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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底色藍和白經典散文

生命的底色藍和白經典散文

秋日的早晨尤其的清爽,美美地在故鄉的靜夜睡了一宿,充足而恬靜的睡眠像一場細雨,洗淨了多年在城市裏堆積的風塵和壓抑,站在場院上,温熱的陽光透過泡桐樹的枝葉,漏下片片亮黃,一旦從林立的鋼筋水泥空間裏走出來,轉身之際,發現只有在大自然的懷抱裏,才能深刻地觸摸到靈魂的柔軟處,那一瓣日漸消瘦的記憶之花和清澈如秋空的明朗豁達。

生命的底色藍和白經典散文

上小學三年級時,在書本上,認識了大海,海的一望無邊,海是藍色的……自那時起,常常會仰望藍天,想象着自己到了海邊。我奔跑在淨藍的天底下,大聲地呼喊,盡情地歡笑,當跑得渾身無力時,就滾倒在田埂邊,吮吸青草的芳香,只要一伸手,就可摘到兩三朵藍色或黃色的野花,貼近鼻翼,清香陣陣。閉上眼,幻想自己長大後躺在海邊的沙灘上,風吹亂了我的頭髮;睜開眼,碧藍如洗的天空彷彿就在上方,朵朵白雲如棉花般,攜帶着我的夢想,輕盈地飄向遠方。

那種對藍色和白色着迷的程度隨着年歲的增長,越來越裸露無遺,連自己穿衣服也鍾情於藍,純棉的`藍花布裙子,一直到現在還時常穿着。記得我照的第一張照片,就是穿了一件藍色底子上織着白碎花的棉布襯衣,那一年,我11歲。

當我還在睡夢中時,母親在牀邊叫着我的小名,我睡眼惺忪,模糊間看到母親手裏的一件藍底白花的新襯衣,開心得一躍而起,母親給我穿上新衣服,笑着説,真合身。我低頭扣着那一排圓圓的淺藍色鈕釦,心裏喜滋滋的,昨晚聽父母説,大伯要給我們拍照,所以連夜清掃了屋前的場地,一塵不染的樣子,晚飯後,大大小小近二十個人好像到了過年的光景,圍坐在一起,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動人的笑容。

大伯居住在上海,每次回鄉下,總會帶來一些新奇的事物。我看着他手中的照相機,心中迷惑不解,這麼大一個東西竟然能裝進我們一羣人。大伯笑呵呵地讓我們幾個小孩在前面蹬着,他把照相機安置在一個架子上,嘴裏説着話,手卻靈活地動作着,然後,讓我們都別動,保持微笑,他迅速跑過來,站到剛才空出的位置,只聽見“喀嚓”一聲,大伯説:“好啦。"

大伯又給我們單獨照相,我説,我要和藍天白雲拍在一塊。他笑了,説,好,可是,拍出來的照片是黑白的啊。我再次迷惑,明明這個世界是五顏六色的,怎麼到了大伯的照相機裏會變成黑白的?以致我那張照片上的神情一片茫然。直到後來出現彩色成像的相機,我才解開了這個謎團,原來和大伯的相機無關,和這個世界有關,和人類有關,慢慢地,也就學會了思考,依着一些線索去尋求萬事萬物的神祕之處,可往往會迷途而返,無法真正獲得通向答案之門的鑰匙。

打開我的相冊,有一組照片總是令我歡欣激越,那是年輕時第一次在海邊遊玩拍的照片,天空和大海的藍是如此接近,如此神奇,這裏的藍和白真實得無與倫比,白雲在藍天上不斷地變幻出各種姿態,組合成一幅幅潔淨動感的畫面,或聚,或散,奇妙莫測,面對着這樣恢弘深邃的生命意境,沉靜凝思,有些解讀總在成長中越來越清晰,而那一刻,在個體存在的天地間,年少時的困惑重現,顯得笨拙無能,連一個讚美的詞彙也找不到,只無端地走進了一道謎裏,無法抽身。

記憶中的美,就像行駛在海上的快艇,乘風破浪,給我一種真實的歡樂,靈魂自由地飛翔在蔚藍的天空裏,顧盼的光芒在瞬息萬變的色彩變遷中徘徊,流連。當這種感覺棲息於心靈深處時,覺得還不能完全精準地再現自己的感知,一剎那的最初的感動,強烈得會無法把握幸福的體驗,凝視着震懾心靈的藍和白,一切紛繁自體內剝落。在執筆的遲疑之間,流失了本該噴薄而出的熱情,在傳遞心聲的甬道上,遇見了無數次的夢想和挫折,能體驗的,能明澈心扉的,也就是定格在生命版圖上的那神祕色彩了,其它已經不再重要。

迴轉故里,在欣賞久違的藍天和白雲的同時,更多的是領略多年來被污染了的生命底色,常年在逼仄的天空下生活,忽略了那開闊與透明的藍天白雲,僵硬的肢體在經年累月中麻痺得連自己也不認識,渴望被柔軟而清明的事物包圍,渺小的我需要重拾當年的夢幻和靈性,讓漸漸老去的軀殼注射進新的活力,那麼,即使坐在城市辦公室的窗口,於狹窄的一片,看雲捲雲舒,也會温暖地聯想那藍和白的廣闊悠遠,清明純淨。

走進田野,踩在沾着濕濕露水的草叢中,蔚藍色天空下的大片大片的水稻成熟在望,隱約可聞稻花的香氣,揮手握住一把,似是活了,如青煙浮動飄逸。在這廣袤的背景裏,縱然帶着相機,也少卻了調試鏡頭的念想,只希望自己回到三十年前的光景,肆意地奔跑在田埂上,向生命作一次小小的挑戰,在藍色和白色的世界裏享受生命的美麗,不要任何答案。

標籤: 生命 藍和白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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