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化人心的善良散文

每當輪到晚自習，晚飯之後，上課之前，常常的，我會去操場走走，看同學玩耍，聽鳥兒啁啾，一則可以洗卻身體的疲乏，二則可以輕鬆心靈的鬱結。累了，便坐司令台邊歇上一會兒。

那天，太陽已經落下，天邊的雲朵也只留下了最後的一抹淡紅。當我坐下的時候，邊上已有兩位女生在那兒喁喁私語了。

她們可算是樸實的女孩，素雅的衣裙，沒戴耳釘手鍊之類飾品，一頭黑髮束成了馬尾狀；看不見眼睛，但我想，也應是清澈明亮的吧。她們聊得正認真，並沒有注意到我的`到來，只是聽得其中一位歎道：“前天碰到一件事，真的讓我很糾結。”

“什麼事？”另一位關切的聲音。

“星期天，我去買早點，那位阿姨給我三個包子，我説還要一杯豆漿。‘豆漿在那邊，你順便把錢也付給老闆娘吧。’她用手指了指正在包餛飩的婦人，並大聲説道：四塊半錢。那婦人已經發福了，戴着金耳環，掛着金項鍊，套着金手鐲。我走過去，遞給她十元，説：三個菜包，一杯豆漿。她找了我五元五角。我心想：包子四塊半，再加上豆漿，該是五塊半了。於是説道：你找錯錢了。老闆娘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了看我，換成了四塊五。離開了早點店，我突然省悟過來，賣包子的阿姨説過包子一塊二一個，她對老闆娘説四塊半的時候，實際上已經包括豆漿在內了的。老闆娘明知自己是對的，為什麼就收回了那一元呢？”

另一位邊聽邊笑個不停，好不容易停下了，説道：“你傻呀？”

“是呀，我真傻！”那女生帶着些怨惱。“老闆娘多找我錢，我不賺了嗎？可我説什麼找錯了，最終還虧了一元。看來，善良只會給自己帶來糾結。”

“拿了不該拿的，你內心會不安呀？與其不安，還不如糾結呢。糾結過後，還是舒坦，這應是善良的好處。”

聽到我説話，兩位女生抬起了頭。見是老師，她們禮貌地朝我笑笑，之後便走開了。

我不知她們是否能聽進我的勸説，只是於此，我自已卻不太執着。老人摔倒了，人們已不敢去攙扶；看到成捆的錢撒落在地上，人們也不敢去撿拾……他們會報警，會守着錢不讓壞人撿走，但已不敢動手。人們善良，可是如今的世道，已沒有多少人敢拿自己的善良去博弈，因為他們無法預測自己是否會踩上埋在表象背後的地雷，那地雷的引線是鈔票，裏面塞滿的是貪慾！

其實，善良正如那冰山，潔白美麗；但它也正如那冰山，在險世惡俗的毒日頭下，正在慢慢地被融化。當善良融化殆盡的時候，我們的民族又該何去何從？

天邊的紅色不再看見，代之的是夜的黑色。教學樓的燈也已經亮起，怕是快上課了吧？我只是一個俗人，生活在社會最底層，能有什麼高見呢？我還是賺我的飯錢去罷。踏着暮色，我向教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