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散文隨筆

《幸福的淺笑》

又是一年春暖花香的三月。桃花紅了，滿樹的桃花盡情揮灑，肆意綻放，無拘無束。你站在桃花叢中，帶着一絲微笑，張開雙臂欲去浩瀚天空自由飛翔。朵朵桃花也在你的肩頭歡笑，與你相映成輝組成美麗的畫面。

畫中，你臉頰緋紅，是天上的雲彩還是樹上的桃花我分不清，但我彷彿聞到迷人的髮香。

在這個五彩斑斕的世界，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都有着自己的活法。你卻將憂鬱和悲傷埋在心底，將笑容充分給世人展現。

你的微笑就像天使降臨人間的翅膀，為人們帶來最美的感受，猶如一場久違的甘露，滋潤我的心田，更如一縷涼爽的清風，吹拂我的心窩，趕走了我所有的鬱悶。看到你甜甜的微笑換來的是我一天的好心情，換回的是一份真摯的友誼，換回的是一句誠摯的問候與心疼。

你張開雙臂擁抱天空，我看到你的堅韌，一個堅定的信念加上不斷的努力與奮鬥，屬於你的天空等着你展開自己的翅膀。

我刻意看你的影子，伴着縷縷清風和陣陣桃花香，你張開雙臂像一片紅的雲在藍藍的天空中翩躚。我感覺天空一片純淨，我要向着天路相接的地方走去，跟着你去飛翔，去領略那神奇而美麗的景色。我想化作一朵雪白的雲，和你去看那茂密的森林和清澈的山泉。

你的微笑是人生路上最美的風景。

《徒步相遇》

如果説，從南方的一個小城鎮裏，來到北方的一座城市，最大的過意不去是離心中思念的人太遠，那麼，最不適應的，我想應該就是看不見青色的山巒和碧綠水泊的恐慌。

凜冽如刀的寒風簌簌的刮，連卷着鵝毛大雪撲在僵冷的臉上。全身包裹在一堆厚重裏，只露出一雙被風雪吹得通紅的眼睛。當我被冷得疲憊以至抑制不住地哭泣時，我發現，自己站在寒風裏的姿勢是很孤獨的。

所以，去年的整個冬天，我幾乎如同一隻冬眠的獸，縮在一處温暖的洞穴裏不願意出去。只因為一個人走在外面會發覺自己的無力、孤獨和冷漠。

現在放眼望去，被冰雪覆蓋的一馬平川的長春，在氣温的上升中，漸漸裸露出模樣。無端甦醒的過渡中，滿是暗黃，消沉，沉重，頹廢，了無生機。

我這隻從冬眠裏醒來的獸，看着日漸消去的積雪，準備外出覓食蠢蠢欲動。

因整個冬季都縮在學校裏，對長春這座城市的形態不是很熟悉，所以在附近的書店買了交通地圖。

習慣行走。心中一時興起的，便是徒步遠行。將淨月潭森林公園作為行走的目的地。因其有20公里的環潭公路，供於人徒步行走。

我原有的計劃是，一半騎行，一半用來徒步。在租車場租來一輛自行車，開始了半日的環潭。

長春幾乎沒有較高的山地，有的幾乎都是微型小山坡。我快速蹬着踏板，將車停在北普陀寺的門外。可我剛走進寺內就充滿了失望。一座名字與廈門南普陀寺相對的寺廟，周圍環繞着一圈白色樣板房，掘土機在不停地施工，要開闢更大的居住地。

三間廟宇，正殿，地藏殿，觀音殿。走進正殿，懷着對神佛的敬畏之心進行了簡單的朝拜。繞到正殿的後面，鐵架上零零散散地堆滿了印刷佛經。拿起其中的`一本來看，這印刷的品質，與其擺放和周圍的氣氛一樣漫不經心隨意處置。地藏殿裏，供着一尊地藏王塑像，牆壁兩旁密密麻麻地紙質蓮位，取作牌位給往生的人。觀音殿堂很小，當我被觀音塑像吸引就要走進時，左邊擺放着的現代化辦公桌椅使我停住了腳步。種種現代化和商業化的景象，已讓我對這間寺廟沒有任何興趣。

快速離開格格不入的廟宇後，我騎着自行車開始觀看路邊風景。

還是一副沉睡未醒的模樣。暗黃，消沉，沉重，頹廢，了無生機。淨月潭水面仍覆蓋着薄薄冰層。令人覺得，從此故鄉只有冬夏，沒有春秋。允許騎行的微型小山坡並不危險，上下坡時迎面吹來的風穿透加絨棉襯衣。隨身衣物穿得很多，但依舊瑟瑟發抖，在風中冷得眼淚快溢出眼眶。

騎行半個小時左右。從地圖上看，已經快走過潭水的四分之一。環潭公路上，人很多，騎行的人相對較少。大撥大撥的旅行團，家族，同學朋友，情侶。寂靜月潭，在冬末的寒風裏呈現出一番熱鬧景象。大多數人抱着春遊的心態來，少部分屬於徒步行者。我將車剎住，停在路邊休息。很久沒有騎車，臀部疼痛，大腿肌腱因過度用力韌帶受輕微拉傷。看地圖，還有四分之三的路程，其中有二分之一禁止騎行。

眼前的潭水巨大寬闊，路上的行者疾步行走。我感覺累，騎行消耗身體太多能量。環潭公路長而看不見邊際，我反覺得此處風景不太適合騎行觀看。乘着路程未行至太遠，按原路返回，決定從頭開始，全程徒步。

沒有從之前騎行的那條路線走，而是沿着禁止騎行的路線。

20公里的單人徒步，具有挑戰性。至少我從前沒有做過如此形單影隻的事。但是我選擇做了。沿途遇到很多遊客，穿山涉水，有幾次差點從落實區域滑下，受驚後冷汗直下。每分鐘140步的速度，一邊快步走，一邊環看周邊山水。

因為年輕，所以生命力旺盛，我走得很快，逐漸將前面的人一一超過。身後的人漸行漸遠，前方凸現出一條長而望去沒有盡頭沒有行人的道路，兩側落葉繽紛，行道樹枯枝橫生。

我在望這條路的時候，突然就停住走不下去了。腿上並不覺得沉重，只是心中頓生無力感，一時不知所措。眼前的路好像自己的人生的路途。如同看不見的未來。而我人生中不相干的人似身後的人隨着時間和我前進腳步的加快漸行漸遠。前方一無所有。我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要一個人如此艱難地走在這條漫長的路上。什麼時候到盡頭。有沒有愛可以信賴。有沒有肩膀可以依靠。合歡相牽的手在哪裏。是否應該原路返回，然後倒在房間的牀上閉眼睡覺。恐慌和疑惑在心中生起，我開始了人對自己行為和意義的懷疑、質問和思省。

就那樣站着，突然好想遠方所寄存思念的人。如果此刻他在身邊，我想即使路途再多麼遙遠而看不到盡頭，也是不會覺得沒有希望的。一起牽着手走下去，疲累還是能夠走到最後。可我明白，即使伴侶親密無間，息息相伴，給予最大的保護和關愛，也無法促成最終的完滿。

但沒有多久，便對恐慌和疑惑釋然了。個人自身成長的無助和無奈，通常體現在自處的時候。獨處時產生的孤獨、脆弱和陰暗情緒，都需要自己面對。用內心積聚的現有的能量，一點一點地個個擊破，瓦解，才能終有所得。

不再疑惑和沉重。心裏如同春日陽光般清朗，然後我才真正開始了不停地行走。

途中遇到一對男女，行走的速度很快，我與他們不相上下。從外表看，男子身形不高大，但呈現出肌肉飽滿輪廓，健碩有力，應該是經常鍛鍊的。而女子則較胖，短髮，齊眉劉海，尾處留出兩束長髮，塗着黑色眼影，眼角有細微紋路，一條紅色埃及絲巾矇住了半張臉。兩人大概已過三十，沒有什麼親密之舉，不知道對方的關係。不過，這對我不重要。

先打招呼的是這對男女。

開口便説，之前走在我們前面的人已經不知道被甩到哪裏去了，而你前前後後超過我們兩個好幾次，還能夠跟我們保持差不多的速度，不簡單。經常來環潭徒步嗎，一個人嗎。他説。

我給的回答很直接。第一次環潭，一個人。

為什麼一個女孩出來徒步不找個夥伴一起，不怕路上發生意外嗎。

會擔心安全問題。我喜歡走路，這令人知道自己的存在感。但是找不到合適的人一起走。要麼離得太遠，根本無法提要求。要麼都沒有足夠力量完成長途快步行走，終成前進的阻礙。所以只能一個人，儘量保證自己的安全。

你説得也對，沒有足夠力量支撐遠行的人是不能夠一起行走的，否則最後會成為一種拖累。

我説，其實我一個人是沒有辦法的選擇。兩個人一起走，休息是在所難免的，我不介意。如果對方意志不堅定，要求原路返回。而我不願停下，執意要往前走。那麼我究竟要怎麼做。是將對方留在原地，讓他走回去，然後自己繼續。還是該陪着他折返，隨着一路的遺憾。

都不可以。丟棄對方是不符合道義和情義的做法，放下個人的路途又是不甘願的選擇。兩者你都沒有辦法去做。

呵呵。所以我一個人。

但是徒步和選擇人生是一樣的。如果你是熱衷於行走，那你要麼找到一個能與你亦步亦趨的人，跟得上你的腳步。誰也不覺得彼此的節奏有所拖延。要麼長久的孤獨，走一個人的路。呵呵，這麼對你説話會不會太難以理解，畢竟你還年輕。他説。

不會，你説的，我都懂。經歷給予人成長。時間長遠。我想，他如果選擇與我一起走，兩人的腳步應是一致的，我説。

小姑娘説話很有意思。而且第一次徒步就能堅持到現在，我看下次出來環潭的時候，可以拉上她一起，組個隊。他對女子説，三人欣然。

月潭夏季的感覺什麼樣的，我問他們。

其實夏季來環潭才應該是身心最能感到舒爽的季節。你五月左右再來。細雨過後，陽光下水汽蒸騰，花香，雨水，塵土，氣息相容。感覺像南方。夏初才是北方的春天，他説。

我説好，那時候一定會來。

一路上一起走了很多路，也零零散散地聊了很多。我們互相介紹了自己。慢慢他們知道我是附近大學的學生，一個南方女孩。不清楚他從事於什麼職業，但知道她是附近銀行職員。兩人應該是親密好友，經常外出徒步。男子是個行者。

三人後期放慢了腳步，以差不多的速度，用將近四個小時的時間徒步走完了20公里的路程。正門進來，從西邊側門出去。他們的車停在附近7公里處。回去時順路，他們驅車送我。

路上沒有多説話。而我想明白了之前説的問題。

其實兩人一起走，無論是哪一個，會是彼此的照應，也都會成為彼此的牽掛。但人做事是有選擇的。你認為重要的值得的事，就去做。值得，結果怎樣都不會覺得可惜。反過來，對方也會如此。因為彼此同等重要。這應該是取捨問題。我在下車的時候説。

所以你認為不值得的，即使分道揚鑣也不會覺得遺憾。他説。

我微笑着點頭。關門時説了聲走好，隨即轉身走進學校。雙方留了聯繫方式。但我知道，自己不會主動聯繫，即使下次仍去環潭徒步。預留的號碼只是新添了幾個符號，還抵不上三個人一路上的短暫相伴。他們給予我歡快的環潭路程。做到這樣已經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