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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語散文詩

水語散文詩

人們總説我隨物賦形,説難聽點還水性楊花。

水語散文詩

我不否認作為物質,形式上我無法免俗,不得不依賴於容器顯示自己的存在。

可骨子裏,我從來都是獨立不羈生生不息的創造者,是自由飛翔的精靈。

我兢兢業業、孜孜不倦地創造生命、滋潤生命、昇華生命,如果説有什麼偏愛,那就是更側重於製作一種至柔至潔至美的骨肉。這事兒,始終瞞不過曹雪芹那雙慧眼。

我時而徜徉在清溪小澗,時而奔湧於江河湖海;時而是天上下凡的一滴雨,一朵雪;時而是草葉夜吟的一珠露,一莖寒;時而是掛在長長睫毛上的一滴淚,時而又是點燃戰士豪情的一腔血、温潤姑娘心田濕濕的一個吻。

我讓陽光搭把手,輕颺直上重霄九,雲蒸霞蔚,霧繞瓊樓,霜凝大地,氣象萬千。

天空,和大海一樣,不,比大海更大,是我的另一個家,一個恣意翱翔、來去自如的家。

我也曾冷峻,也曾板滯,也曾玉潔冰清,也曾以鏡面的固態滑動美麗的嚴寒,勾勒嚴寒的矯健,讓一雙雙冰鞋,畫出我晶瑩剔透、翩翩曼舞的心電圖,絕不平靜更不平庸的曲線。

“平”,是我的尺度,我的形象,我的軍容風紀,卻不是我的圖騰。四平八穩,斷然不是我的寫照。

你可以把一碗我端平,但無法削平我以飛瀑流泉滔天巨浪之雄姿宣泄的不平。

我有我的走向,我有我的逆轉。

我的走向不僅僅是造物主給我既定的低端、低調、低處的光陰,當我以心血的名義被智慧的大腦註冊開發,就有了液壓,有了健足,有了登樓爬山的“倒行逆施”,有了不斷攀升的高度、澤被萬物的廣度、濕潤度。

從江河的淺吟低唱,到摩天大樓水龍頭的嘩嘩男高音,我是最高端生命體不可一日分離、不可一時或缺的全能型歌手。

我歌唱太陽,歌聲不絕如縷。絲絲縷縷織成霓裳,刺繡霞帔裝扮着你。啊,我的.太陽,我絕不會讓你灰頭土臉,孤懸天際;更不會讓你焦頭爛額,枯竭而亡。

我歌唱高山,高山懂我,慰我,應和我,一如鍾子期之於俞伯牙。我因高山而增長氣勢,飛流直下三千尺。高山因我而生動氣韻,蒼山如海,沐浴蒸騰牛乳中。

我歌唱江河湖海,用兩個氧原子一個氫原子化合而成的音符,抑或蝌蚪,裂變,裂變,無窮級數的裂變,再交織成一部波瀾壯闊的交響樂。萬方奏樂有于闐,世間的最強音叩擊我的節拍,拍出我的柔情;人類的予取予求喝着我無色的血液,攪動我的心……

我以我的柔情,去縈繞去擁抱去碰撞這鏗鏘的旋律,哪怕頓作粉身碎骨,抑或散銀碎玉。

我以我的虔誠,去叩拜、去拷問、去鞭笞那些凌駕於天公之上對大地予取予求索要無度的人心,否則,心的沙漠只能爭搶最後一滴淚。

那就是我。屆時,我不惜打熬成這個蔚藍色星球上所有生命體謝幕時的最後一朵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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