。牙疼並不是新鮮的疼，早在20多年前第一次被牙疼鬧得無法安寧時就知道，這應當是天下第一疼了。那次是以拔掉一顆牙、殺死一顆牙神經、前後折騰了個把月的代價才安撫住剩餘牙齒，讓它安穩了一些時間。

牙疼只是身體中百病叢生的一種，一種領受人比較多的病疼。它以一出問題就是毫不隱諱地表明，在為人服務多年積勞成疾的原因與結果，固其鋭利與直率讓人無法忘懷。想想也是，包括牙疼在內的各種毛病，那樣不是在服務人本身過程中積累下來的呢！牙齒或者其他部位的問題如此顯性暴露出來，提醒或者警示人，在使用這些不直接説話的工具的時候，應當懂得“憐香惜玉”、應當知道愛惜珍重、應當聽得懂它們無言的語言。有人説，但凡得到的人都不大珍惜，從牙疼以及人身容易得病的事情上看，確實如此。牙齒是與生俱來配給人生活的工具，人為了生存與享受，沒少用它。吃香喝辣、啃咬撕嚼少不了它，小時候少不更事時拿它咬杏核、長大了逞強拿它起啤酒蓋，總覺得它威力無比、堅固無限。這當然不算什麼，問題主要出在人的不知道保護呵護方面了。就在它以堅強的軀體配合人的想法做一切事情的時候，人並沒有按時保證它的清潔、沒有關注它對於温度的需求、沒有把貼心的關切送到它的身邊，讓它得以恆久堅定、伴人一生。今天它的疼，它的無奈的離去，一切的原因都還在人本身。這疾馳而來的疼，僅僅是對人一路走來所作所為的回答而已。

“你説，牙疼得心煩意亂，可怎麼辦啊！都已經拔了好幾顆牙了，再拔，可怎麼生活！”看着另一位老同事憔悴的臉色，我只能寬慰：“去醫院看吧，實在不行拔了再種植吧，生活還得繼續。”還能説什麼呢？既然已經造成後果，怎麼可能挽回？能做的只能從現在開始愛惜、珍重。無論是牙疼還是胃疼或者其他什麼毛病，沒有一下子把人絆倒就算是好的，從當下、現在做起好好珍惜自己也不晚。“亡羊補牢、尤為未晚”，無論什麼時候，只要知道曾經的缺失，只要知道今天的奮鬥方向，都可以努力補強固弱。

牙疼成為一種現象之所以引人注意，與其發生的時間段有一定關聯。還有幾天就過年了，過年是吃喝的天堂，吃喝離不開牙齒，而在這個時候集中暴露牙的毛病，難道是牙也怕了去天堂享用那種肆意揮霍它的時光？改革開放幾十年，物質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其明顯直觀的變化就是物質大大豐富，吃喝已經不再成為困擾大多數人的`問題；同時，與好吃好喝相伴而來的各種疾病層出不窮。人是一個整體，牙疼肯定不是因為好吃的太多新產生的毛病，但牙疼相對集中發生，一定與這些年流行的富貴病有相當關聯。食品中糖之類攝入過多，而又沒有與生活變化與時俱進的衞生習慣，不想得毛病都難。導致牙疼的原由不止一種，中醫認為牙痛是由於外感風邪、胃火熾盛、腎虛火旺、齲齒、外傷等原因所致。其實有些病症比如上火什麼的還是精神情感變化引起的。多因一果，人能感受的只有一種無法逃避的疼。防治牙疼，珍重牙齒，恐怕也不是平時注意一個方面就能做到，而要像一項工程一樣重視它，從未病未疼開始，加強預防與鍛鍊，綜合治理，固精強本，強健體魄，方可減緩牙齒問題發生的頻次。

“一葉知秋”。一顆牙齒也不簡單。牙為骨髓之末，腎主精骨。牙齒又是消化的第一道關口，它有問題，咀嚼不利，定會增加胃的負擔，從而影響消化功能。牙齒不怎麼好的人，很難有好的腎與胃，從而標誌人的健康水平不太高，體質不會太強健。事實上不光是一顆牙，凡是人體上的每個零件，都與人的整體有關係。不少人有體會，身上哪怕長一個癤子、哪怕讓蚊子咬一個包、哪怕頭髮稀疏並不影響吃喝行走的一點點小毛病，都能在一定條件下成為心頭的一件事情。人的健康與單位、社會發展、國家建設等相比雖然極為渺小，但都是一個體系中個體與整體、個別與全面的關係，其中的毛病都是建設發展中的問題，也是牽一髮動全身的事情。古人講，一室不掃，何以掃天下。比照到自身健康這件事情上來是否可以説，沒了自身健康，還能剩下什麼！

“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的話不是笑話，多數人可能都無償品嚐過這種滋味。我們雖然希望有一口好牙，希望身上沒有一點疼困，但自然規律任何人都違背不了。大山大海都在改變，萬里長城都能被孟姜女哭塌，哪裏會有永遠強固的東西呢！我們能做的，只有盡力讓健康長久、讓牙齒堅固－－至少讓牙疼少一點來、晚一點掉，讓生活質量儘量保持到較高較好水平的時間長些再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