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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房心情散文

山房心情散文

週末,幾個人一起來到嶽西縣毛尖山合林村一户山上人家吃農家菜。山房四周景色優美,令人有異世脱俗之感。立於山房前空地眺望,山巒層層疊疊,山外有山,雲霧繚繞,心境隨之開朗。有人説住在這裏清靜自在,有人説住在這裏會很寂寞。我喜歡這裏,但不會選擇住在這裏,因為我的“根”不在這裏。雖然山色宜人,空氣新鮮,而我的生命成長記憶與精神情結都與這裏無關,我需要地緣的氣場和人文藴籍的心靈家園。

山房心情散文

從幾間斑駁陳舊的土磚老屋和一棟水泥小洋樓來判斷,山房的主人(一對年輕的夫婦)和他們的父輩、祖父輩都住在這裏。我向他們打聽家族史,果然是“胡家一直住在這裏”,至於哪一代先祖開山建房,定居於此,他們也不清楚。這是他們的家園,無所謂清靜與寂寞,而他們關心的是生計,在意的是貧富。山上耕地少,種不了多少糧食,難以解決温飽,而栽樹、植竹、種茶也過不上小康生活。他們沒有放棄家園。父輩和祖輩,是由於宅基地與耕地的限制和社會制度的原因,靠山吃山,生活在山上。現在這對年輕夫婦,仍在山上生活,找到了一種可以增加經濟收入的辦法——飼養野雞,並開了“農家樂”。野雞不是散養,而是飼養於幾百平方米的網罩裏。雞場在山房後的斜坡上。有人去看了。老秦對我説:“野雞見了生人,受到驚嚇,影響生理功能,會停止生蛋。”於是我沒有去看野雞,聽着野雞在看客的光臨後,類似於家雞的叫聲。

我問女主人:“野雞都能賣出去嗎?”她回答道:“和縣城幾家飯店聯繫了,賣給他們。”她想攢夠了錢之後,買一台孵化器,孵一批小野雞,賣掉一些仔雞,留一些自己飼養。通過幾個小時的接觸,我發現這是一個能幹的少婦,招待客人,做飯,忙裏忙外,並抽空和我們聊上幾句。她性格開朗,落落大方。她的老公一直沒有説多少話,是個很樸實的農民。

望着散落在四周山上的房子,我想起山外一幢幢高樓大廈。湧往高樓的人越來越多,包括脱離鄉土到城裏打工與安家的人。城市的高度,不斷上升,卻無法超越巍巍大別山。我説的意義不是高樓與高山的比較。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人們追求物質的高度,先是擺脱貧窮,接着是滿足慾望。有了怎樣的物質高度,人們才看重精神的高度?這得問社會價值取向,以及國家的主張,如何引導促進人們處理、解決需求和慾望的關係。

山房前的空地上有三樣東西吸引了我:一隻鐵夾、兩隻鵝和一隻皮球。鐵夾的位置離大門只有幾米遠,説明野獸就在山房邊活動。那兩隻白鵝,緩緩悠悠地移動於空地的邊緣,下邊是山澗。在這麼高的山上,它們差不多是“天鵝”了,可它們天性不會飛翔,因而終究還是家鵝。一隻小小的西瓜型的綠皮球,分明是這家小男孩的玩具。他見我們來了非常高興,繞着我們轉,而我們逗他説話,他卻特別靦腆。羣山環抱中,拍皮球的小男孩,他眼裏的`世界與山外孩子眼裏的世界顯然不一樣。對於他,山的高度會有意義嗎?樓的高度呢?誰更接近人性的本色?至少,這個孩子是貼近大地成長的,生命中有自然草木的氣息。他跟鄉下其他孩子也不同,因為他不是留守兒童,生活在父母身邊,天天被送到山下學校讀書,又天天被接回來,他無疑是幸福的。長大後,他還會在這山房娶妻生子嗎?誰也預測不了世界的變化和這個小男孩的未來。嶽西籍80後作家胡竹峯在一篇文章中寫道:“我出生的年頭,鄉下物質與精神均極貧乏。少年時代種種,不堪回首,至今不願多寫。唯有鄉村鳥語花香,草木植被有鬱郁之樂,仍不時想起。小村靜謐如古寺荒村,現在回過頭看,鄉村生活讓人多識草木鳥獸。我的文章裏如果有花香鳥語、樹影婆娑、蜂蝶亂舞、魚戲蓮葉、清風明月,實得益於少年時代的生活經歷。”

我指着一座最高的山峯,問小男孩,那叫什麼山?小男孩搖了搖頭,説不知道。想必,那就是毛尖山吧。小男孩的爸爸媽媽正在為山外來客做最地道的農家菜,我想去問他們,門外那座最高的山叫什麼名字。可到吃飯時,我卻忘記了這件事。

標籤: 山房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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