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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欣賞雪裏奔襲趕車忙

散文欣賞雪裏奔襲趕車忙

雪裏奔襲趕車忙

散文欣賞雪裏奔襲趕車忙

年過完了,人們都要忙碌了,父親也着急,妞也着急。父親着急茶葉,茶葉沒有賣多少;妞着急作業,快開學了作業沒有寫完,也不想被老師批,就天天唸叨着回家,只是近來雪時常光顧人間,到處白茫茫一片依舊不甘心,努力地降落,把人們焦急的心也染白了。

父親和妞也就在大地白茫茫一片的時候天天唸叨着回去,可就是沒有車,無奈之下就得冒雪坐車了。早上起來又是漫天茫茫的白,眼看又是一場透心的雪了,沒有車感覺也必然了。父親出去看了看,回到家裏,臉上有些焦急和不滿,我知道父親急着回去就説怎麼辦呢,害怕沒有車,父親不待我説完來了句:今天得回去,不行就倒車。我知道此時説什麼父親都不會同意的,向來父親決定的事是不會改變的。我也無奈就説好,我送你們去,坐上車了再回來。父親沒有説話算是同意了,我知道父親心裏很急了,不然一般是不讓送的,父親走南闖北一輩子坐車是不算什麼困難的,只是現在也老了,腳腿不便利了。簡單地收拾完,我們冒雪走向了坐車的地方。

等車的人真多,看來雪給很多人都出了難題,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可沒有車心裏就焦慌。三五一羣站在那裏叨叨這笨笨的雪不解心情,可雪的飄落沒有因為人們的叨叨變小或停止,反倒更猛烈更緊急了,短短的幾分鐘,身上也白了,心裏也白了,焦慌的氣氛瀰漫開來,似乎還夾雜着怨憤甚至仇恨。只是我是理解、同情雪的,年前温度高,雪就在高天之上徘徊,心裏也是不快的,好久沒有來到人們,傷了多少詩人和畫家的心,感覺總是愧疚不安;好不容易太陽短暫冬眠了,温度也降下來了,總得來人間看看,乘機安慰那些飢渴的心靈,所以抓住每一次降落的機會,美美地下,也把自己一年的思念釋放一下。我理解了雪的良苦用心,只是人們在此時怨憤起了雪花。

大約等了加急的十分鐘,車終於來了。司機火急火燎的,下車來催促着趕緊上車。估計司機也怨憤雪,攪黃了生意。過完年正是人們出行的高峯期,卻賺不了幾個錢,估計回家是要受老婆的懲罰的,若是跪搓衣板定也是輕的,大吵一架就划不來了。當然怨憤雪,司機老婆也有份。正想着見車門打開,人們蜂擁而上,就像災民見了救濟糧一樣,什麼顏面都顧不上了。明顯地我看見有人為了擠上車擠掉了帽子和鞋子,估計有些愛美女士臉上的脂粉也被擠掉了。都正常,大雪天等車、坐車人們的心情是一樣的。我是最後上車了的,因為我擠不過人,老是動作緩慢。前面已經沒有座位了,安排好父親和妞,我在靠後的地方坐下了。幸好不是跪着,若是跪着那是要吃苦頭的,跪天地都好,若是為了坐車下跪則是掉尊嚴的事,那就是大事了。今天的人真多,司機也滿意,見車裏人頭攢動滿滿當當,沒多久車就發動了,扭扭捏捏地上路,走路的樣子就像喝了些酒耍二的時髦女郎。車上人們也是,搖來晃去的,沒多久差不多都睡着了,有些人的呼嚕聲明顯比賣票員收錢的聲音還大。我是不睡的,我擦了擦車牀玻璃欣賞起了雪的美麗畫卷。雪真是傑出的大畫家,就單單一種顏色把世界打扮得清新透明,連平時的污濁之氣都被掩蓋了。放眼遠望,山川大地披銀裝,在夜色的襯托下都沉穩了許多,不再是春天的嬌弱,夏天的恣肆,秋天的美豔了,就像一個經歷了苦難的孩子,更理性地坐觀着世事風雲。也許是太投入看雪了,迷迷糊糊的在夢裏也見到雪,只不過在夢裏因為遇見了遭瘟的野狼而被驚醒。等眼一睜,車早到了終點站,人們又蜂窩一般躁動起來,朝車門的方向擁擠了過去。

下了車,父親手拽着妞穩穩地踏過每一片潔白的雪,我知道雪心裏疼,也知道父親的急此時壓倒了雪的疼。我跟在後面小跑,來到車水馬龍的路邊又開始等出租車。現在的車真瘋狂,“嗖嗖”從身邊飛過,不知道那麼急要幹什麼。這樣的情形也讓我回想起張藝謀的電影《英雄》裏萬箭齊飛的鏡頭。也許張大導演的靈感就來自於路上的來來往往的飛車。等了好久不見有空車飛來,就心裏焦慌了,老遠看見有車過來便會頻頻招手示意,只可惜每輛車裏都塞得滿滿當當的`,像八月成熟的蠶豆莢裏塞着四五個大小不一的蠶豆。

許久等不上車,父親有些更着急了,嘴裏唸叨着車少人多,也不時看看錶,害怕錯過僅有的兩趟車。看着父親着急的樣子,我也有些不滿,關鍵時候怎麼沒有車呢?車都看秧歌去了嗎?車不會看秧歌,秧歌也在此時銷聲匿跡了,只是大雪落了好幾天,人們都忙着出行呢。就在心裏叨咕對雪的不滿的時候,有車朝我們飛來,我冒險上去擋車,有點螳臂當車的味道,也顧不上了,催促着父親和妞上車,催促着司機朝下一個汽車站飛去。

車站裏人真多,比趕臘月二十八的集的人還多。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散落在車站的各個角落,身邊的行李更是堆積如山。臉上也多半是焦急色,只有年幼的孩童肆無忌憚地玩雪,把雪像玩具一樣地玩,我不主張把雪像玩具一樣地玩,只是孩童就沒什麼了,要是成人那樣玩我是不會高興的,當然我不高興算什麼,誰都不會理會。雖然心裏這樣想腳步卻是極快的,趕緊擠進售票口艱難地買了票,喘着粗氣出來了。手裏攥着票的感覺真好,像攥着千萬的錢,只是我估計那些攥着錢的老闆感覺不出來這樣的瞬間的幸福。父親接過票,終於出了長長一口氣:終於可以回家了!妞似乎不太擔心,始終是被父親緊緊攥着,走在路上也總是東看看西望望,對所謂的高樓大廈感興趣呢,對路邊的各種商店小吃感興趣呢。只是今天趕車忙,要是閒暇時間定要引着妞好好逛逛呢,買些好吃的,買些好玩的,滿足一下妞好奇的願望呢。正這麼想着只聽見父親説哪裏有飯館,吃個飯再走。説到這兒我才想起早上趕車忙妞基本沒吃呢,要了一碗牛肉麪,妞沒吃多少,估計沒有牛肉,湯也鹹,沒有胃口了。既然父親這麼一説,我就開始四下找館子。車站附近館子多是商家的智慧,可我忙活了半天一家也沒有找到,眼看車快發了,父親又有些着急,拽着妞跟前跟後的。看着父親心急火燎的樣子,此時還真怨憤起雪來了,不然至於這樣趕羊一般跑前跑後嗎?怨憤歸怨憤,肚子還得吃飽,尤其是妞,不吃飯怎麼坐車呢。我就懷着這樣的心思使勁地找,鑽進這條巷子,溜出那條街道,忙活了好半天才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地方找見了一家很小的包子館。三五張桌子安靜地佈置在不太協調的位置上,桌面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散落的灰塵靜靜吮吸着熱鍋上的冒出的香氣,貪婪的樣子讓人不願靠近。

看到有包子館,父親也顧不上包子香不香趕緊掏錢買了一籠,順道又買了烤紅薯,又一路小跑趕到了車站。此時離發車不到幾分鐘了,也不及多説離別的勸慰,更來不及抱頭痛哭,父親就拽着妞上車了,只在座位前説了句:早點回去,到了打電話。我不知道怎麼形容此時的心情,只是有點酸,鼻子也是酸酸的。就順口回了句:好,你們到了也打電話。

車終於駛出了車站,看着車消失的方向我望了半天,然後就近叫了出租一溜煙飛到了回廠的通勤車上,坐下了心裏依舊酸酸的,只是此時什麼也説不出來了!

標籤: 散文 奔襲 趕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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