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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美散文詩水

精美散文詩水

水是我們生命的組成元素,關於水的散文也有不少,其中的精美之處又有哪些呢?

精美散文詩水

精美散文關於水篇一

聆聽水

一、

安靜,一個下午的時光,我們來聆聽水。

我們圍坐,像一株綠蘿,內心潮濕,如同回到沾滿露水的清晨,回到溝沿路畔,舒展在若有若無的薄霧裏。桌子上一瓶淨水,水是透明的,是在山泉之水的清澈,我們映影在淙淙溪流裏的涓滴上,帶着聆聽的虔敬,因循着某種召喚和訴説,無形的水,有形的河流,以至柔的執念流淌進心域的上游。

在水之湄,當下的感知裏,水離我們很近,朝為露,暮為雨,探手可觸。從無形到有形,從感性到知性,從虛無到真實,上善若水,水是智者,安閒。眾生忙碌,庸常,水經注入我們的生命,滌盪我們的不潔之身,日復一日,水循環往復,而生命不可以重來。

生命之水在春燕啄新泥的唾液裏,在母親甜香的乳汁裏豐沛,在嬰孩的眸光裏濕潤。

水是兒時的童蒙初開,它看到什麼就照亮什麼,陽光折射進水裏,我掬到了一捧亮汪汪的陽光,品嚐了陽光似水的味道。月亮照進水裏,小猴子們尾巴搭在樹枝上,疊起長藤,打撈着天真與頑皮。水仙花臨水照影,化身成愛上自己影子的憂鬱王子,惜花只為花來疼,然後以花的姿態凋零。

天光雲影一鑑開,水安靜的像夢的一個片斷,屈。原的九歌,曹植的洛神,傅抱石的湘夫人,於無聲處撩起水的清音,讓人迷茫,讓人彷徨,掙不脱一衣帶水的束縛和憔悴,就這樣,人生一世流水一場,一路水花,一路跌跌撞撞。

水以母性的慈柔,愛着普天之下心中有弱水三千的男子的柔腸。水是那株警幻虛境裏的絳珠草,化作孤標傲世的林妹妹,以滴不盡的金粒玉蓴銜還神瑛侍者的知遇情深。水在時間的影子裏行走,唐風孑遺,宋風習習。李白的劍氣斬不斷流水的匆匆,李煜的一江春水流散他的明月樓台,風雨如晦,曲水流觴,又輕輕打濕了李清照的漱玉詞,漾開一種相思,兩處閒愁,花自飄零水自流。她那流水一樣的晶玉情懷,吟光陰長河裏的剎那落紅,應是綠肥紅瘦,載不動許多愁的蚱蜢舟在人間詞話的悠悠盪盪。

爭渡,爭渡,關於水之記憶,閘門輕啟,洪泄千里,思承悠悠千載,破空而出,水袖一揮,長袖善舞間成了文化精神傳承的隱祕而悠遠的勾連,成了擺渡蘭舟的菩提。

二、

我們在聽,沒有任何光影的媒介,只有安寧,心如止水。

一疊手稿,一位儒雅的水文學者,用他低沉,有力,不張揚的聲音緩緩地講述,這個北方古城之水的淵源流長,水位回溯的尋常與獨特,並以水的名義觸及村莊,深入糧食與花朵,探尋水滋養着的風俗。

天天與水打着交道,現在竟不知如何講起了······學者用心在講,我們用心在會,從他治水的經歷講起。水從他的脣齒流向我們的耳朵,沿着往事的河流穿越了廳堂,水氣泱泱地蔓延過來,綠蘿生涼,流向窗外藍格瑩瑩的天,流向綠油油的田野,流向大街小巷自來水的管道。

水是生命之源,是我們安靜內心的宗教,逐水而居,水是詩歌的傳教士,那些擇水而居的原住先民,躬身寫下了詩經裏的孤寂之水:蒹霞蒼蒼,白露為霜,有位佳人,在水一方。荇菜嬗變的風情交纏在水的經卷裏,經典成隔岸良人還君的明珠。

水是善變的,她不管你積攢了多少歲月的焦渴,乾渴的大地裂開縫隙也找不到它的蹤跡。水又是不馴的,它肆意橫流在沃野之上,違背了節令,讓莊稼短命於一個不收穫的季節,它把自己來過的圍困印在一家一户的牆壁上,把走路的鞋子漂泊成塵世的船隻,讓人們銘記,旱與澇是人類傷不完的傷。

水是大自然的使者,善待大自然,人類得水而興,不然,也會因水為患。水以它的繞指柔,以它的無窮無盡,環繞着人們與天鬥,與地斗的自得與糾結。水在埋深的地下,傾聽人類的車水馬龍,忽遠忽近的機器轟鳴,誰離誰會更遙遠一些,誰會退成久遠的回憶?

我們在聽,以為詮釋了水,其實水更在我們的詮釋之外。那些詮釋盡做着得其形而不盡其意的事嗎?水越來越想不明白,上蒼恩賜給人類豐厚的天然之水裏,沉澱了太多人類文明回賜的陌生禮物——文明垃圾。

水是蛋清,我們生存的空間是蛋黃,蛋清和蛋黃攪纏的混不清時,向地球進逼的就是一顆臭蛋了。

三、

水脈脈無語,我們皆是水邊的過客,是在水一方,絮語詮釋自己的個人記憶,訴説着對水的一種眷戀和相思。它以最初的清甜微涼搶佔了我的嗅覺,味覺,直覺,佔領了整個童年的記憶。

一個和尚挑水吃,兩個和尚,三個······記憶裏的水在村中的老井裏,石砌的井沿光滑,深綠的苔蘚從井沿爬進井壁,打過水的地面有些濕滑,汪着幾許清淺的水窪。花臉雀瞅着無人時,愜意地來啄水,它揚揚脖子看見飛過的俏燕子,便意會了,老井又會抓拍下它的俏模樣。一個女子來擔水了,水汲滿木桶,乘在鈎擔的兩端,女子風擺柳似的,水晃晃悠悠的起伏,就是一滴兒不濺,走了一段顫悠悠的路,來到某個家院,去注滿缸,盛滿盆,還有等着米和水的鍋。有時會看見井沿上擺下供品,燃着繚繚繞繞的香燭,母親説井裏住着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婆婆,她聞到誰家的供品的香味就會出來一會兒,給那家受過驚嚇的孩子還魂。原來,井裏住着這樣一位老神仙,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呢?就不得而知了,老婆婆一定和老奶奶一樣的和藹可親,因為她那麼善良無私地把最清甜的水,源源不斷地送給村裏的每一户人家。

可做了壞事的孩子説,井裏住着一位老妖精,她有一面晃人眼睛的鏡子,晃得心虛的孩子,心撲通撲通地跳不停。

後來,村裏陸陸續續打了壓水井,有時壓水井裏的水有些渾濁,需要澄清半天,於是人們便想起老井水的清冽,像提起一位隔世的老人那樣,充滿無限懷念的神情。

也是那時我學會挑水的,我個子矮,鈎擔總是要挽上一扣兩扣的,大人們老笑我是心眼墜的長不高,我自以為是挑水壓的,雖然那桶裏的水只有多半桶。誰讓我是家裏的老大來着,和我同歲的春子就不用挑水,因為她有哥哥。她時常在我面前哥哥長,哥哥短地提起她哥的這與那,什麼事她哥都讓着她,護着她,彷彿有哥哥罩着的女孩儼然跟個小公主似的。我常憤憤然地想,學習笨的像腳丫子,還在我面前顯擺,真是屎殼郎戴花——臭美什麼。其實,我也羨慕嫉妒恨,有了哥哥不用挑水不説,假如遇到欺負你的壞男孩,叫來哥哥給他一通訓,不服氣的一巴掌摑去,在他臉上印上五指山,再見到了你,乖乖,肯定灰溜溜地躲着走了。

有壓水井的那家隔我家一個衚衕,不在一個隊,不很熟悉。那家有個和春子哥一般大的男孩,常看到他在院子裏看書,文質彬彬的,那種書卷之氣就是腹有詩書氣自華吧。我去了,他抬起頭笑笑説:擔水啊!我應了聲點點頭,便去壓水了。看到他家的空桶我也總是順便壓滿的。我要走了,他放下手中書,走過來,邊扶起着鈎擔邊叮囑着:小心啊,慢着走······一擔水在他的聲音裏輕省多了,心像黃豆裂莢而濺。走出了家門,我還能感覺到身後有他默默送出的目光。這是哥哥的聲音嗎?那感覺遠在哥哥的勇武之外吸引着我。後來,他到外地求學去了,我支愣起滿身的耳朵,在大街小巷,也聽不到一點兒關於他的信息。後來,我家也有了井,引來了自來水。輕輕一擰,清水隨時譁然流淌,但總有些惘然若失的神往,像一隻蜜蜂採過第一朵花兒的蜜,即使再給它整個春天,那百媚千紅裏,再也不會有那種怦然心動的,最初的歡然了。

四、

天之涯,海之角,山之巔,河之畔,云為鬢,雨為裳,何處是水重回的清靜純潔的起源之地?

水蒸騰為雲,那時的雲在天是一羣潔白的`羊羣,愛幻想的孩子就是那甩鞭的牧羊神。雲朵是藍天衣袂飄飄的長衣,裙裾掃落大地時就飄起了雪花。雪化水為冰的日子,我家房檐上美麗的冰溜子,一個冬天裏,結了又化,化了又會長的更長,彷彿冬天一直想造一座掛着水簾子的水晶房子一樣。

標籤: 散文詩 精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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