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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旅行優美散文

一個人的旅行優美散文

如果説旅行就是從自己活膩的地方到別人活膩的地方去,或者就是為了拍拍照留下到此一遊的印記,那麼旅行所獲得的,就是當你老得哪兒也去不了的時候,過過嘴癮而蹦出來的一些地理名詞而已。

一個人的旅行優美散文

而我要的是另一種旅行,一個人的旅行。

2009年的1月,我正天高皇帝遠地住在美國密歇根州的州府所在地Lanxing蘭辛。那個時候,蘭辛正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積雪深及小腿。我這個來着南方的異客,幾乎天天都在T恤外罩一件羽絨服,戴上帽子和手套就出門踏雪去了。我的一篇日誌《蘭辛的雪》裏就記錄着我這段快樂的時光。

在密歇根州立大學(MSU)裏,華人很團結,我們過節的時候都聚在一起,各做一個拿手小菜,邊吃邊聊。一天,有兩個姐妹約我去西海岸旅行。此時的西海岸正是一派陽光無限啊!

我本習慣了開一輛車奔馳在美國的高速公路上,再隨意地停下來駐守我期望的景緻。

有一次的旅行途徑賓夕法利亞州的Presque Isle去看落日,結果到達的時候只看見太陽一頭栽進了水裏。我毫不猶豫就在附近找了間酒店住下,第二天下午早早地就來到海灘,學那幫老美,曬太陽,看書,玩沙子,一直等到傍晚時分,看那一輪紅日漸漸沒入海的那頭,把長長的海灘染成血紅,我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賓夕法利亞。

試想有人結伴,會不會也願意做這樣隨心的停留呢?所以還是一個人的旅行來得乾脆。

但這次不同,這是一次橫貫東西的遠途。他們本來就在網上找了一家華人旅行社,買三送一,邀我同行,不是為了省錢麼?加上他們又需要一個懂英語的作伴,説心裏踏實些。於是,我破天荒地參加了華人旅行團,在美國西海岸遊山玩水起來。

直到有一天我們來到了舊金山。

舊金山具有最悠久的華人歷史,英文名是San Francisco,也有華人稱之“三藩市”。這裏的華人要麼説英文,要麼説粵語。

當我們一行人到達舊金山的時候,剛好是曙光初現,導遊就帶我們去吃廣東早茶。那叫一個豐盛啊,這時候有人作伴的旅行就顯出其優勢了,我們看見喜歡的小吃都點上一籠,擺了滿滿一桌子。如果是孤身一人,斷不可作此浪費。

吃完了就一夥人去遊玩著名的金門大橋。在金門大橋上走了一個來回,累得有點心跳加速了。三人同行,互拍了一些照片。

然後就來到了九曲花街Lombard Street。該街建在一段平面夾角40多度的馬路上,有九個“S”形大彎,號稱是“世界上最彎曲的街道”,顧名思義,是為了放緩陡峭的坡度而蜿蜒了九個急轉彎。

據導遊介紹説每個彎旁種有上數百種名貴花卉,把街道點綴的花團錦簇,只是現在季節沒到。

我們拾級而上,雖百花未開,但每個彎道上也是灌木鬱鬱葱葱,樹幹各具形態。路的兩旁是精緻的房子,在這樣的地段,座座價格不菲。等爬到山頂,就可以遠眺海灣大橋和科伊特塔,美麗的舊金山籠罩在金色的霧靄中。

當我看到有車輛緩緩地沿着陡峭的九曲彎道向下行駛時,我順從內心的聲音,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我要一個人留在這個城市,我要一個人去接受它的魅惑。

於是我跟導遊提出離隊,不找他拿錢,就是簡單幹脆的離隊。導遊拿我沒辦法,我不是大陸觀光客,我的護照在我自己手裏。但他讓我簽了一個生死協議,意思是我從此以後出任何意外都跟他無關了。

我這個人一向相信好人比壞人多,我怕啥?籤就籤唄,給人家一個放心。

離隊後,我繼續沿着九曲花街往上走。都説重慶是山城,其實在舊金山面前也只能是小巫見大巫了,在舊金山就只有上坡和下坡兩種選擇。

我看見纜車從眼前駛過,幾乎是呼嘯着衝下陡峭的山坡,拉着車子欄杆而半個身子都飛在車外的歡呼的.遊客刺激了我。問清路線,花了$2,我乘上了舊金山特色的交通工具:車身沒有遮擋,裏面是兩排座位,外面是三根豎着的欄杆。膽大的客人就可以拉着欄杆站立,將大半個身子伸出車身外,體驗身旁樹木和建築物呼嘯而過的感受。我站立了一會兒,但等到下坡的時候,心好慌,趕緊回去老老實實找了個座位。

在興奮和慌亂中,我下車走在舊金山的街道上,我要去聖瑪麗大教堂。在美國,我喜歡上了去教堂,不是信仰基督,只為在教堂裏我能找到我最安靜的魂靈。

沿途看見有小報童騎着車子,將用塑料包裹好的一摞摞報紙準確無誤地投擲在各家門前。沿街的小樓,門廊都裝飾着鮮花。舊金山,瀰漫着恬靜的生活氣息。

在美國的遊走,讓我無師自通了看地圖的本事。按圖索驥,我順利來到聖瑪麗大教堂門前。

聖瑪麗大教堂現代感很強,大理石砌成的拱門向上合二為一,拋物面形的白色側壁向上衝,從上空看是個巨大的十字架,從正門看不象教堂,僅一幅耶穌昇天的鐵質浮雕,更象博物館,給人一種平和之感。

進入教堂的大門,必得走過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上除了兩排燈柱,什麼也沒有。當你要接近教堂,你就得放慢腳步,放下雜念。

聖瑪麗大教堂內部才是精華所在,沒有一根橫樑,四面的牆體靠着力學的原理向上升並融合,象徵着靈魂的昇華。照例有信徒坐在長椅上,雙手成拳,輕抵着額頭。一種靜穆悄悄地盪漾開來,我選了個靠邊靠窗的位置,坐下來,仰頭看着從高高的屋頂上灑下的光芒。我總把這裏的教堂和家鄉的墓園聯繫在一起,死亡,帶給我的總是寧靜,自由。

很幸運地在教堂的一側,我觀看了一個西班牙小孩的洗禮儀式。全程是西班牙語,我也聽不懂,但看見孩子父母燦爛的笑容,我找到了共鳴:對孩子一生平安的祈求。

從教堂出來,看見教堂後面一大片青青草地,人們在那裏逗狗,或坐着或躺着看書。好一派人間的生生氣息啊!我在那裏坐了很久,太陽暖烘烘地照在身上,任思緒像孤獨的遊魂,飄飄蕩蕩,所有的責任,操勞,都融化在我對舊金山的愛慕之中。

太陽要落山了,我起身前往漁人碼頭。這時候漁人碼頭的人羣開始散了,那白天賣藝的人還在彈琴歌唱。

我在碼頭最靠海的一家餐館撿了一個户外的座椅,點了一隻舊金山出名的大螃蟹,$16,有菜盤一般大小。白天就來過漁人碼頭了,那時更加人聲鼎沸,人來人往。同行的人在導遊的催促下以漢堡包等快餐充飢,哪像此時的我,優哉遊哉,對着香味四溢的大螃蟹敲敲打打,吃得既解饞又温文爾雅(在外,注意堂堂中國人的形象)。

末了,握一杯不曉得啥名兒的雞尾酒,看着一輪落日在眼前慢慢轉化成點點繁星。

不知道有多少時光在漁人碼頭的一方座椅上悄然流走,但總歸是回到我生命中了。

身在異鄉為異客,我在晚上從不敢做太多的户外停留,來到一家Comfort Inn,我是這個連鎖酒店的老顧客了,但在舊金山的這家,我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照例吃了一頓Continental Breakfast,我又開始在舊金山上坡或者下坡了。我去了City Hall,是一個小型的Capital Hall(國會大廈)。

市政廳前面的廣場上躺了好些流浪漢,林立的沒有樹葉的充滿滄桑感的樹幹間有少年在踢毽子,鴿子在詮釋舊金山歷史的人物塑像的頭頂慵懶地梳理羽毛,而我,坐在一條長椅上,用一種完全釋放的心情品味這異國的情調。

10點過了,租了一輛車,開往九曲花街,我轉動着方向盤,以5mile的速度從坡頂蜿蜒到坡底,沒有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方向盤握在手中的靈活自如讓我充滿了成就感。然後我給我當初同來西海岸的同伴打了個電話,明確了他們的位置,我發動馬力,等我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正在導遊的安排下參觀一家皮革工廠呢!

一個人的旅行,放下必須的責任和甜蜜的負擔,隔着深深的海洋,我從來沒有像這樣擁有自由自在的靈魂。舊金山,我生命中永不消退的記憶,承載着我對自己的熱愛。

標籤: 散文 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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