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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的野果散文

家鄉的野果散文

七月,瓜果飄香的季節。市場上,水果琳琅滿目,色彩繽紛,香氣四溢。我見到了一種特別的水果——黃褐色的皺皺的燈籠狀的皮囊,裏面包着一個淡黃色的圓形果子。看水果的標籤,見上面寫着:燈籠果。我彷彿記得燈籠果是野果,便問老闆這是不是野生的果子,老闆搖了搖頭説不知道。出於好奇之心,我買了半斤。拿了一個擦乾淨,咬一口,嘴裏便瀰漫着淡淡的、清清甜甜的味道。

家鄉的野果散文

這種味道,讓我想起了家鄉的野果。

一、臭花果

小時候,最早認識的野果是臭花果。它是臭花草(又名五色梅、馬櫻丹、臭草、七變花、七姐妹)的果實。臭花草為常綠灌木。高一到兩米,莖枝有短柔毛,通常有短而倒鈎狀刺。呈卵形或卵狀長圓形,兩面粗糙有毛。花形是由多數小花密集成半球形,頭狀花序,每個花序20多朵花,狀似梅花,花期較長,花色多變,初開時為黃色或粉紅色,繼而變為桔黃或桔紅色,最後呈紅色。同一花序中有紅有黃,所以有五色梅、七變花等稱呼。它的花具有吸引蝴蝶的誘因,每當花開時,會有許多蝴蝶翩翩而至。綠樹繁花,常年豔麗。它的果實為一顆顆小珠攢成的圓球形,熟時紫黑色,味道是甜的。廣東一帶的農村隨處可以見到這種樹,以前我家附近的菜園周邊就長着很多臭花草。

記得我讀小學前,那時沒有什麼水果吃,看到臭花果熟了,我就帶着飯盆到菜園邊去摘。較矮處的果子已經被人摘了,我只好摘高一點的,我踮高腳跟還是夠不着果子,就回家拿了椅子來,站到椅子上去摘果子。我邊摘邊吃,吃得飽飽的,嘴巴黑黑的。有一次我不小心跌到樹叢裏,臭花草的毛刺把我的臉和手臂都劃花了,回家還被母親罵了一頓,説我嘴饞。但那時我真的很饞,特別能吃,見到生的番薯、沙葛什麼的,一口氣都能吃兩三個。

二、老鼠拉冬瓜

這名字是母親告訴我的。童年時候,我們鄉下家家户户都有一個草垛。我家草垛是搭在山腳的草地上的,旁邊有一個小坑,裏面長着一棵老鼠拉冬瓜。記憶中,它是藤狀的植物,細細長長的藤,葉子類似心形,果實是個橢圓型的,像個小冬瓜。也許是因為這原因,所以叫做它老鼠拉冬瓜吧。它的果實熟的時候是橙紅或鮮紅顏色的,遠看就像個紅燈籠,很好看。味道很清甜,咬上去有點粉粉涼涼的感覺。它比任何一種野果都要清甜。

也許是物以稀為貴吧。長這麼大了,我就見過這一棵老鼠拉冬瓜。我非常喜歡這棵樹。當時我怕有人發現這棵藤,我用稻草稀疏的把它蓋了一大半,半遮半掩的,為的.是留一點空隙給它曬太陽。我叫母親別告訴他人,母親笑着答應了。

每天我都要去看它長大了多少,看它結果了沒有;當它結果,我天天去看它,估計着它成熟的時間;當看到成熟的果子像紅燈籠般掛在藤樹上時,我欣喜若狂,小心把它摘下來,慢慢品嚐它的美味。

這樹一年才結一次果,每次結果也就只有那麼三幾個,我自己吃第一個,後面成熟的果子我就摘回家給弟弟妹妹吃。

後來那片草地給了學校,種了甘蔗,那顆老鼠拉冬瓜樹被剷掉了,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老鼠拉冬瓜樹了。

三、連地碌

連地碌(又叫地萢),是連地衣的果。連地衣的葉子很綠,老的葉子接近墨綠色。花朵是粉色的五瓣,花蕊是黃色的,有點像山捻花。也許是因為它貼着地而長,像是大地的綠色衣服一樣,所以叫它做連地衣吧。它的果實是圓圓的,像個小小的球。生的時候是青色,熟的時候是紅色,熟透了是紫黑色的。每年夏季時,野外的坡地、草地上,到處都是連地衣。細看,像是無數青色、紅色、紫黑色的小球附在地面,所以我們當地人叫它連地碌。記得童年時候,我經常和小夥伴去打柴。夏天,日照時間長,天黑得遲,我們打完柴,就在草坪上玩耍。或翻跟斗,或練劈腿,或豎倒立。玩累了,就摘些連地碌來吃。

這時,太陽像一個紅通通的火球,慢慢地沉入山後,天邊是一片金燦燦的雲霞。仲夏的風,輕輕地吹着,像母親的手,柔柔地撫過綠茵茵的草叢,撫過在暮色中顯得有點朦朧的連地衣小花。風中散發着青草和小花的清香,令人心曠神怡;我們躺在平坦的草坪上,感受着草地的清涼,不時有蚱蜢跳到我們的身上,一會兒又跳到別處。我們品嚐着酸甜可口的連地碌,越吃越有味。吃過連地碌後,用手一揩,滿嘴紅色或紫黑色。然後,你笑我像烏嘴狗,我笑你像醜八怪,互相逗笑,好不開心。玩夠鬧夠了,大家就高高興興地回家吃飯。

四、蛇萢果

蛇萢果(又叫覆盆子,有的地方叫做“萢”,簕萢),魯迅在《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裏,提到了一種叫“覆盆子”的野果:“……如果不怕刺,還可以摘到覆盆子,像小珊瑚珠攢成的小球,又酸又甜,色味都比桑椹要好得遠。”跟據這些描繪,我猜想它就是我們説的蛇萢果,結果網上一查,證實了蛇萢果就是覆盆子。

蛇萢樹一般長在山坡、路邊和河溪的岸邊。岸邊的蛇萢樹,也許是因為近水,長得特別茂盛。記得有一次,一個炎熱的夏天,我去比較遠的坡地澆水,發現溝邊長了一大片蛇萢樹,綠的葉,紅的果,萬綠從中點點紅,它紅得那麼鮮豔,那麼奪目。看到這果子,想到它的酸甜可口,我就垂涎欲滴,我連忙放下挑擔,快步走到溝邊,先摘了一串紅彤彤、亮晶晶的小球放進嘴裏,頓時一股又酸又甜的味道便在喉舌裏滑過。我迫不及待地摘了一串又一串,口袋裝不完了,我就放到水桶裏。我看到樹叢中間有一串又大又熟的果子,便不顧刺兒劃破手臂,探手伸向那串果子,手剛夠得着果邊的葉子,我抓住葉子,用力一扯,果兒是摘到了,但樂極生悲,正當我為摘到又大又熟的果子而開心時,沒想到剛才的用力拉扯,驚動了樹叢中的黃蜂,突然幾隻黃蜂從茂密的樹葉中飛了出來,嗡嗡嗡,嗡嗡嗡,像小飛機那樣,環繞着我不停地盤旋,然後準確無誤地俯衝到我的臉上,狠狠地紮了“針”,最後飛翔而去。我感到又痛又癢,馬上扔掉手中的果子,抱頭鼠竄,狼狽地跑回家,拿來鏡子一照,裏面的自己腫得像個豬頭,我哭喪着臉着去找奶奶,奶奶見到我這樣,又好笑又心疼,她找來了銀簪,幫我刮啊刮,颳了好長一段時間,我臉上的腫毒才慢慢消退。

打那以後,見到茂密的蛇萢果樹,我都心有餘悸,再也不敢摘中間的那些果子了。

家鄉的野果還有很多,如山捻果,假牡丹果,酸味果,噼啪果等等,這裏就不一一贅敍了。

家鄉的野果,品種很多,味道各不相同,在物質匱乏的年代,不僅為我們填飽了飢餓的肚腹,還為我們的童年生活帶來了許多樂趣,讓人回味無窮。

現在,市面上的水果琳琅滿目,國內國外的水果幾乎都可以買到,但很少見到有野果,偶爾在街上見到有人賣山捻果,曾經買過些許回家吃,但吃起來感覺淡淡的,也不新鮮,總沒有童年吃的那個味道。

此刻是仲秋七月。窗外,一輪明月掛在天空,銀色的月光灑在大地上,似為大地披上了薄薄的紗衣,一切是那樣的朦朧,柔美。沐浴着清爽的晚風,品嚐着清甜的燈籠果,我感到有一種情愫像皓月一樣在心底慢慢升騰,温柔而美麗,那是對故鄉野果的甜美回味,是對鄉村生活的美好回憶,是對童年純真質樸的美好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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