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百分百女孩雜文隨筆

蓮，你扎馬尾的樣子真的很好看。

A原野

我在商場的太平洋咖啡店沙發上醒來，拿開蓋在臉上的書本，看玻璃窗上雨珠劃線。如此説來，上一次來此處也好像下雨來着，與一個百分百的女孩兒，分享了一個百分百憂傷的故事——

你呷了口咖啡，忽然開口説，確實傷感。現實總不完美。

這時雨停了，光線照射進來，灑在你棕色的長髮上，灑滿你白皙的脖頸，如光潔的瓷器讓人心旌搖曳，無法挪開視線。你轉過臉捋起劉海，褐色的雙眼定定地看向我，於是我慌忙看向別處。

你説“我麼，但願不會這樣”

當然不會，我們認識已久。

你每一次自己做好計劃獨自旅行，每到一處都能將生活安置妥當，

因為你是一個很要強的人，從來要求完美，是一個百分百的女孩兒。

在畢業之際已順利考上公務員，就是那樣優秀。

我們保持聯繫，在深夜與清晨，在坐火車出差的途中，在回公司的路上，白天，夜晚，我時常會想：

休息天的你在做什麼呢，我想象你一個人待在房間裏，看天空和雲朵，穿着淡藍色的連衣裙，呼吸窗外的新鮮空氣；

或者出門上街，走過路邊一朵朵牽牛花，消失在我想象的視野盡頭裏，

當我正在炎熱或寒冷的各地忙碌的時候。

三年了，只是每次到最後，習慣地，無法開口。

B蓮

從宜家抱着一堆木頭出來，我實在走不動了，坐在漕溪路路口廣場的草坪上，看着來往不息的車輛，大腦一片空白。

也許我已經發現這是一個愚蠢的決定。只是急切地想用物質填補內心的空洞。

我拖着箱子，沿街打電話給你，告訴你我辭掉了公務員。另一端長時間的沉默，能感覺到你的情緒，隨後你悶悶地説，我馬上到。

很清楚是自己的問題，我總能很快地上手工作，卻始終無法適應辦公室的生活，又很快地離開，毫無徵兆。

你趕到我家，將一片狼藉的20平方米租房整理乾淨。搭好書櫥，開始用冰箱裏僅剩的一些材料做晚飯。一直幻想如果你是我的男朋友，但我不知道你是否對所有的女子都是如此温柔，也從不開口問起。

就像是幻覺，害怕一旦開口它的魔力就會吹散。我只是靠着廚櫃抱膝坐在地上，看你的背影，感受這一刻的漫長與靜默。

我想起你對我説的那個故事，女孩兒在愛情和事業重重受挫之後告別她最好的朋友去遠途旅行。

每到一處，便開始寫給他明信片，信寫得都不長，瑣碎的，一些片言隻語，她想象在他的房間裏越積越多的紙，像無聲的雪片。

有時明信片沒有文字，在背面附上她的照片，只是背影，坐在堤壩上，台階上，看着遠處，像是訴諸一種心情。

最後一次她寫到：

你坐飛機的時候遇到過亂流嗎

人們都很緊張，前一天晚上睡得很差，當亂流將我們騰空而起的'時候，我抱着空空的揹包，感到暈眩和悲涼，每一次來去，都只有一個人，沒有人送別。

或許是我太驕傲吧。

終於他説：“回來吧，我在這裏。”

地鐵裏的燈光慘淡，投放在她臉上，看見車窗裏面容憔悴的自己。他説“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悽然地咧開嘴微笑，嗯。

想到這裏淚水不禁流了出來，在仲夏的深夜裏，感覺自己糟透了，無可救藥。

C

如果你拿着航空相關單位的折價機票，一定會和我一樣早早地坐在候機樓裏，除非你想被工作人員告知沒有位子了。

喝着咖啡，巨大的玻璃窗外光線從機翼上折射過來。內心安然。至少聽上去不錯。

我這麼早到還有另外一個原因，蓮説今天早上有她負責的航班，她問好我在哪個橋位以後故意嘖嘖嘴，説給我準備了一個surprise.

到七點的時候她忽然打來電話，“你往旁邊法航的橋位看！快點兒。”

我貼着玻璃，蓮站在機坪上，穿着航空公司商務代表的制服，反光背心和黑色修身西褲，扎着馬尾，使勁地朝我揮着手，應該是剛剛結束一個航班的交接。相比兩個月前她的氣色好了很多，百分百？我想應該是，從來都是。

那一刻我們都笑了，融化在晨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