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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與遇見散文

行走與遇見散文

行走與遇見散文

有人説,當你行走在路上,會見到不一樣的風景也會遇見不同的人。

去張家界旅行時,我們是散團只有九個人。在機場見到了地導,一位三十幾歲清秀的苗家女人。

大多出去遊玩的,一般都是三口之家或是夫妻或是朋友結伴同行。此次有一個男人是形單影隻的,他足有一米九的個子,穿着跨欄白背心,外搭一個米色的坎肩,把肩和臂的結實肌肉都暴露在外面。

他背的包很特別,市面上很少見,是那種很粗的帆布質地,只有我們70後年齡的人見過,而且還是我小的時候見來我家打衣櫃的木匠裝工具常用這樣的包。形狀長方型,背在他身上剛好把他的背全擋住了。不仔細看還以為是美院的學生裝着畫板來寫生。

男人五十歲的樣子,前額有些禿,眼睛很大,彷彿眼球上了潤滑劑在眼眶裏靈活地轉動,高顴骨。被日光曬得紅黑的臉泛着光。他不停用手背抹着額頭流下來的汗。

我們坐上了中巴,他坐在車門口單座的位置,把包豎在安全欄和腿之間。他個子高腿長,再加個包顯得很擁擠。地導建議他把包放到別處可以更舒服一些,被他拒絕。他在我的右側,和我的座位並排。

地導上車就開始自我介紹,然後就説起當地的風土人情,大概每個導遊都是優秀的講師。半小時之後聽見車裏有鼾聲,我回頭,後面有的睡,有的玩手機。我掃了一眼右側的男人,發現他津津有味地聽着講解,而且笑得無拘無束。雖然我只看到他的側面,但他眼睛裏的光是令人生羨的,如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對眼前的一切充滿好奇與新鮮感。我真的疑惑,他為何這樣的開心?

聽導遊講完,車還在繼續前行。機場離賓館還有很長的距離,我也想小憩一會兒,眯上眼睛。大概二十分鐘我睜開眼,轉頭看右側窗外的風景,我的目光再次落到男人的臉上。發現他滿臉的笑容看着窗外的風景,我想他可能中大獎了。

我體驗過那種發自內心的快樂,表現在臉上的笑是收不住的。還是在初一的時候,素描課上,美術老師一直是我的偶像,她的畫畫得太棒了。老師竟然在課堂上表揚我,還把我的畫貼在黑板上。把我樂得,整整笑了一節課。我前面的同學説,看把你美的。不知怎麼了就是收不住,或許是過於興奮面部表情已不受控。那種肆無忌憚的笑再沒有第二次,想想有一次也就夠了。

不過像眼前這種年齡的男人,能讓他如此開心,除了錢還能有啥?不會是做夢娶小媳婦變成了現實?也有可能的事!

第二天參觀張家界,雖然都是山,進去很涼爽,出了山還是很熱的。

我們都把包放在車上,只拿了水和手機與相機隨身攜帶。他依然揹着他的大包,腳下生風,不一會兒就和我們拉下很遠的距離。導遊喊,大哥,你慢點。大家都在後面笑得前仰後合的。不知是誰説的,你們別想歪了,導遊不喊了。

在集合處,他早早就在那等着,一個人不免有些落寞。我走過去和他搭話,大哥,您從事什麼工作?身體那麼好?

他笑,説,在工地。

嫂子怎麼沒一起出來?

她忙着給閨女帶孩子,是閨女拿錢讓我出來玩玩。我閨女可出息了,大學畢業在藥廠上班,工資比我多好幾倍呢。

嗯,真好,養個好女兒!您平時買不買彩票啊?

沒買過,有買彩票的錢,不如吃點喝點。咱沒那命,這樣就挺好挺知足了。

他臉上漾着笑,眼裏有亮亮的光。我看到他的白背心上,有微黃的汗漬圈圈。

可能是他走得過快上車不一會兒就歪在靠背上睡着了。

到了休息區,導遊説,大家下來去唱唱歌兒。我們都知道導遊説的唱歌兒就是去廁所。男人懵懵地睜開眼,張大嘴打了個哈欠,抻抻胳膊伸個懶腰。説,導遊你給我們唱個歌吧!整車的人都笑了,只見他楞楞地看着車上的人。導遊臉紅了,笑着説,等你們唱完歌。我在車上給你們唱。

旅行結伴的好處就是照相方便,而他只能讓導遊給他照。在車上,他把手機給我讓我看他的照片,我隨便翻了幾張説,拍得挺好。他又拿出在景區穿服裝的照片,穿着豹紋毛坎肩,帶着大墨鏡,拿着槍。我説,大哥這不是座山雕麼?他笑着豎起大拇指,妹子好眼力!

在旅行中能給人們帶來笑聲的不一定是幽默的人,但一定是有正能量的`人,一個熱愛生活對生活充滿希望的人。

張家界的風景很迷人,可是不知為什麼,讓我印象深刻最為難忘的卻是他的笑容。

如果在飛機上遇到有趣的男人,真是一件很開心的事。

因換登機牌晚些,我的座位稍靠後在中間的位置,後面空了很多座,以為靠窗的會是空的,這樣就可以搭搭腳好好休息一下了。

我和先生分別繫好安全帶。這時過來兩位男人,其中一位指着我旁邊靠窗的座位説,你坐那兒,我在你前面。被告知的男人也不説話,急急地開始伸腿往裏擠。

先生是個胖子,座位都被他填滿了,還繫着安全帶。先生對男人説,別急。然後解開安全帶站在過道上。這時我掃了男人一眼,橘黃色的T恤,戴着眼鏡,雖然説不上帥氣,但至少看起來是個書生,三十五六歲的樣子。他剛坐下,與其同行坐在前面的那位男人,回過頭説,把安全帶繫上,安全帶在你屁股底下,抽出來,把小桌板放下,把水杯放在上面,小桌上專門有放杯子的地方。

敢情坐我旁邊這位哥們是頭一次坐飛機啊,他可真是幸福,有一位媽媽級別的大哥,對他關照得無微不至。

哥們聽話地繫上安全帶,然後一直在調整安全帶的鎖釦,估計他是把安全帶當成褲腰帶了,怎麼系都不緊,想來用安全帶繫緊他二尺五的小腰還確實有些困難。最後向大哥求救。大哥説繫上就行,不用太緊,他才放棄。

大哥又説,把手機關機。哥們開始掏手機,掏了半天才整出來掌中寶諾基亞,藍屏一閃,晃了我的眼。

這時美女空乘手裏拿着毛巾毯,從前面走過來,我知道毯子有限不是每個人都有,對我這種怕吹空調的特別需要一條。眼見着快到跟前了,前面那位大哥突然站起來,説,服務員,毯子是收費的麼?空乘微笑説是免費的。大哥説,來兩條!空乘把臂彎裏僅有的兩條給了他。大哥回手遞過來給我旁邊的那位哥們一條。哥們説,我不冷,牛仔褲厚,還熱呢。大哥説,不用就放小桌上。

這位媽媽級的大哥還是個碎嘴的媽兄,把一雙眼睛和鼻子從前排座位的夾空裏探過來,説自己坐了好多次飛機,就喜歡飛機起飛和降落的感覺,還囑咐哥們起飛時要注意啥。沒等他交代完,飛機已經進入了準備起飛狀態,隨着發動機隆隆的響聲,媽兄的聲音也跟着抬高,只聽他喊:“張大嘴”。我沒看旁邊的哥們,估計他一定聽話地把嘴張到極限,真怕他下頜關節脱位合不上嘴可咋辦?

飛機平穩下來,那位媽兄問哥們,咋樣?刺激嗎?哥們長出一口氣説,比火車勁兒大!哥們雖然不敵媽兄碎嘴,但絕對語出驚人!

十分鐘後哥們解開安全帶突然站起來,伸出長臂壓過我的頭頂。原來空乘推着礦泉水的車子,開始發水。只聽美女空乘説,稍等。然後把裝水的車子一直推到最前排,才開始發。

我一直低頭看飛機上的雜誌,又聽到那位媽兄説,服務員,水可以帶下飛機嗎?美女空乘説,可以的。那給我來兩瓶!

這次去敦煌我們一共16個人,6個家庭。帶隊導遊是城陽區的,男性,四十歲,是個酒徒。剛到西寧就買了一桶五斤裝的當地散白。除了先生其餘幾個隨團男都聚在一桌,午飯的團餐雖然很簡單,但對於酒客來説卻吃得火熱。

先生沒有參與,和我們女人外加孩子一桌。第三天到敦煌,導遊説他對此地特別熟,晚飯帶大家吃當地很有名的羊肉。因為混得比較熟了,我和先生也隨在其中。

男人們開始喝酒,然後各自介紹自己。原來只有我和先生是東北人,其餘都是山東本地人。酒喝了幾個來回眼見着散白的桶剩了一半,氛圍開始熱鬧起來。先生也開始話多,講起東北老家的原始大森林,呼瑪河魚、狍子肉和野山果。郭大哥説,有東北虎嗎?先生説,我就是東北虎,全桌的人都笑了。

郭大哥,65年生人,這次帶兒子出來玩,兒子剛上高中。通過幾天的接觸,是個心思比較細的沉穩型男。

此次是沒有購物的純玩團,但到了當地大家還是會多少買點特色的東西。郭大哥只是看,從不出手。

我們最後一站是祁連的卓爾山,然後下午去西寧機場返回青島。

吃過早飯八點就到了景區,導遊説9點集合。因為從祁連到西寧還要坐車三個小時的路程,早點到機場,如果時間充足,大家還可以去西寧逛逛買點東西。

9點我們都回到了大巴車上,唯獨不見郭大哥。後來導遊打電話,接着下車去找他。大家以為是他走錯出口了。差不多10點了,郭大哥和導遊才匆匆趕回來。

七天的旅行就這樣結束了,我們在西寧的水井巷吃點特色小吃,坐大巴到了機場。

在西寧機場,我正給手機充電。郭大哥走過來,和我隔了一個座位坐下來,笑着和我説,今天真是出大丑了。我沒説話,疑惑地看着他。他接着説,我買了點乾的冬蟲夏草,從280講到150。我説150一兩?他説150一克。咱沒吃過那麼高級的補品,當然也不知道價位,反正不能太便宜了。

先生説,冬蟲夏草西藏的好。郭大哥説這也挺好,我嚐了,覺得價錢也不貴就稱點打粉了。打粉之後一稱,3萬9。我説,多少?他又重複了一遍3萬9。確定我沒聽錯的情況下又在大腦算了一筆帳,他大概稱了半斤的冬蟲夏草。真想説,大哥,你太帥了,太有錢錢了。

他説3萬9倒沒什麼,關鍵是我沒帶那麼多錢,後來找導遊幫我墊付的,真是出大丑了!他懊悔地説,我就錯了,當時先稱一稱再打粉好了。

我説這麼貴的補品怎麼不去同仁堂買?他説我看着便宜,從280講到150,我都出門了,售貨員又把我喊回去了。忽然就想起電視上講過打粉事件。我剛想安慰他,他接着又説,還有一哥們買了五萬多的粉,再看他臉上的表情,已找到了安慰。

坐了一會兒他去了洗手間,望着他的背影,我好像看到了山東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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