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幾許失落,幾許釋然散文

有些話，有些結局，從毋須開口，已瞭然於心。多一句，便少一份美好。

——題記。

一

下雨了，滴滴答答的雨聲一直在耳邊縈繞。眼眸所能企及之處，均已被雨水澆灌的鮮活而透徹。

仿若連同那顆心也一起被淋濕了；又仿若心被那雨水沖洗的更加清明瞭。

一個人，一杯清水，一根獨凳，有些慵懶，有些木然地歪坐樓台。像是在凝望、守候，又像是在婉嫕、沉思。看着紛紛綿綿的雨絲，聽着雨水聚積儲滿後猛然滴落下敲打低處房屋的叮咚迴響聲。掌心裏那杯清水也隨之微微波動，亦如那一縷心事。

努力地找尋着什麼，終發現都已成過往！

在那一曲《最浪漫的事》欣然響起，當你們牽手踏着紅地毯在我眼前飄過時，我知道，從此我的心裏僅剩下深深的祝福。

別過，卻終是未別；未別，卻終是已別。

二

一週前的黃昏，收到你送的那束花，隨即，也收到你結婚的消息。那一霎，我的笑有些僵硬。“恭喜你！”然後，鎮定地微笑着，看似面向對方，可自己知道，未曾迎視過對方那複雜的眼神。臨走擦肩時，卻還是忍不住迎合，僅僅幾秒時間，卻足以讓心後悔許久！如果，每件事都有早知道，便就沒有了後悔一説。在那雙眼裏，我看到了無奈、心疼而又夾雜着祈求……

眼睛，是心靈的窗口。我知道，你希望我能在那雙眼裏讀懂那顆心，我讀懂了——那是一種男人該有的責任與無奈。因為有時候感情從來就不是我們能夠完全掌控的。可我覺得那對我來説是一件殘忍而又心酸的事！寧願，自己從未讀懂過。

微笑，轉身，擦肩而過。那樣的擦肩心情是紛亂而沉重的，但腳步還是向前移動着，因為沒有理由再停留，哪怕是一分一秒。那時，朦朧的雙眼是看不到花的嬌美的！只是看到花上那張黑白分明的紙條：真愛永存，我們的愛永不磨滅！

我咧嘴笑了，那是對自己的一種嘲笑！儘管我們彼此深深記掛着，但終究已錯過；不管我們那顆心還為彼此留了多少空地，而那個時候，那種話對我來説，不是一種安慰，而是一種傷害。我甚至感覺那對我來説是一種諷刺。

如果説，曾經你讓我所有的心語在紅塵裏凝聚成煙，那麼，那一刻，那些煙已將我整個身心淹沒；如果説，曾經你給過我陽光，如今，它卻已深深刺痛我的雙眼。

你可知？你那最後的温柔其實如刀，讓我不知該還你怎樣的微笑？恍惚中我覺得——所有的一切，只是我一個人的天荒地老！

三

一晃，我們從校園離別五年；一晃，重逢已兩年；一晃，又是你牽手她人走進那神聖殿堂的一週後了。

從來，我覺得時間沒有如此快過；從來，也沒覺得時間如此慢過。

離開你時的無奈，再次重逢的欣喜，你牽手她人時的失落，失去愛人的痛苦，被你擁着時的糾結，在你親手鋪的温暖被窩裏一個人睡下的心酸……發生在這七年來的一切，像是一晃而過，卻也像是翻越千年那般！一幕幕起起落落，所有的離別、再見，歡快、隱痛，遠的、近的，畫面重生到令自己唏噓！

我曾多次幻想，深深渴望，如果能和你再見面，給我最後一個擁抱，圓我殘缺的夢。可當真的再見，所有的一切不是圓夢，而是在殘缺處多碎落了一道傷口，更深，更寬。

有人説：人生中，有些人需要爭取、珍惜，有些人需要深藏，而有些人需要遺忘。

而我卻像是打亂了所有的秩序，錯亂到揪心！我終於明白：過去的一頁，能不翻就不翻，翻落了灰塵只會迷失自己的雙眼！

四

思緒，順着雨珠綿延，合着雨珠墜落、慢慢沉溺。或許，在一個人的空間裏，雨原本就是勾勒往事最無法抵擋的誘惑。

你，那個我清純時代的初戀，那個被歲月風塵吹散的有情人，那個兜轉中再次有緣重逢卻終究錯過的無緣人——是否我曾真正擁有過？

我，該與你牽手時，一雙手被生活的大山壓住；那份情該深藏的時候，往日的'遺憾在心海卻如水藻那般，無法抑制地浮出水面；到了該遺忘的時候，卻再次重逢……

多少年了，走過情路宛轉，聆聽過歲月無數或悠揚、或悽迷的聲音。而你，還是會在某個寂寂的夜裏，或某個落雨的黃昏，隱隱地在我心裏淡入、淡出；淡出、淡入……拿不走，抹不掉。

終於，還是親眼看着這麼多年來的那份幻想破滅。如一縷青煙，被歲月的風塵吹散！

一週以來，我都讓自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或憨憨地笑着，或沒心沒肺地説着……因為，我是一個從不喜歡將脆弱袒露的人。只是，某一時，某一刻，眼淚就那樣無法阻擋地湧來，不聽招呼地在我眼睛裏迴旋，滴落。

只希望有一日，那所有的心事，都能被那一顆顆滴落的淚稀釋，從而淡然……

五

“想哭時，就哭吧！有些時候，眼淚並不是一種軟弱的表現！”這是一位經常打我、罵我，卻也很貼心的姐姐對我説的話。

淚，在那些人難眠、心難靜的夜裏紛紛，我能清晰地聽到一種滴落的聲音。如這個午後，紛綿的雨滴。

我們的愛情，無法拒絕的開始。無法抗拒的結束！

故事打上了句號，而那一縷心事卻還是尚停留在逗號裏。忽然間想起“好心情”一位姐姐——紛飛的雪筆下的《搖窗記》中有段話説：“一個窗口就是一個故事……我相信，每一扇窗子都會為我們關閉痛苦的過去，開啟一段明媚的未來……”

我忽然間明白，昨天的一切是否真實，或許已不再重要。會有屬於我的那個他和一個燦爛的明天！

有些回憶是值得一輩子去紀念，但時間終究回不去了。我想：我會待在自己最合適的地方，安逸地生活。

戀愛不再，情誼尤存。唯有祝福，真誠的。

我想，未來，在那些炊煙升起的日子裏，我們還會是遇見一笑而過的有緣人。

注：寫於2011年淺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