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無可名狀散文

自打年輕時，在電影裏就知道了男女之間有一見鍾情的一説，那時還是上世紀五十年代。後來，逐漸又聽説了日久生情，大多説的是過去的人們先結婚後戀愛。那時，青年男女大多數嚮往一見鍾情。反正，這兩種都説的是談戀愛的事，屬於情感之列。其實，當後來又知道了有的人因為各種原因如失戀、或者相愛之人被一種（權且貼個標籤叫做意識形態）的力量打散，卻因失戀情緒低沉時，只因“一聲歎息後，就得到了愛情”，對於“意識形態”的力量便有了一種莫名的恐懼。覺得情感確是人的維繫生命之靈魂，無論是親情、友情、愛情，都是生命中的火花和一生的光輝。沒有情感等於苟活或者是行屍走肉。但是，唯獨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感覺，無論如何覺得除去親情和友情之外，愛情這個東西，有時確實是一種毒藥！

一見鍾情最早並不是出在現代。古代，雖然有三從四德，婦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是，人為的圍牆總擋不住感情的衝刺。記得清·墨浪子短篇小説集《西湖佳話》就有“乃蒙郎君一見鍾情，故賤妾有感於心”的心理描寫。

一見鍾情，説的是男女第一次遇到、見面，就產生了愛的感覺，就喜歡上了。那是一種浪漫。但是追問他（她）或捫心問自己，喜歡什麼？卻説不出個所以然。有的是對於表達自己的感情在心靈深處弄不明白，也有的是在語言上或者語焉不詳。大部分的人只能是説，哎呦，我第一眼看到你時就愛上了你。可以説，在正確的時間、地點、環境遇到了自己心中認為“對”的人。就如當下女士逛商場，無所事事地隨便逛逛，忽然眼睛一亮，第一樣的感覺：那件衣服真的好看，真的適合我！哦，也是一見鍾情。

説實話，一見鍾情也得補上日久生情，否則，這種結合會感到不那麼牢靠。比如人們談戀愛，總是把缺點遮遮掩掩，頭上脱落了一小塊頭髮、腦門子上有點什麼不太好看，總在見面前弄好頭髮遮蓋住。直到結了婚，熱度減去了，那頭髮也不時常遮一遮了，對方方才發現了一大缺點！短暫的一見鍾情就是發現不了缺點，不然鍾什麼情啊。陷於愛情漩渦中的人使人變傻，也使人變瘋——瘋狂地追求，一見鍾情幾天就同牀共枕，百年好合了。等到天天在一起，才發現真得小小心心地過日子，正因為是一見鍾情，就一定會認認真真地去適應對方。久而久之，日久生新情，其實那是平等的愛，尊重對方獨立人格的愛，補充了一見之情。

怕就怕的是一見鍾情成家後，心中追求享受的多，追求圓滿的多，一旦達不到，愛情退火，仇怨增多，即使金錢無憂，沒有理想的愛情，只能是對於感情的奢侈，也就快樂不起來。如果情緒穩定下來，一見鍾情想百年好合，卻因為經濟演進、家庭結構、文化內涵、生活背景等種種因素之不同，愛情的炙烈火焰像幽靈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愛的時候，放的屁都是香的，這時也就突然變得臭不可聞，點上支玫瑰衞生香，屋子裏還是香不起來，心緒不好，就是俗話説的香加臭更難受了。那時的心緒可以説得上是鍾情紅霞押白鷗，漫將心愛舍不周。屁香幾醒雙鴛夢，唱徹情歌變扁舟。

實際上，一見鍾情大體上都是容貌和形象惹的禍，把這些當成了心儀的人。尤其是嚮往幸福，看夠了文學作品和電影電視劇的年輕人，不論是幾O後，當還年輕時，心中對於一見鍾情的詮釋都是十全十美，殊不知當今中國相當部分家庭還不是在湊活着過的。

愛情的力量是強大無比的，可以用死活來描寫。因此，無論是一見鍾情，無論是日久生情、無論是兩小無猜、無論是偶然相遇，只要都抱着承擔起人性的壓力，就可以不斷地讓本來湊活着的家庭日久生新情。愛情和家庭既是安全的小窩，也是束縛人的城堡，愛情的穩定性有賴於雙方經營好安全和束縛的博弈，使之穩定地成長，即使湊活也得不斷地“湊活”出新的生活，才能地久天長。有道是一起生活便是緣，多念好處多避嫌。凡事終歸我不好，家庭生香得安閒。正如《西泠韻跡》中的蘇小小對阮鬱説的那樣：你傾心，我亦傾心；你愛，我亦愛。油壁車、青驄馬，不期而遇，驚鴻一瞥，然後一見鍾情。這也就是兩者都要多情，才能一見鍾情。即使是有時分開也會做到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關鍵就是“兩情久長”，達到人生若只如初見的境界，與意中人相處，如果不能像剛剛相識的`時候美好而又淡然，沒有後來的怨恨、埋怨，那麼一切還是停留在初見時的美好，才能化腐朽為神奇。

其實，對於一見鍾情或日久生情，都來源人的自己的感覺，不管你想過沒想過，不管你認知不認知，歸根到底是一個對於人的審視、評判、感知、覺悟的綜合，也就是對於人的審美，當然也就會受制於本人的審美水平；對於愛情也就是對另一方進行審美時的水平。人與人是不同的，和對於文藝作品的審美，也有不同羣體而出現不同的結論一樣，有一些侷限性的區別。用在愛情上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情感的確定也就是審美的結論。情感也有隻自己獨特的形式，有着自己獨特的內容，愛，愛對方，不論出於什麼理由，那份情感都是真實的表現。當然除去那些本來就想把愛情遊戲一番的人。儘管你讀了多少關於愛情的書，看過多少愛情的影視，總會形成自己關於愛情的審美觀念，可能天天行進在人海里，沒什麼體會和收穫，當到了你心中意識的範圍中時，你會忽然夢醒，找到了真愛，就是因為你對愛情的審美對象化了，集中體現了漫尋花月已成譜，識得壺中別有天的境地。

因而，一個人對於愛情的審美意識，來源於自己主觀的積累和判斷，來源於對象化了的條件，來源於相互之間形象傳達出的什麼信號。在這裏，和誰也不必討論，自己的判斷就是不必講什麼道理的，也就出現了愛你什麼説不清楚，反正是愛你。所以情感是不能強迫，又是自願的行為，是每個人內心體味出來的，是無法與任何人的或者文藝作品裏的愛情相同的，只能是你自己的。只要是真實的情感，一定是刻骨銘心的。

正是：每説婚姻是宿緣，時空月老把繩牽。慧眼識得配偶美，早戀晚婚不後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