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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孃家我的根散文

故鄉,孃家我的根散文

離開家鄉,來蘭州已經近二十年了,有人問我:家在哪裏?

故鄉,孃家我的根散文

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天水—新陽

朋友之間偶有人問起,最近回家了沒有?

我的第一印象還是我的故鄉,我的孃家——新陽。

晚上做夢,依然是故鄉的小路,家鄉的親人朋友。和朋友聊天,喜歡説起家鄉的山山溝溝,家鄉的父老鄉親。和老鄉相見總會提起兒時鳳凰山上摘松子,渭河邊上撈蝌蚪,寺嘴山上轉經樓的趣事……

有時老公和我提起,過段時間該回趟老家了(婆婆家)。我的第一反應還是回新陽。這引得老公很不高興。

至此我才明白,原來我的故鄉、我的孃家已經在心裏深深地紮了根。

新陽——我的故鄉,是天水的一座有着深厚文化底藴的文化古鎮。這是一個經濟相對落後,文化卻異常發達的地方。不用説我國文壇泰斗霍松林先生,也不必説全國著名的評論家雷達先生,更不用説享譽全國的畫家郭克教授和贏得國際書法大獎的温子安老人等,單就是小字輩中,有習文練舞的、舞文弄墨者數不勝數。毫不誇張地説,新陽文化是天水文化的一枝奇葩。再説新陽的地理也是得天獨厚。南有展翅欲飛的鳳凰山;北有傲視羣山的五龍山,渭河象條玉帶環繞流過。這真是一個讓人魂牽夢縈的地方。

不用説故鄉的名山名水,名人名士,哪裏更是生我養我的故鄉,哪裏是我從小長大的家鄉,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回憶,最親的人、最牽掛的人都在哪裏,我怎麼能夠忘記?

每個人的童年生活都是難以忘記的,我們那個時代的童年生活則更為有趣了。一提起童年,那種童真、童趣、童樂的畫面總會浮在面前。

小時候,我們同村同隊同齡的小夥伴就有十多人,在一起玩各種遊戲:女孩在一起玩:跳繩、跳皮筋、跳方、打沙包、踢鍵子、抓骨頭、開交交;和男孩一起玩:彈杏胡、辦辦呆、擠麻子、當親親、叼雞娃(老鷹抓小雞)……等等。哪時條件雖然很簡陋,但我們別出心裁,能玩出很多花樣。而且我們總是樂此不疲。更為有趣的是,我們小孩子一起學唱戲。學着大人的樣子哼哼唧唧唱秦腔,學着舞台上戲子的臉譜,打花臉。有幾個男孩子,偷着用紅墨水打花臉,結果洗不下來,一連幾天臉都象猴屁股一樣,遭到大人的訓斥。到現在想起都覺得好玩而又好笑。

另外,和小夥伴一起拔豬草的種種趣事,總是讓人回味無窮。那年代,家家户户都養豬。大人忙,就將拔豬草這樣的光榮任務交給我們小孩子,我們小孩子總是樂於受命。不用説拔草有很多的樂趣可言。我們可以抓蛐蛐、鬥蟲蟲,脱掉衣服撲蝴蝶。更為有趣的是,偷着燒吃麥穗、黃豆,洋芋。洋芋不容易熟,我們最喜歡燒黃豆吃。找一些柴禾,拔幾株黃豆苗,扯掉黃豆苗上的葉子,只剩下黃豆莢。放在火上,燒得闢裏叭啦,一會兒我們便吃起來,吃得滿嘴、滿臉的黑灰,卻吃得津津有味,那香味至今無法忘記。

農民是辛苦的,幹農活是艱辛的。然而小時候的我,或許是在哥哥姐姐的庇護下長大,農活幹的不多,尤其是沒有幹過重體力的農活,所以偶爾幹起,也體會不到其中的辛苦,而更多是一種參與的樂趣而已。

小時候,麥收季節是一年之中最忙的季節。我們小孩子地頭給大人送水、送“乾糧”(早飯),之後在地頭撿麥穗。趕茬的時候,我們往大人挖開的小窩中扔洋芋仔、擺煙苗,或給栽好的煙苗澆水。記得長大了一些,小哥帶着我,教我除草、翻地、割麥子等農活。雖然很熱、很累,但能幫大人乾點活,心中有種小小的'成就感。還有好多農活,都在哥哥的指導下邊學邊做。哥哥的脾氣好,引得鄰居羨慕不已:“你看看人家兄妹,從不吵架,也不爭嘴,讓人多羨慕呀!”鄰居誇着我們兄妹,我心裏甜絲絲的。

父母親在世的時候,因父母親的健在,我的一切牽掛和思念都在;

記得還未成家的時候,每年春節,我都從蘭州要趕到新陽過年。那時在蘭州打工,再苦再累也不怕,只要一想到春節能夠和家人團聚,心裏總是熱乎乎的。每年的臘月二十七、八,從蘭州我們坐十二個小時的慢車,才能到新陽。回到家,坐在家裏熱熱的土坑上,和母親拉着説不完的家常話,和哥哥、姐姐圍在坑桌上喝着母親釀的小米酒,看着侄子、侄女一起玩耍戲嬉的場景,我陶醉於這種親情的氛圍之中。

現在我的父母親雖然都已相繼去逝,但他們的墓地還在。我一母同胞的哥哥、姐姐及親人大多都在哪裏,我的牽掛、我的思念以及我的回憶依然在哪裏。

我的思念依然鮮活着!

現在春節回家,哥哥、嫂子、還有侄子,侄女……都來接我,當我下車第一眼看到親人和侄子小輩,心頭暖烘烘的,眼睛總是濕濕的,有種想哭的感動。

當在外面拼搏累了倦了的時候,我就想:當我有一天老了,我就回老家。在老家的果園裏,種菜種花,安度晚年。我曾給哥哥提起此事,哥哥笑着説:“那好呀,我三源裏的果園就交給你,由你來務”。我高興地笑了,樂了。

我們兄妹多,卻特別和睦。年長的哥哥姐姐,論輩份是我的哥哥姐姐;論年齡,卻做得了我的父母。他(她)們凡事照顧着我,讓着我。由於年齡的差距,我們之間也就顯得有些疏遠了。只有小哥比我大七、八歲,我們相處時間最多,也最好了。小哥知識頗為淵博,興趣廣範,吟詩作對,酷愛武術,痴迷於書法,人緣又極好,在我們村頗有影響力,對我的影響就更大了。記得小時候,四、五歲時,哥哥就教我背好多唐詩宋詞,在同齡人中頗為自豪。八十年初,我竟然纏着哥哥,偷偷跟他學武術。當然,我不是那塊料,現在想起頗為有趣。

我的大姐年齡比我大很多,對我最為照顧。我們走在一起,不認識的人都以為是母女。其實,我和大姐名為姐妹,實則情同母女。有時這種感情甚至超越了母女,使得外甥女有些“嫉妒”和“不滿”。想起這些,我心裏一直暖暖的、甜甜的。

提起故鄉,就不得不説説對家鄉小吃的回味。

不用説家鄉的蕎麪涼粉,圈圈油餅,就説説家鄉的漿水面。用蒜片和紅辣椒熗漿水,再炒一些韭菜放在漿水裏,調上辣子油。紅紅的,綠綠的,清香的漿水面,老遠就引得人的肚子咕咕叫起來。尤其在夏天,吃上兩碗漿水面,那真是再好不過的美味。

家鄉小吃很多,牽人胃口的也不少,最不能忘懷的卻是媽媽做的饊飯。至今每隔一段時間,尤其是大冬天或下雨天我就想起媽媽做的饊飯:在大鍋裏,倒上水,放些洋芋,把水燒開,洋芋滾得綿綿的,用磨細的包穀面一把一把撒在鍋裏,一邊撒一邊攪,直到稀稠差不多,再用細火邊燒邊攪,做熟後再放些酸菜。如果切個黃蘿蔔做或炒個辣子做下食,那太好吃了。大冷的天,吃上兩碗熱乎乎的饊飯,全身都暖烘烘的。我上學,有時趕不上吃饊飯。媽媽就特用一個陶瓷的小盆,把饊飯裝在裏面。等大家都吃完飯後,媽媽把饊飯連同陶瓷盆“坐”在灶膛裏,用灶膛的餘火温熱着。等到我放學回家,那饊飯別提多香了。陶瓷盆下有一層厚厚的呱呱,卻不焦,吃起來最香了。我往往用筷子一點一點刮下來,直到颳得乾乾淨淨為至。那個香真的難以言表,至今想起來,我都流口水。離開家鄉後,我也做過好多次饊飯,在煤氣灶上不是燒焦了,就是在電磁爐上煮不熟,勉勉強強強做熟,卻找不到老家的酸菜,只能買一些酸泡菜,吃起來自然吃不出媽媽做的那個味。所以我就更加回味媽媽的那個——裝在陶瓷盆裏、坐在灶膛裏、有一層厚厚呱呱的饊飯了。我想:這輩子已經再也吃不到了。想到這些,我的眼睛總是潮潮的,鼻子酸酸的。

老家的這些東西一直到現在牽着我的胃。有些人不解,你怎麼會愛吃這些東西?是的,我自己都説不清。好多年過去了,後來我才慢慢懂了:家鄉飯裏有着濃濃的親情和暖暖的回憶……

出門在外多年,到後來在蘭州成了自己的小家,新陽——我的故鄉又成了我的孃家。連做夢都是孃家,這似乎成了一種戀鄉情結。出門在外的遊子對故鄉的依戀和出嫁女子對孃家的依戀,都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回憶,這是一種深深浸入骨子裏的情結。因為哪裏有太多的回憶,和太多的感動。

記得母親臨去逝的前兩年,一直還唸叨着她的孃家——張家坪,我舅舅莊。奇怪的是,母親哪年已經是八十歲老年痴呆症的老人了,竟然把我舅舅家的好多事記得非常清楚,甚至記得她小時候和小姐妹一起玩耍的情景,這令人實在難以理解。母親從十幾歲嫁給我的父親,在我們家已經六十餘年了,尚且不能忘記孃家,何況對於遠嫁他方,長年不在本地的我,對孃家的依戀就可想而知了。

離開家鄉,遠嫁他方之後,才發現,自己的故鄉,自己的孃家才是最讓人牽腸掛肚的,那裏不僅有自己快樂的童年、純純的友情、好多美好的回憶,而且還有含斂不露、樸實無華卻又真正無比的親情………

孃家是女人的根,故鄉是遊子的根。孃家無論貧富,已經成為女人的一種情結;故鄉無論美醜,已成為遊子心中最深的情愫。

新陽——不僅是我的故鄉,也是我的孃家。它在我心中早已生了根,發了芽!

標籤: 故鄉 散文 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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