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若無南北路散文

昨日已成虛無，時光淺淺流走，寒風刺骨頻臨，又一輪歲月在秋風中遠去。2013年，即將從指尖划走，在這一年，走過的路，走過的悲喜，都將成為經年塵封的千紙鶴。看一些孤寂依舊在冷風裏飄揚，夢深夜來來往往，於人生，茫茫走在三十歲的道路上，眼前迷糊不清，未來還有多少坎坷不平？多少荊棘叢生？於文字，走過南，走過痛苦，走過離別，進一步可是安穩？闖過北，寫滿了哀傷，歷經了成長，退一步是否盛世？

許是，成長後的淡定，許是，依舊徘徊在迷茫的渡口？一直不願執筆淺吟低唱，感覺文字在心靈，寄託了太多的詭異，筆畫間，平仄處掌控了所有的心思。它蔓延着你每一滴血液，多次以為可以撂下，合上所有的鋒芒，獨唱獨行，只看炊煙裊繞，做一個從容不驚的渝墊過客過客，聽聽雪小禪的訴説，看看白落梅的秋水，學學張小嫻的睿智，可終究我還是輸了，多華麗的外衣也掩藏了不了內心的涼，多小心翼翼也抵擋不住瞬間侵襲的悲傷。在幽幽暗暗的時光隧道，我跌跌撞撞的尋尋覓覓，洪流和暗礁將一粒塵沙撕扯得四分五裂，再也找不到曾穿過我黑髮的手，文字裏，找不到曾經的激情，佇立在晨風裏，對天長嘯，該何去何從？是在寂寞中優雅？還是在孤獨中綻放？

淡漠的日子，擱置絢爛的年華，站在文字的窗外，不問世事風雲，只想用冰涼的綢緞，裹住自己那顆孤傲的心，不願反覆糾結，寂夜，伸手取出，書櫃角落裏靜躺的《紅樓夢》，聽見曹公説；女人是水做的。良思頓悟，水做的女人，自然多了些纏綿和温婉，想起，“妾當做蒲草，君當做磐石，蒲草韌如絲，磐石無轉移。”的詩句——似又聽見大明湖畔的夏雨荷竊竊暗語，你不要走，我願用柔情柔千萬縷，纏住你。或許，這也是從古至今大部分女子選擇命運的方式。

可讀透紅樓，黛玉豈是一般女子？黛玉臨死前，聞寶玉另娶之後，她決絕冰風，掙扎着柔弱的身軀也要將所有的帕子，詩詞，香袋，兩人的信物，全部付諸一炬，卻沒有流淚。那般清晰高貴，冷冽決絕的女子，面對負情，絕不會軟綿綿臨花哭泣，悽慘慘對月傷心——她，之前之所以哭泣，是為自己的命運傷心，是為自己的愛情無人做主而擔憂，絕不是因為寶玉的負情。寶玉負情，天上人間分離是唯一的結局。不由得深深佩服曹公，他是一個懂女子心思的人。無論男權怎樣強硬，又怎能剝奪女子自然的情感和內心世界，這就是黛玉，與竹子共鳴的靈魂，無論是在寂寞中優雅，還是在孤獨中綻放，一生都眷戀高貴的情，不妥協，不分享，不忍辱，不糾纏。

滄海桑田，多少人事早已更換得面目全非。開屏，一線網絡又頻頻傳來五湖四海哥哥姐姐的關懷，“為什麼不見你的動態”，“是不是很忙呢，”最近怎麼不見你寫文章呢？“很喜歡你的文字”“好期待你的佳作”“我們都支持雲端”。孤傲的竹子，佇立在雲之端，結了冰的眼睛，瞬間被這點點温暖融開，沒有言語。此刻在文字額世界裏，道一聲：“感謝，感謝你們，感謝網絡中的哥哥姐姐給予的支持和鼓勵，竹子平凡如沙，不善言語，故不和你們聊天，卻會把這份天涯海角的疼愛銘記心底。”隔空又聽見遠方姐姐説：“或許你平凡如沙，而我就偏愛平凡如沙的你，締造的一個個不平凡的童話。”封固的城池坍塌，睜開迷茫的雙眼，懷着紫水晶的感恩之心，攜一卷詩書，鋪一卷素箋，再次端坐屏前，敲擊鍵盤，描繪平生一片心意，指尖情漫文字。雖然，靈魂依然似一葉孤舟，但不管，南是否絕壁？北是否懸崖？都願高貴轉身，不管，路，是什麼方向，勇敢把歎息，沉澱入河的深處，不讓心念，在醉生夢死中淪陷。

世上的一切情緣皆註定。細數一年的時光，心早已穿越深淵萬丈，不記得多少過客猜測過蓮的心事，數不清多少文字倒映在蓮池。回首紅塵過往，半城煙沙傾葬。恍悟，我終只是個女子，經不住寂寞的彈唱，彈着彈着芳華便盡逝，曾經的殃情，觸及內心以為可以丹青水墨，定格如畫。哪知，所有的喜，來不及拉開帷幕，所有的悲，都是台下空無一人的寂靜。想起見過的大海，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波濤暗湧，為了等待潮起潮落激盪的靈魂，而千年佇立，為了修建海市蜃樓，終是文字不離不棄，撫平了所有的劇痛。

2017國慶，竹子思緒於今夜，隨噠噠的馬蹄在風中起舞，有所思，乃在大海南，有所思，乃在大海北。這一年的憂傷，這一季的歡喜，都到此為止。破繭成蝶，縱雪花的路上蒼白了詩意，逆風的方向更適合飛翔，白雲飄飄。還會從一片淡藍色的天空中走來，有自信，無論是向南，還是向北，都會迎着昔日飛花，合着蔣雪兒一曲《林黛玉沒有眼淚》悠揚的笛音，擁緊輕輕的哀傷，微笑聆聽，悄悄幸福，種花田半畝，邀山河景秀，笑看紅塵紛擾，亦阻斷一切執念。萬物美好，我在中央，歲月告訴我，你從未與我分離。心存感激，寂靜歡喜。

一物一風流，一人一性情。每個人落在紅塵，對一份自我的追求，從不同的起點，到不同的終點，都有不同的領悟。未來的路正蕩着鞦韆向我走來，漫語耳畔，留一份從容，把顏色還給歲月，把純粹交給自己，門前若無南北路，停下來享受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