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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散文:記憶中的票證

情感散文:記憶中的票證

張道林

情感散文:記憶中的票證

前些天,我回到老家,打開年邁的父母親牀邊的一箇舊木箱,翻開一本古書,無意中發現書頁中夾着一張早已發黃的糧票,不禁勾起了我對那個票證年代的回憶。

我是六十年代出生的人,記得小時候,常聽大人們説起的就是糧票、布票、肉票、煤油票、香煙票、火柴票、肥皂票、自行車票呀等等票證,幾乎生活中每一樣不能缺的東西都與票證緊密相連。我家兄弟三人,我最小,小時候幾乎就沒有穿過什麼新衣服,都是哥哥們穿小了,接着穿,真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有一年要過新年,母親叫我再接着穿哥哥打着補丁又補丁的衣服,我死活不肯,哭着鬧着,父親才拉着我的手懷揣着一張布票去集鎮上購買新布料,又帶着我去找一家裁縫店做新衣服,我蹦蹦跳跳很是歡喜了一陣子。

那個年代買肉只有用肉票才能買得到,每天早上都排着長長的隊伍。每次父親叫我去排隊買肉時,都希望自己能與那個賣肉的叔叔沾點親,這樣就能多多少少地暗地裏走點後門,手起刀落時,多割點肥的。肥肉在鍋裏煉出的油可以炒菜,煉完的油剩下的油渣子吃起來真是脆香呀!可每次輪到我買肉時,總是包着骨頭,心裏很是生氣!那時候就想等到我長大了,一定要當售貨員,賣肉的,多好的職業呀!

在那個時候,煤油更是相當緊缺的。雖説是在農村,許多人都是過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需上燈的時候很少,但畢竟有時還是要用到燈火,如農忙季節,經常早出晚歸,還是要點燈的。可每户每月只供應幾兩煤油,因而人人不敢亂用,即便晚上需要,一家人也只點一盞小燈。那時農家婦女,白天下地幹活,大多晚上納鞋底子,總是好幾個人湊在一起,合點一盞煤油燈,藉着微弱的`光線飛針走線、説東道西。我讀到初三,晚上需要住校複習功課,由於家裏煤油很是緊張,晚上上自習時只好把燈芯捏得尖尖的小小的,火光如豆。老師巡視時看到這種情景,用手輕輕地把燈芯捻大,深情地對我説:“不能這樣,眼睛會近視的”。等他走後,我又把燈芯捻小,怕煤油不夠用。正是在這如豆的燈光裏用心苦讀,我如願地考上了離家二十多里路的一所高中學校,但是眼睛卻近視了,不得不戴上一副近視眼鏡上學。高考填報志願時我毫不猶豫地報考了省城一所供銷商校,畢業後分配在基層供銷社工作,整天與各種商品打交道,家裏需要的各種票證及緊俏商品父母親也就不用再犯愁了,村裏人很是羨慕、稱讚。因為,當時的農村,供銷社是票證的集散地,也是緊俏商品的唯一供應處。

到了八十年代,隨着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商品越來越豐富,很多票證漸漸地失去了它的作用。最早消逝的是那些工業票證,後來副食品票證,也不需要了。隨着“的確良”等化學纖維布料大量出現,布票也消失了。再後來,糧食市場放開了,人們不再使用購糧證去糧站買米了。“沒票寸步難行”的時代就這樣漸漸地悄悄地退出了歷史舞台,隨之離去的還有那個時代的落後和貧窮、辛酸與無奈。

現在,不論你走到那裏,都會發現商店裏琳琅滿目的商品、市場上鮮嫩欲滴的蔬菜瓜果,可以敞開了買,敞開了吃,再也不需要憑票限量供應,只有手中有鈔票,任何商品都能買得到。老闆們發愁的是怎樣吸引和拉住顧客,擴大自己的銷售量。與那個票證年代相比,真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撫摸着父親這張穿過歲月風塵存留下來的舊票證,我不禁撫今追昔,心緒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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