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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上心頭散文

綠上心頭散文

時下,放眼望去,綠色正踩着春天愈來愈快的節拍,從淺綠嫩綠走向深綠碧綠,從適時適地變成應情應景,各種綠又將開始氾濫起來,一股腦兒地映入我的眼簾,也湧上我的心頭。

綠上心頭散文

在調色板上,綠色是一種由藍色加黃色而得到的顏色,然後再依據黃和藍所佔比例的不同,以及融入不同程度的黑、灰、白三種顏色,從而呈現出不同的顏色。屈指數一數:豆綠,茶綠,橄欖綠,蘋果綠,青韭綠,菠菜綠,竹葉綠,墨玉綠,翡翠綠等等,總之,以一言而概之:這世上的綠,很難説清楚究竟有多少種;在感官上,當綠色與紅色搭配使用時,可以得到鮮明且豐富的感覺;當綠色和白色搭配使用時,可以得到自然的感覺。是的,綠是自然,是健康,是生機,是世間每一個可貴的生命,是一切美好的念想和期盼。

週末的清晨,我睡了一個自然醒,打開房門,行至院中,做幾個深呼吸,又伸展懶腰。一低頭,目光全跌落在花箱裏剛冒出土已有寸把高的韭菜上了。看嫩嫩的綠頭上還泛着紅暈,想必這就是春姑娘那羞澀的紅脣吧。暢想再過一段時日,便又可以捋上幾把青韭,西紅柿切丁,龍鬚麪裹着荷包蛋,綠是綠,紅是紅,白是白,煮上一大鍋了。

記得小時候的這個季節,這樣的龍鬚麪總是特別清淡爽口,母親愛吃,我也愛吃。對,一定要學母親用白底藍花大碗兒盛,這樣吃進肚裏,才會覺得味道更好,吃起來更過癮呢。也設想在其餘的花箱裏,一箱撒下菠菜籽,一箱種上小香葱,另一箱再栽幾棵西紅柿,靠近花園木柵欄朝陽的地方,一邊種黃瓜種南瓜,另一邊種芸豆種扁豆。試想,那綠油油的菠菜,香噴噴的葱,再搭配上鮮豔豔的西紅柿,白黃瓜,大南瓜,還有懸掛木柵欄之上左一嘟嚕的芸豆、右一嘟嚕的扁豆,若真如此,那這小院可謂有木有田,施肥澆水,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種下綠色便也會長出綠意盎然吧。若再進一步,順藤摸瓜,這清一色的綠色蔬菜,吃進肚裏,是否自然也會生出健康生出平安呢。

院子裏,除了青韭菜的綠以及由此而暢想的各種蔬菜綠以外,還有花草樹木綠。俯下身,只見小草早已吐出點點綠芽,細數幾株牡丹,記得前幾天還是粉紅的苞蕾,而今那苞蕾竟也舒展成嫩綠的葉子形狀,還有月季,薔薇,藍莓,無花果,似乎都一樣先是含苞而後再綻放成綠葉,不同的是那棵櫻桃樹,枝頭上綴滿了朵朵粉紅的飽滿的花蕾,看樣子好像不長葉子很快就要怒放出花變成果似的;環顧四周,與綠意盎然格格不入的是那一棵葡萄樹以及幾叢發黃的竹子。葡萄樹無一絲綠意,那是因為還不到時令,所以不足為奇,看那七橫八豎的乾枯藤枝,靈性而牢牢地纏繞在木架子上,彷彿還在沉睡之中;而竹子則不同,一年四季都是它生長的時令,想那竹葉的形狀和陽光下泛着金色的綠,一直以來都是我莫名的喜歡和迷戀。印記裏,竹子,一個具有頑強生命力的象徵,無論何時何地,無論泥土還是石縫,從來都是頂天立地,不屈不撓。鬆、竹經冬不凋,梅花耐寒開放,故竹與鬆、梅這三種植物被稱為“歲寒三友”,是中國傳統文化中高尚人格的象徵,也是忠貞不渝的友誼的象徵。

可,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經過春夏秋冬這一個輪迴,每年總會有那麼幾株竹子綠葉變得枯黃,半死或者完全死去。這些頹敗的竹子在冬天的色彩裏並不顯眼,但在時下花草樹木萬物欣然的季節裏,卻越來越扎眼,舉目望去,會讓人感覺滿心的不舒服,特別是廚房的後窗,正對着一大簇完全枯黃的竹子,每當目光瞥到這情景時,就連食慾也會大打折扣,還真是“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呢。

是的,進入春天以來,這種不舒服感成了我的心頭病。所以,尋覓幾株入眼又入心的綠色竹子,去取而代之便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也終於借這一個週末起一個清早,獨自驅車到竹園,雖然陽光明媚,但依然有風拂面,不過暖暖的,再無冬的寒意。漫步在竹園裏,各種各樣的竹子分類分片林立着,我看見風正從竹子枝頭掠過,耳際邊響起“嘻刷刷、嘻唰唰”的聲音,感覺葉子彷彿在舞蹈在唱歌似的。按照來時的需求定下類別長度寬度數量之後,竹園的師傅説第二天下午送過來,並親自幫忙種上。至此,更換竹子的事情總算是從心頭落進了肚裏,可一轉身又忍不住開始暢想:若更換上這些嶗山大葉竹以後,那我的小院又會是怎樣一番綠鬱葱葱呢?

放下了更換竹子的事情,卻沒有放下對綠色的繼續期盼。一路伴隨着“嘻唰唰”的'音樂,驅車回家。打開衣櫃,翻出幾年未穿的一套裙子:綠色純淨面毛衫,暗青色花、暗綠色底的裙子。有史以來,以綠打為主流的衣服我只有這唯一的一套。許是骨子裏的因素吧,一直以來不知為什麼喜歡綠色,卻不太敢穿綠色的衣服,説不出理由。不過,只要心中有綠有生機,適合不適合穿綠色衣服便也罷了。更換上套裙之後,帶着女兒,又驅車到海邊,暢想着踏浪也踏春,過一個愉快的週末。碰巧停車的地方生長着一大簇迎春花,長長的、細細綠綠的枝條上綴滿了淡黃色的花,女兒欣喜若狂,站立一旁,擺出不同的姿勢,我與她分別留影。

記憶中,這座城市的春天總比別處來得慢了一點,海水依舊涼涼的。佇立海灘,看女兒追逐浪花,跳躍着,歡呼着,長髮在風中飛揚。極目眺望大海的深處,在藍色的天空與金黃色的陽光交匯映照下,我分明看見一大片一大片的綠色,我知道那不只是春天的顏色,也一定還是青春的顏色,不僅有女兒的今天,也一定有我的曾經和青春夢想。生命短暫,歲月匆匆,然那一片綠色將會永遠安放在心頭兒,激勵自己,努力生活,無論在春天,無論在冬天,也無論作為母親還是作為自己。

從海邊離開以後,女兒提議去做頭髮。老地方,自然發則屋,沒想到一進門,熱鬧非凡,理髮的異常的多。一問方知,“二月二剃龍頭,一年都有精神頭”,春分又趕上二月二,大地回春,今兒個撞上好節氣好日子了。既然這樣,何不也圖個吉利、理個龍頭、做個頭發,為接下來的日子討個好彩頭呢?於是,我與女兒一起喜洋洋地排號等候起來。依在牆角一隅的沙發上,望着進進出出的人們,不由得幾番感慨。在我的記憶裏過節似乎就是吃好的、穿好的,所以過不過節想必在女兒的腦袋裏已無足輕重吧。

其實,這“二月二,龍抬頭”又稱春龍節,代表春天伊始,這一天,在飲食上也有很多“老禮兒”:因為人們相信“龍威大發”就會風調雨順、五穀豐登,所以這一天的飲食多以龍為名。吃春餅春捲名曰“吃龍鱗”,捲起春色乾坤;吃麪條則是“扶龍鬚”,順順溜溜一整年;吃米飯名曰“吃龍子”,好運多多福多多;吃餃子名曰“吃龍耳”,美美滿滿,團團圓圓;吃炸油糕名曰“食龍膽”,有膽識有魄力。此外吃龍餅、驢打滾、炒豆子、豬頭肉等也各有各的説頭……這一切都是為了喚醒龍王,祈求龍王保佑一年風調雨順,獲得好收成。

想到此,感覺空氣裏似乎又飄過來母親的青韭菜龍鬚麪那獨特的清香味道了,忍不住要深深地吸一口,嚥下去;也想起婆婆的炸江米蛋兒和炸春捲了,特別是炸江米蛋兒,花費了她不少心思和功夫,在我們家堪稱一絕活,無人能比。婆婆是老師,從初中到高中,教了一輩子的數學,做事十分嚴謹。記得她在開炸前一天就需要擇好江米煮好備用,火候既不能太強也不能太弱,太強了江米太黏也不好吃,太弱了江米又不熟也不黏,還要備好切碎的核桃仁、花生仁、棗仁、水果什錦、冰糖等,並將這些材料按一定比例調和好餡兒。開炸時,將江米團放在手掌心攤開包裹上餡兒後,還需要在小麥麪粉裏滾一滾呈圓球狀,像雞蛋一樣大小,再下油鍋炸至金黃色,撈出來,晾一晾,吃起來清脆香甜,曾經是我先生的最愛。

也依稀記得自己不服氣,曾經獨自暗地裏嘗試做過幾次,結果不是江米揉不成團,就是麪粉添加得太多,最後皆以失敗而告終。世事變遷難以預料,如今,我和婆婆各守一城,不知她老這一個二月二是否又炸出了香甜的江米蛋兒?突然好想念和婆婆在一起度過的那些節日,當然也包括這好吃的江米蛋兒了。

理髮的人絡繹不絕,等待的感覺總是漫長的,心中突生一念:何不也藉此好日子,送婆婆一件禮物呢。於是留下女兒繼續等待,獨自到附近的商場裏去挑選禮物。在琳琅滿目的商品中,一眼就相中一件羊毛衫:綠綠的,正是春天的顏色,洋溢着生機和活力,領口鑲着鑽,襟邊繡着花,看起來既雅緻又富貴。索性買了兩件,一件送給婆婆,一件送給婆婆的好朋友,也是我朋友的婆婆。印象中,兩位婆婆的身材極為相似,一直未曾發福,高高的,瘦瘦的,至今都變化不大。據説兩個人還常常結伴早上一起去晨練,下午一起去做按摩、做足療,儼然是一對兒雙胞胎的姐妹。不再耽擱時間,開票付款,拎着毛衫,走出商場,隨即叫了順風快遞。是的,一定要趁今天這個好日子郵寄出去。

二月二過去了。如約,次日午後,師傅送來竹子,拔掉舊的換上新的,並用換下的舊竹固定了新竹,最後澆水並囑咐了施肥相關事宜。至此,再一次站立在廚房中透過窗户望過去,只見一排新竹,整整齊齊,個個精神抖擻,葉子,碧綠碧綠,有風行走時,又是一片“嘻唰唰”。突然手機鈴聲響起,婆婆打過來的電話,她説,毛衫已經收到,兩個人都非常滿意。

放下電話,從竹葉上收回目光,又開始暢想起來。想象着兩位婆婆身穿相同的、和春天一樣顏色的綠毛衫,攜手走在春天綠色裏,走過城市的街頭,一定會時不時地有人回眸,並讚歎着“春姑娘來了”吧。是的,此一刻,綠色,攜着春天暖暖的感覺才下眉頭,又上了心頭。也藉此良辰美景許個心願,願天下老人健康長壽,願親情永遠,願美好之樹常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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