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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散文

夏至散文

站在夏至的始端,從立春走來,一路雨水,跌跌撞撞走進驚蟄。春分過,清明來,穀雨時節。立夏,人生最是精彩。

夏至散文

夏至散文:又是一年夏至到

日頭高照,又是一個大晴天,窗外的嘈雜聲讓我再也無法繼續睡下去,慵懶至極的我,在這段無所事事的日子裏,總是懷舊並憶念那些隨風逝去的歲月。

而這些過往,在記憶的篩選下,終於沒能全部留下。反而那些艱苦的抑或刻骨銘心的事情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像近日這些平常的日子,還是隨風飄散了,沒留下丁點痕跡。

想到此,我不禁害怕起來,人的一生不在乎曲折坎坷,所忌諱的恐怕就是這份慵懶和無所事事了。而今天,日曆上赫然寫着“夏至”兩字,我知道,時間雖然看不到,但它卻如手中握緊的沙子,握得越緊,走得越快。因而,我想在這樣的日子裏,為自己寫下點什麼,也好讓以後的我回憶起這段時光時,有所憶念。

夏至,在二十四節氣中很早就被確定了,公元前七世紀,先人採用土圭測日影,確立了夏至。而夏至也是一年中白晝最長的日子,如果用夏至打個謎語,那麼,謎底便是“日久天長”了。在最北端的漠河,白天有近17個小時,而杭州,也有近14個小時的時間。

雖説夏至不是一年中最熱的,但古人有感夏至的漫長,索性放假一天,祭祀、會友、宴飲,再吃一碗過水涼麪,因而有了“吃過夏至面,一天短一線”的説法。

而於我而言,記憶最深刻的莫過於這個時節是蟬蛹出洞的時候。若是能下場雷陣雨,我就可以抓到很多很多的蟬蛹。小時候,我會跟着我哥一起,在家前家後,南村北舍,小河邊,柳樹下去找蟬蛹的蹤影。雨後鬆軟的泥土被蟬蛹的爪子刨開,露出一層薄薄的土,有些就直接爬出洞來,很像關雲長水淹七軍,所有的“敵人”都漂浮起來。傍晚時分,我們拿着手電筒往樹幹上照,許多爬到樹幹等待蜕變的蟬蛹就成了我們的囊中之物了。待我們抓了足夠的蟬蛹,回到家中就把它們卡在篩子下,第二天的早上就會有很多嫩嫩的新蟬了,而金蟬脱殼的“奇蹟”,就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悄悄發生。

抓蟬蛹的時候,最有趣的就是和村裏的土雞,樹上的鳥雀,四周的青蛙、癩蛤蟆爭搶了。如果慢了一步,蟬蛹就會成為它們的美餐。有時候,沒有下雨,很難找到蟬蛹,我們就尾隨這些動物,然後在它們找到蟬蛹的時候,突然襲擊,把它們趕走,劫掠下來,真真上演了一場“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好戲。

蟬蛹有很高的食用價值,我們抓到蟬蛹總喜歡在蜕變成蟬後,洗淨,放到碗裏醃漬,然後在滾燙的油鍋中煎炸成焦黃,而這一工序就完全交給母親掌握了,母親總能施展高超的廚藝,把蟬煎炸到最舒適的口感,然後,看着我們哥倆貪婪地咂巴着嘴。

小孩子總是愛吃的,我們小時候家裏窮,沒有大魚大肉的口福,就只能靠這些易抓的野味來打打牙祭了。這在當時,可是我們舌尖上的美味,金不換的。因為那時候很多人都在抓蟬蛹,到後來我們能抓到的就越來越少了,偶爾能有個一兩隻也算不錯了,吃不成煎炸的美味,我們就發明了新的吃法,把蟬蛹串到鐵絲上,放到爐膛裏考着吃,所以,這個時候,我們總是積極地爭搶燒鍋,母親也洞若觀火,聽之任之,好歹省卻了自己燒鍋的麻煩。

《禮記》中寫道:“夏至到,鹿角解,蟬始鳴,半夏生,木槿榮。”夏至,陰氣生而陽氣衰,鹿,感受到了陰氣,頭上的角開始脱落下來;蟬蛹,感受到陰氣,也匆匆忙忙的爬出洞穴,爬到樹的高處,蜕變成蟬,開始一夏的鳴叫;木槿花在此時盛放,欣欣向榮。

夏至到了,夏天也就下去了一半。如今生活在城市裏,再也沒有抓蟬蛹,捕蟬的機會了。這些美好的記憶,也隨着流年刻入了我的回憶。

城市中,最多見的就是路邊的木槿花了。無論是乘坐公車,還是獨自出遊,路邊那燦若雲霞的木槿花總是讓人心情舒爽。紅的,白的,粉的,夾雜在路的兩邊,給炎熱的夏帶來了心情上的涼爽。我是愛花的,尤其是喜歡那些嬌而不豔,淡而不濃的花,木槿就屬於此類。而江浙的氣温、空氣的濕潤都是最適宜木槿繁殖生長的,所以杭州的路邊木槿已經成為一種特色。

去年夏天,我每天早上乘坐公司的班車上班,每天晚上乘坐公司的班車下班,那輛紅色的大巴車並沿途的木槿花,就是我那段時間的最深刻記憶了。我雖愛花,卻植物知識太單薄,很多熟悉的花草都叫不出名字。甚至,有一段時間,我總把夾竹桃和木槿搞混。

記得一個黑雲壓城的傍晚,我坐在班車上,與一位女同事聊天,那時節她剛去完雲南,當我問及雲南遊的感受時,她便難掩激動之情,滔滔不絕了。從西雙版納到麗江大理,從玉龍雪山到瀘沽湖畔,然後時空也顛倒了,從紹興古鎮到西柵夜景,從所見所聞到人文地理,口若懸河。而我也在她的感染下意興十足,羨慕之餘便好生嚮往。

但我也總是能在聽別人故事的時候,想起自己的心事,於是漸漸寡淡起來。看着窗外路邊的花團錦簇,便沒來由的開始神傷。我,一個出生在小地方,十八歲離開縣城,二十四歲第一次乘坐火車的人,相比之下,是如何的黯淡無光。好不容易談了對象,又在分分合合間彷徨,終於還為種種的原因天各一方。我甚至分不清窗外的花是木槿還是夾竹桃,這讓我淒涼。

同事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便問我為啥總盯着窗外看。我掩飾道:“我在看花,你知道它叫什麼名字嗎?”“木槿”她説。從此,我便記下了這種花,而那些她説的地方,也成了我的嚮往。

《詩經》中説,“有女同車,顏如舜華”,指的就是木槿花。當然,要説我向往雲南和喜歡木槿花,恐怕最大關聯的還不在女同事的訴説。記得有一天,在塘橋,一曲《彩雲之南》的歌伴舞迷醉了我,於是我便愛上了一個姑娘,也開始嚮往那個叫雲南的地方,再後來,我們在一起,還密謀過什麼時候去雲南玩。再到分別後,她把名字改成了木槿,並沿用至今。而那個關於雲南的夢,卻一直未圓。都説天意難測,後來我到了杭州,木槿又成了我上下班的一路伴侶。因而,我更加忘不了那些在一起的美好,就如木槿的花語:堅韌、永恆的美麗。

夏至日過夏至節,漢代就有了這個習俗,清代之前,全國放假一天。宋代《文昌雜魯》記載,宋代文武百官全體放假三天,回家休息、洗澡、暢飲、娛樂。而女人們,手巧的,則用絲綢繡日月星辰送給心上人,手笨的,就拿赤青黃白黑五色絲絨編成綵帶系在愛人的手臂上。《遼史·禮志》中説,夏至日,也叫朝節,婦女進彩扇,以粉脂囊相贈遣。扇子可以生風,脂粉塗抹,通體發熱後,可以預防痱子,堪比當今的香水。而皇家則拿出“冬藏夏用”的冰,消暑納涼。

這些亙古的習俗,到了今天已經慢慢失傳了,不知道還有幾人,可以在如今的夏至日收到心上人送來的刺繡,收到心上人贈與的脂粉。若如此,那便是最最幸福的人了,通古今,曉歷史,擅長刺繡、女紅,恐怕當今社會這樣的女子也是寥寥了。我想看過《甄嬛傳》的人,都知道皇家夏天避暑,用冬藏冰納涼的細節。那麼,這些通曉古今,懂得歷史,擅長刺繡、女紅的知心人,就大抵可以參照沈眉莊的標準了。

也許是我的思想守舊,但説句真心的話,我怕此生是盼不到這樣的女孩了。至少至今我沒在夏至日收到過任何關聯禮物。所以,我覺得還是吃下一碗麪來得實在些。

《帝京歲時紀勝》裏有這樣一句話:“夏至,京師於是日家傢俱冷淘面,即俗説過水麪是也,乃都門之美品。……諺曰‘冬至餛飩夏至面’。”按照老北京的風俗,每年一到夏至,便要大啖生菜、涼麪,因為氣候炎熱,吃些生冷之物可以降火開胃。這恐怕就是老北京炸醬麪的雛形了。

我去過北京,在今年四月份的時候。北方給我的感覺就是地廣人稀,蕭瑟和貧瘠。當然,蕭瑟説的是城市的形象,北方雖然廣漠,但是一眼過去,能看到的綠意實在太少,相比於南方的綠樹叢蔭,就足見蕭瑟了;貧瘠,説的土地,坐在火車上,窗外白花花的土地,一片燥熱的景象,偶然探出頭來的麥子也顯得無精打采,相較於南方的水系縱橫,阡陌相通,也只能算是貧瘠了。

北京也不例外,雖然北京乃國之首府,卻也只是城市的繁華度高一些罷了。綠樹、河流一樣有着北方特有的蕭瑟和貧瘠,而且常受沙塵天氣的影響,空氣質量也不高。當然,這些粗放的印象在我只去過一次北方的心裏面,卻生根發芽了。

要説我對北京的印象,最深刻的恐怕就算那兩碗炸醬麪了。老早之前就聽説北京烤鴨,北京炸醬麪,但由於經濟實力的原因,我也只能在北京的街頭吃吃炸醬麪,以此來安慰自己去過北京的心。

趙公口長途汽車站出站口左側面大約五百米的'地方,有一家老北京炸醬麪店,就是這家店,讓我前後兩次轉車的間隙吃了面。説來笑話,第一次進去點面的時候,還戰戰兢兢,因為沒有吃過。但心想着不能讓人看出鄉巴佬進城的窘態,於是,硬着頭皮裝作是熟客。幸好,店裏有兩個剛到的客人,於是,我便學着他們的樣子,叫道:“老闆,一碗炸醬麪,小碗的!”

不到半刻鐘的時間,老闆問了一句:“面就要好嘞,請問你的面要不要用冷水焯一下。”我心裏估摸着,既然是炸醬麪,應該跟涼麪差不多吧,於是,脱口就道:“焯一下!”老闆應聲下去。服務員端來一個托盤,四個小碗,分別是黃瓜絲、毛豆粒、蘿蔔絲和炸醬,緊接着就是冷水焯好的小碗炸醬麪。

鄰桌的客人要的是大碗,只見他“噌噌”兩下,就把幾個涼菜澆下,然後又把炸醬和下去,開口大嚼起來,那叫一個香甜。可是我剛剛吃了碗涼皮,此時看着眼前晶瑩剔透的面,竟然沒有多少食慾。於是,便不着急,慢慢品嚐。先用筷子挑起一根白麪,嚼在口中,果然爽滑筋道。然後,在逐一嚐了下各色小菜,黃瓜絲、蘿蔔絲、還有不知道生熟的毛豆粒,吃在口中,沒有一絲特別,我想着,大概老北京的炸醬麪,除了面還有點特色,大抵其他的也是騙人的了。

當我終於把小菜倒進碗中,澆上炸醬攪拌後,嗯,果然不一樣,香甜可口。剛還不覺得餓的肚子便“咕咕”叫了起來,於是乎,不是吃麪了,而是像喝一樣,三兩下便完事。

等我回程經過那裏時,忍不住又進去叫了一碗炸醬麪,這次也真的從生客變成熟客了。即使到了今日,我還回味這那個味道,面,爽滑可口,醬,香甜美味,配上單個品嚐不怎麼樣的小菜,和在一起,就成為一道十足的美味,關鍵還價格公道。所以,久久不能遺忘。

而今賦閒在家,懶散地生活着,一面籌備以後的事情,一面又免不了擔心。而今日夏至,想想這些似是而非的往事,便使得這份懷舊情結愈演愈濃了。

吃着碗裏剛剛煮好的面,一根根拉起來的,已經不僅僅是面了,更有那些牽扯不斷的回憶和濃濃的相思。

又是一年夏至到,我落筆寫下了這段文字,就像影片在放映自己的昨天,而這些,都已隨着歷史的風消散在昨日的夜空,如那一江煙花,璀璨、炫目卻不知所往。直到塵埃落定的那一天,或許才會厭倦流浪,找出回家的方向。

農曆癸巳年五月十四日,夏至,記。

夏至散文:夏至思春

一雙好的眸子,一顆處變不驚的心。盛夏。大多數人選擇在這個時段,掄一扇枯葉或是持一碗濃茶,慢搖,輕咂,傷春悲秋。

昂首念春,春來春又去,俯首思秋,秋去秋又來。夏。與淒涼無緣,與悲傷無染,四野青葱,不再空白,滿是激情。禪坐如鐘敵不過汗流如柱,劃過嘴角的鹽味,讓我夜夜濕枕,日日失眠。

巨大的温度包裹着樓體,白晝讓人窒息。人羣緩緩蠕動,像戰後的哀鴻,拖瘟帶疾,一步一苦行。不知道哪一刻,死神拄着魔杖降臨,帶來大片黑雲般的禿鷲,在頭頂嘶叫盤旋。等待死神念過咒語輕揮魔杖,我們發腐的身體被它們鬨然拖走,在空中撕碎,吞食,散落滿地殘骸。

久旱,心與大地同涸,呈着無數裂縫,交錯成龐大的蛛網,粘黏着近日瑣碎,纏繞着無言憤慨。我悸動在網心,滿腹苦汁,無處傾吐。藉着慘白的日光,佝僂着身軀,用毒液刻下“一步錯,則步步錯。” 世事人生之蒼涼不在乎於過程,而在乎於回首的剎那。我希冀的不是轟轟烈烈的感情戲,而是千萬滾滾紅塵中微不足道的温情。有些故事曾經是美好的,只是中途墮落了,又無法折回,只能抱着初衷歸於平淡。往昔皆不過是過眼雲煙,鏡花水月,誰能留的住這落花流水的遺憾?已非初識,豈能同日而語?敵不過反脣相譏,大可緘默不語。不求事盡人意,但求無愧吾心。

眾人期待的甘霖,終究是落下來了,本來焦躁不安的心突然變的安靜。“日中必恚,操刀必割”假着徐徐涼風,告別短暫渾噩,享一時之快。我想説,那並不是麻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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