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張揚的牽掛散文

對於親人，我們總會生出幾分牽掛，這是人的本能。有時，你明明連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你卻對親人操心這操心那的。我就是這樣，會因為親人的一句話而把自己弄得神經兮兮的。弟弟的家事不只讓他傷透了腦筋，也讓我無端的死了不少腦細胞。

弟弟遠在四川成都謀生，我們姐弟聚少離多，聯繫的方式以電話為主，雖然他是我的好友，但他的空間是長期關閉的，我想拜訪還得申請。知道他這幾年過得不快樂，性情早已不似當年那麼開朗，有心事的他不想別人打擾，我也就尊重他的想法，不去申請訪問。反正有什麼話想對他説，我照樣可以給他發消息。雖然不能進空間，但我還是經常注意他的個性簽名。每次看到他的個性簽名，我就非常難過痛心，但我又不敢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怕他煩。我除了猜測，就是打電話問問同樣在成都的大姐，從她嘴裏打聽弟弟的情況。

有一次，我發現弟弟的個性簽名是這樣寫的：心，還要痛多久？看到這句話，敏感的我感覺不妙，估計弟弟又遇上了什麼煩心事。我問大姐，大姐告訴我，是弟媳離家出走了。我打電話給弟弟，他不接，我知道他煩，也就不再打了。

那些日子，我的心裏總感到不安，極想知道弟弟過得怎樣，又不敢打電話問他。後來還是大姐告訴我，弟媳回來了，他們的家庭風波暫時平息了。

儘管與弟弟隔得遠，他也很少在電話裏向我訴苦，但弟弟的情況我還是知道一點，知道他這幾年活得很累。為了蓋新房，他欠下了十幾萬元的債款，又要撫養兩個女兒，他的日子並不輕鬆。更讓他心煩的是，弟媳並不與他同舟共濟，在家務事上懶得料理，連做飯帶孩子都不願意，在生意上又不關心，成天坐在電腦旁邊，也不管有顧客光臨。那次，他們吵架了，弟媳一氣之下拿走家裏的幾千塊錢跑出去旅遊，好幾天過去後才回來。也就是在那時，弟弟寫下了那句個性簽名。

我為弟弟鳴不平，覺得弟媳太過分，但我不能打電話指責弟媳，也不能在自己的空間寫什麼文章表達我的心情，我不能那樣做，那樣會傷害到弟弟。我們姐弟的空間都有共同的好友，就是我們的親戚，如果我寫了什麼有關弟弟的鬧心事，會讓他顏面盡失，在親戚們面前抬不起頭。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為他祈禱，希望他的老婆早日良心發現，不要執迷不悟，自己親自毀了自己的家，希望弟弟一家過得好，不要總是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然而，我的希望還是破滅了。弟媳再次離家出走，拋下兩個女兒走了，至今不知所蹤。小侄女還只有五歲，大的也只有十二歲，對弟媳狠心拋下她們姐妹倆，離家出走的行為，不止讓弟弟難過，更讓我們幾個很憤怒。親戚們也都覺得弟媳不是個負責任的好女人，都勸弟弟對這種女人不要再抱任何幻想。

我們清楚，弟弟並不願意和弟媳離婚，他不想孩子們受父母離異的影響，他期待着弟媳回來，和他安心過日子。我不好説太多過激的話刺激他，我知道沒有誰比他自己更難受。負債累累的他現在連老婆也守不住，他感覺自己活得很失敗。我知道他內心的苦，如果爸媽還在，至少還可以幫他帶孩子，但如今，他只能自個兒帶着兩個孩子在異鄉慢慢熬。我不想打電話給他安慰他，我估計他不會接，即便接了，也不會説什麼。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放蕩不羈的青年，他變了，變得沉默寡言，變得不苟言笑。父母的離世、鉅額的債務、婚姻的不和諧讓他焦頭爛額，他已經高興不起來了。我只能發消息安慰他，勸説他，不管他回不回，我也要試着打開他的心結。

在我發去長長的消息後，弟弟終於回覆我了。他答應我會好好過日子，會帶好孩子，慢慢適應這種生活。我期待着他變得堅強，不要總是讓我放心不下。

弟媳離家已經有一個多月，還是杳無音信。她的出走不是偶然，而是早有預謀。她的心早已不在她的這個家裏。我對這種狠心拋家棄子的女人非常鄙視，雖然我自己也是女人，明白做女人的不易，也明白清官難斷家務事，弟弟不可能毫無責任，但無論怎樣，我還是不解一個母親怎能拋下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顧，縱然弟弟有千錯萬錯，孩子們是無辜的，她離開這個家，難道不擔心孩子們難過嗎？作為女人，我也在婚姻生活中有過搖擺不定的時刻，有時也曾想過離家出走，但是每次一想到孩子，我就打消了那個念頭。經過多年的磨合，我們不再提離婚兩個字，而且把彼此都當成了自己的摯愛親人。弟媳既不顧及孩子們的感受，也不念十幾年的'夫妻之情，拋下這個家，她不值得弟弟再去愛。但是弟弟到底是怎樣想的呢？他是否還在等她回來？他會變得一蹶不振嗎？若弟媳始終不回頭，弟弟能接受這個現實嗎？我也只能等，等弟弟冷靜下來，等他早日理清頭緒，做好以後的安排。

我對弟弟的牽掛一言難盡，但我不敢對他説太多，也不敢寫出來發表在空間。我想讓他早點調整好心態，我希望他能正視現實，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為此，我用心良苦地寫下【笑着活下去】，我希望他看到後能有所感悟。而這篇文章並不涉及到他，即便別人看到了，也不會想到弟弟的遭遇。除了寫了這篇文章，我還寫過【寫給失意的人】，本想發到弟弟的消息盒子裏，又怕引起他的傷感，還是沒有發過去。覺得發在空間會傷及弟弟的面子，也沒發表，只好發在文緣，用文字記錄我的心情，讓文字見證我對自己親人深深的牽掛。

因為愛，所以才有最真的牽掛，也因為愛，才小心翼翼。別人可以無所顧忌的傷害我的親人，但我不能，我得時刻注意他的感受，顧及他的尊嚴。即便是牽掛，我也不能因為過於張揚而讓自己的親人無端的遭受別人的非議和鄙視。因為考慮到發表在空間會讓那些不明真相的親戚胡亂猜測弟弟，我只能把這篇【不敢張揚的牽掛】發在文緣。這裏都是陌生人，不會對弟弟造成傷害。

不敢張揚的牽掛，也是我的無奈，也許是連弟弟都不知道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