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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叫婷婷的患白血病女孩散文

一個叫婷婷的患白血病女孩散文

寫在前面:一篇舊文,勾起我無數回憶。當年這篇文字發在了一些論壇。如果放在今天,我想將會有更多辦法去挽救小女孩的生命。當年看到的小女孩渴望求生的眼神一直烙印在心底。如果像今天這樣,有智能手機拍攝的話,勢必會持續追蹤報道此事,並會在各大論壇發帖,可能情況會稍微好一些。人生沒有如果,時光不可重來。願小女孩在天堂安息,天堂裏沒有惡疾的折磨。

一個叫婷婷的患白血病女孩散文

昨天是20xx年11月3日,晚上7點45分本地電視台的“身邊”欄目播出了一個患病女孩的故事。故事名字叫做“爸爸,你是我的靠山”,女孩叫婷婷,是縣區的一個17歲女孩,今年夏天不幸查出有白血病,現正在湘潭縣人民醫院做保守治療。

電視媒體是這樣發現線索的:在本市最繁華的街道上,有一箇中年男人跪地討錢已有多天,舉着的牌子上大約寫的是要救救她患病的女兒,一上午所得也有數十元不等,記者通過觀察,想一探究竟,這才引出一段跟蹤採訪來。將近中午,男人收攤,聲言要回醫院給女兒打飯,醫院裏的女兒沒有人照顧。

電視報道上的畫面顯示,男人名叫劉新華,是縣梅林橋鎮人。婷婷患病以後,原本寧靜幸福的一家人的生活軌跡完全改變。做爸爸的已經傾盡所有,債台高築,依然不能維持女兒的正常治療,萬般無奈,他只有跪街乞討,以期望用這最後的方式能延續他女兒的生命。

我注意到其中一些細節,也正是這些細微之處強烈震撼和感染了我。這個男人提着行囊走到一家雜貨店裏,問那老闆有沒有一元多的餅乾,回答説只有兩快五的,他猶豫會,還是買下了。他到醫院食堂給女兒炒了一個菜,打包好後,自己用礦泉水瓶在食堂接滿自來水,他説他每天喝的就是這自來水。出得食堂,他沒有立刻去病房,而是坐到台階上用自來水合着才買來的那包便宜餅乾算是吃完了他的中餐。他對記者説,這是怕女兒看着傷心,一般他都是講自己在外邊吃好了的,他是想多留下一分錢給女兒看病,女兒就多一份希望。

婷婷見到爸爸的到來,稍感欣慰。開始我還以為她才十五歲的樣子,後邊聽介紹才知道她是93年的。當她解開口罩吃飯的時候,那是一張天使般清澈的面容,只是有點蒼白和消瘦。她拿起筷子,先夾了一塊藕片給她爸爸吃,估計她也知道從爸爸的窘境,也知道她爸爸從沒有吃好過。後邊有一段她流淚的畫面,她爸爸拿紙巾幫她擦拭,婷婷説,“父母為我撐起了一片天空,可是他們的天空誰又去幫他們呢?”

電視裏還有到他們家的採訪,婷婷的媽媽身體也不是很好,整天以淚洗面,爸爸去安慰她,結果又是抱頭痛哭。他們拿出到村裏鄉里家家户户所討錢的記錄本,那裏清楚記載着好多頁的姓名和款項。他們的全家福裏,還有一個小男孩,現在寄養到外婆家去了。他們的家是八十年代的農村房子,他家的外牆上新近貼了張“此房出售”字樣的紙張,下邊還有爸爸的手機號碼。

看完電視,我許久沒有平靜。在八點半的時候,轉過另一個本地頻道,我又重頭看了一遍這個電視片。這回我想注意的是婷婷所在的牀位號,終於在畫面裏看清她的牀位號是30,因為那個醫院我去看過幾次病人,知道在什麼地方,由此,心中生髮一個願望,就是很想去那裏看一下這個本該在課堂上上課的天使般的女孩。我也順手記下了電視台的聯繫號碼。

去醫院看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孩,這個我在以前還沒有過。這個我也設想過會比較尷尬吧,要是女孩父母不在身邊,我一個大男人也不知道要和她説些什麼了,或者説些什麼會不會影響她的休息?我以什麼名義去呢?這些在去之前都困繞着我。我又想到,看病人總得送點水果之類吧,但最近去看她的人會不會很多?如果都送水果,也是浪費了,尤其電視台才去看過,他們總不好意思什麼也不買點的吧。我倒不關心大人怎麼樣,我只關心那個小女孩是不是喜歡吃,轉念又想,還是先去看了再説,要是沒有什麼人送水果,我再到下邊去買也是來得及的。但不管怎麼説,這婷婷現在最缺的肯定就是錢了,要是送錢比送什麼都好。胡思亂想一夜,今天一大早就起來,洗漱完閉,出發,騎電動車直奔縣城而去。

一路上我又在想一個問題,要是手邊帶個相機就好了,要不就可以用圖象記錄下婷婷的一些境況,如果我能在網絡上也發個帖子,説不定會有更多的本地人來關注,想起這些,只得一聲歎息,平時覺得沒有用處的東西看來關鍵時候還是有用的啊。來到平時買早點的地方花一元二角買了兩個包子,路上邊啃邊行,也很快的。來到二大橋頭,因為橋面維修,車子堵得污七八糟,心裏罵了句娘,誰讓這橋三天兩頭就要修啊,納税人的錢就不是錢?我是七扭八拐,最後總算衝出長龍,一路無話,在穿越了整個縣城後,才達到這個縣城最南端的醫院。

我知道規矩,在醫院前坪把車鎖好後,乖乖的交了一塊錢的'保護費。我從門診穿越,直接到了住院部,在一樓電梯的導行牌上,我仔細尋思了一陣。我只知道婷婷的牀位號,卻不知道哪個科室的。這血液病應該在哪個科室呢?我調動全部的知識體系詳加甄別,最後居然還是一頭霧水。可能這小醫院把些病都合併了吧,反正一樓婦科,二樓產科,再有就是七樓是手術室,我知道六樓是腦外科,五樓是骨傷科,估計這些科室是不會有的。剩下的也就那些了,於是從三樓開始往上找,每到一層,只奔30號病房,可惜都落空了。30號牀的不是大男人就是老太太,還有的是空鋪。我在4樓看到一邊有個血液淨化室,滿以為那一邊的病房該是的吧。可惜根本就沒30號這個病牀。

我有點急了,東闖西撞的,摸不着頭腦。最後邊上的裙樓都找遍了,仍然沒有頭緒。我急着正想連小兒科也不放過時,一眼瞥見窗外邊那西南角很不起眼的地方寫着住院二樓住院三樓的字樣。心想,乖乖,地方是小,可名堂還真多啊,只得到那邊去看看咯。

我先去到住院三樓,那是個什麼樓房改裝的啊,進得樓上跟進了巷道一樣,七扭八扭才能進到裏邊,查看下來依然無果,正喪氣着呢,電話進來了,原來家裏臨時有事情,必須趕緊回去。暈,沒事情的時候沒一點事情,我有事情的時候,事情就都來了。極大的不願意,看來今天不會有什麼結果了,我也正準備放棄,改天有空的時候再來找婷婷吧。

可轉念想,也就差一點點了,那不還有個二住院樓嗎,迅速去看下吧。跑到樓裏又是一通瞎找,有的醫護室不是門緊閉,就是一幅莊嚴肅穆的開會的樣子,也怕到裏邊去打擾。最終在腫瘤內科找到一個有30號的病牀,從門玻璃窗口往裏一望,那裏是有個戴口罩的女孩躺在牀上,牀邊有個人陪護,屋裏還有醫護人員在檢查什麼的,我趕緊閃開,畢竟是女病房,避嫌還是要的。稍後,兩醫護人員出來了,我到門口,聽到裏邊傳來女孩低聲咳嗽的聲音。那個陪護的人扭頭一望,我認出來了,那個就是婷婷的媽媽。

可能也是近情情怯吧,臨到門口,心也更緊張起來。鼓足勇氣,推門而入,我徑直走到女孩的病牀前,問,“你就是婷婷吧”。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我告訴她們,我昨天看了電視,今天來看她。

婷婷的媽媽即刻起身,把她坐的凳子讓出來。她自己坐到牀沿邊上。婷婷也吃力的整個被子打開,坐起在牀上,,她問我,叔叔從哪裏來?我説是從市區那邊來的。

婷婷的面容比電視上更蒼白,白得讓人心疼。因為治療,額前的長髮明顯稀疏很多,但她依然還是扎個馬尾辮。只是她的眼睛很靈秀,整潔的口罩纖塵不染。她的眼神裏的無助與哀傷坦然流露着,我不忍去對視。

我忽然説起婷婷是消瘦許多了,因為電視裏那個全家福中,還有她以前照的單人照都有個對比。婷婷一個勁讓我坐下,我表示只一會就要回去了,連忙問她爸爸的電話號碼,期待以後能比較方便的聯繫到她。婷婷邊報號碼,我邊在手機上按鍵。

婷婷是穿一身花色的綿質睡衣,棉襪,給人的感覺非常整潔。如花的生命,天使一般的純淨。我覺得自己也該離開了,掏出一百塊錢,交到她手裏。我只覺得這次太倉促了,告訴她,下次一定還去看她。

我出病房,她媽媽也跟出來。我問她吃飯還好不,喜歡吃什麼水果?她媽媽説她吃飯比較少,水果也是想吃的時候才吃一點點。我因為心裏有事,着急離開了,在和她媽媽告別時,只是很希望他們一家人都能夠保重。

我也僅是這最底層生活的卑微的奴蟻,自己能力所及也不可能對他們有太多幫助,但我也會時時掛念這個堅強懂事的女孩,我還會去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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