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樹散文

我在書櫃裏偶然遇見了一本很舊的書，從來沒有讀過，我好奇翻閲驚奇的看到一張照片，是小時候的照片，我以一棵合歡樹為背景笑眯眯的一張照片。

在農村，人們講究在自家院落種上一棵樹，這些樹往往象徵着美好的寓意，比如棗樹寓意早生貴子，榆樹寓意年年有餘。而我家卻有一棵很大的合歡樹，那棵樹要兩個成年人合抱才能全部圈起來，有三四層那樣高。我小時候問父親這樹哪來的，他説不知道，問我奶奶也説不知道。也就沒人能給我解釋他為什麼寓意而存在。但它的確就這樣存在着。

合歡樹每年6月初就開花，每當我回家時，先是聞到合歡花的清香，再由着清香吸引着我找到那棵樹找到我的家。那些花沒有花瓣，只是一根根針狀的蕊組成的絨球。遠看像是樹上有一把把小小的粉色扇子。當花落下的時候，我一定還來不及仔細觀察她在空中的姿態，他就已經躺在我的腳邊。夏日的午後很多女孩子們會蹲在地上撿起一些還精神的落花製作香包。而晚上這書上對生的葉子會合抱起來，就有了象徵性愛情的依據。相傳有個很悽美的愛情故事。不過我已記不清楚。現在的城市中他只用來美化環境。

1976年，唐山發生了地震，我的家鄉也有震感。村裏的人分分離開了家在家門前乾淨的.空地打起了草棚居住。學校也不敢讓學生們在教室裏上課，組織到户外一些安靜涼爽的地方上課，至今想來，那段時光是很有趣的。家人把常用的東西搬出來，而家門前的合歡樹依然在那裏，她延展出去茂盛的枝幹像母親的臂膀守護着孩子一樣守護我們的房子。過了半個月，也沒有村民們擔心的房屋倒塌事故發生。於是我膽大的舅舅帶着一家人第一户住回家裏。住回去的那些日子，舅舅舅母睡在大牀上，讓兩個孩子睡在牀下。他們帶着勇敢的愛保護着他們的孩子。有他們為例，漸漸的，人們都回到家裏住。學生也回到教室上課。

多年之後父親決定把一家人遷到方便的城鎮。我們就此離開了生活好幾代人的老家，和那棵合歡樹。幾年之後奶奶去世了，父親有按照奶奶的囑託葬在老家。回鄉的時候，我已和這片土地分別許久，家鄉的親人熱情好客，款待了許多天，離別之際。我和父親回到老家的房子，那房子在10年的風雨洗禮下早已經頹敗不堪，可屋前的合歡樹還在鬱鬱葱葱。我長高長壯的身體讓我的腦海裏突然沒有了小時候它可以遮蔽天空的龐大感。臨走的時候我望着祖屋的方向，直到連那棵樹也消失在眼中。

有人説家裏的樹是第一個知道你回家的，也是最後一個木揍你離開家鄉的。

我卻説家裏的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把歷史從頭見證到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