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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王小波

想到王小波

    閒來又把《萬壽寺》拿來翻了幾頁,想到王小波辭世已有3年多了。

97年的某春日下午,我在圖書館裏光明日報的新聞欄中看到王小波猝然離去的消息,便出來給遠在國內的女朋友打電話。王小波是我們兩人一起讀過的3位中國作家之一,另二位分別是阿城與王朔。所謂一起讀過,意思是把一本書攤開,輪流讀上一段(當然,我費的口舌總是略多),或是兩人都不作聲默默地看,翻頁。這種閲讀方式使王小波成為對我們具有私人性意義的“非一般”作家。

這世界總是如此。王小波的身後熱鬧非凡,許多人在道聽途説之後火速找來他的××時代,雜文隨筆,翻閲之後慨歎一番天妒英才,竟成絕響,並且不遺餘力地為把王小波“炒”得更熱而添柴鼓風。王小波在生前的最後幾年內已頗有名氣,但還遠不及死後哀榮來得洶湧澎湃。我比較討厭的是這種人,他們甚至是在97年以後才開始讀王小波,他們的閲讀行為是一種對時尚亦步亦趨的虛榮。現在,差不多的情形又在衞慧身上重現。我並無詛咒衞小姐短壽的險惡居心,而且“寶貝一出,誰與爭鋒?”也許正是衞慧的終極關懷。我只是感慨於眾多跟風高手的身法之快捷,心思之靈巧。評判一個藝術創作者,需要對他(她)的長期關注和深入瞭解,而非一旦某人某作風生雲湧,立即以專家之角度立場或激賞或痛罵,或引為同道,或視之宿敵。

我初讀王小波是93年左右,單行本的《革命時期的愛情》。巧合的是,當時還在讀加西亞-馬爾克斯的《霍亂時期的愛情》。有時會拿起來隨意看幾分鐘,好像服一兩片藥的感覺。我的理論是要麼讀非常好的'小説,要麼讀臭不可聞之作,兩者的共同效果是會激起我的寫作靈感和慾望。前者使人要努力做得更好,後者教我相信無論如何不會比這更糟。

王小波無疑是屬於前者之列,但在他的作品中,我最喜歡的是不大為人重視的《萬壽寺》,可以從中汲取到許多營養,特別是他的語言風格體現出現代書面漢語的真正美感。而王小波的坦承“師門”更是深得我心。他鄭重地向王道乾等老一輩翻譯家致敬,感激他們在創造美的漢語方面的非凡貢獻。這應該是無數讀者都必須表達的心聲。被王朔稱為文字“有時彷佛出自上帝之手”的作家,也是我為之傾倒的孫甘露亦曾專門撰文談及此節。這樣説或許有些過頭,但絕對有道理--幾十年來,漢語最優美的文學作品可能是那些翻譯成中文的外國文學。像王道乾譯的杜拉斯的《情人》,噢,絕對的經典,你只能歎服的份兒,心裏或會跳出個荒唐念頭:恐怕法文原版的也不會這樣美妙。

當然,我這樣説是會遭到嘲笑的,驕傲的法國人更要光火,一個只會講“Bonjour”的家夥居然敢談論偉大的法蘭西文學?然而,那些以精美漢字出現的《追憶逝水年華》、《愛的荒漠》、《暗店街》……真的令人充滿熱愛和敬畏。有次在網上,一位叫“豈不痛哉”的老兄説在世界上有些人會因他們的共同愛好而建立起一個祕密組織,這是個好主意,教人想起博爾赫斯的世界代表大會。我們就可以聯合起來,並且在這個無限大的小圈子當中,將永遠給王小波保留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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