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了上帝詩歌

我不是上帝，但我看見了上帝

起碼是上帝的影子。他不是長髮披肩

也沒有長着草一樣蓬鬆的鬍子

他的身體頎長，雙臂雙腿輕靈

他比山羊略瘦，不修邊幅。他經常是

不事聲張一絲不苟地幹些

莫名其妙令人費解的事情

他倒騎着一頭豹子，在荒原上

奔跑。他倒立在草地上看雲，看鳥和他

在雲頭上唱歌。他和富人一起打牌

用贏來的錢為窮人買酒。他和一羣天鵝

跳舞，他給一羣小鹿朗誦詩歌。他和猴子

比賽看誰先撈到水中的月亮

他站在夕陽中，和象羣家族一起

為一隻死去的小象默哀

他偶爾彎下腰來，拾起掉在地上的

半成品小人兒，並不斷地為它們吹土

他在北風呼號的'荒原上，追逐鬼一樣

奔跑的蒿草。他目睹了一些官吏將百姓

的頭割下來，墊在自己的腳下去夠樹上的果子

他遇見一些人酒足飯飽後，駕着寶馬

一邊追趕落日一邊大聲罵娘

歲月如一根脆弱的枯草，在一堵殘牆下

晾曬着。上帝突然大笑起來，然後又陷入

沉思。他走近河邊和水説話，他把

爬到馬路上的蚯蚓送回草地……最後

上帝站在一座高山上，用他有力的大手

輕輕撫摸人類的頭顱，頭顱頓時化作

閃閃發亮的晶片。一陣大風過後

天地間紛紛揚揚，如一場堅硬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